老桐肯定是想到,他根本就沒辦法在仙規之下,與越姬相認,重續夫妻之好,這才一直在暗中守護著越姬。
在仙界看來,他這種做法,只是在制衡著厲鬼,與仙規沒有任何衝突。而且厲鬼越姬在被他壓制著,不會去干擾為禍人間,越姬也會因此而免於罪過,可以長久地在這片土地存在下去。
可憐越姬這幾千年來,一直忍受著心中悔恨的煎熬,痛苦得連靈魂都衰弱了許多,恨之由來都記不清了,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愛的人已經化成了一棵老樹陪著她,度過了無數的風雨春秋。
「關於子墨,你打算怎麼辦?」林聽雨又問。越姬心中之恨者,就是子墨,怨念的由來也是子墨。
老桐道:「他是神墨所化,我雖可壓制他,卻奈何他不得。」
林聽雨默了一下,轉身離去。她回了宿舍樓,將這幾天她接觸過的人的記憶,利用精神力干擾了一下,讓他們都錯記劉倚蓮回家了,至今還沒回來。
這樣,等到劉倚蓮從家裡回來後,劉倚蓮和那些同學,他們雙方的記憶就不會出現矛盾了。
之後,林聽雨就回到了越姬的墳塋。
小眼很喜歡林聽雨在各個世界穿越的這份活計,可是這一次卻超鬱悶,因為整天在這地下埋頭,憋屈又無趣。
見林聽雨又回到了墳塋,它忍不住道:「清清,回這地方來幹什麼?那個劉倚蓮要回來還早著呢,你不是打算在外面玩兒個至少七八的再回來嗎?」
林聽雨無語。她什麼時候打算「玩兒」個七八天了?她是計劃著外面探查消息方便些,可以儘早找到子墨。
如今子墨已經找到,而且,還很出人意料的發現了子哲,她再在外面晃悠幹什麼?
林聽雨無奈道:「這個世界的強者太多了,而且都強得離譜。就越姬這個脆弱的靈體所化成的厲鬼……」
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還是算了吧。搞不好被哪個厲害的天師發現並且盯上,那我可有得瞧了。」
小眼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林聽雨開始利用太陽守魂經來修復越姬受損嚴重的靈體。
約莫一個小時過後。越姬甦醒過來。但與先前充滿狂躁的厲鬼不同,她的意識從未有過的清明。
「你讓沉睡,現在為何又讓我醒來?」越姬問。她現在頭腦清醒,所以獨到林聽雨可能有了什麼重要的發現。
林聽雨默了一下。終是說道:「越姬,你可知道,其實子哲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啊?」越姬驚得輕吟出聲。
林聽雨道:「你的鬼識雖然微弱,但是,能否透過這棺槨和墳塋探到外面土層里的情況?」
越姬道:「有層層疊疊的老枝交錯。將我所在的這片墳塋掩蓋了。」頓了一下,她忽地若有所悟,「難道說是……」
林聽雨點了點頭,將子哲為了守護她,以大功績從仙界得來了定靈珠,雖然仙體已成,卻一直留在下界,化成老樹守護了她幾千年的事約略講了一遍。
「怎麼會是這樣?」越姬淚如泉湧,情難自已。
她突兀地想要竄出墳塋,卻被一早就防著她如此的林聽雨阻止。
「且慢。你要幹什麼去?」林聽雨問。
越姬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跟他說聲『對不起』,還要為我前世沒有相信他,連他和子墨都分不清的事,向他贖罪。」
聽她如此說,林聽雨吊著的心卻是放了下來。她先前還擔心,越姬聽了這件事,會因愧疚而無法面對子哲,若是如此,她對子墨的恨將會更深。
恨更深,怨念亦加深。這樣她被仇恨吞滅自我意識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越姬現在想的卻是象子哲贖罪,這就說明,她對仇恨的執念正在被對子哲的贖罪之心所代替。
林聽雨道:「他是仙魂。而你卻是厲鬼,你若和他走得太近,會招來禍患。」
「我不在乎。」越姬道。
林聽雨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子哲又怎麼可能會任由你身入禍患之中。」
越姬一聽也是,遲疑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林聽雨呵呵一笑。道:「越姬,你還恨子墨麼?」
「恨!我怎麼可能不恨?」越姬說著不免咬牙切齒。
林聽雨道:「雖然過去了幾千年,但子墨對子哲的執念絲毫未減。你想想,若是他看到你和子哲相處愉快,並且能夠長伴下去,會怎麼樣?」
越姬冷笑一聲,道:「他,恐怕會嫉恨欲死。」
林聽雨道:「說得不錯,你和子哲長伴,無論是以什麼方式相伴,子墨對於你和子哲來說,都永遠是個無法插入你們中間的外人。他會嫉恨欲死,會痛苦非常。
你說,這是不是最好的報復他的方式呢?」
越姬沉默了一會兒,道:「可是,你也說過,我是厲鬼,子哲卻得仙體,我與他,若走得太近,就會招來禍患。」
林聽雨道:「是啊,但,前提是,你是厲鬼。若你不是厲鬼,結果就會大不同了。」
越姬悲悽說道:「我魂化厲鬼已經幾千年,又如何能夠褪去這厲鬼之身?」
林聽雨道:「厲鬼,是因為心中怨念太深,導致鬼魂久久停滯人間界,不怨入地府進入輪迴,爾後意識慢慢被怨念徹底吞滅的鬼魂。
若你說不再懷有怨恨,想來褪去這厲鬼之身並不是不可能。」
越姬嘆息道:「說起來容易。」
讓她不恨子墨,這就好象讓她不愛子哲一樣,千年都難以實現。
林聽雨沒再勸下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越姬不再憎恨子墨,這怎麼可能?如果不是這通天的恨傳達到花花世界,林聽雨就不可能穿越過來了。所以,越姬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消去對子墨的恨。
不過,讓她的恨減輕,心態放平和,褪去厲鬼之身,還是有可能的——只要越姬對子哲的愛勝過對子墨的恨。
何況,讓自己得以有機會與子哲長伴,而子墨卻永遠只能遠遠地看著,這本身就是一種對子墨最殘忍的報複方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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