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洛凌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我叫張謹翼。」小孩大聲回答,又吃力舉高了那隻大貓,「它是咖啡。」
「你們好。我叫蘭冰。接下來你們就要跟著我過一段日子了。」洛凌摸了大貓一把,笑眯眯地說道。
張謹翼眨巴了幾下眼睛,問道:「我們要做什麼?捉鬼嗎?」說著,他的視線不由飄向了舒巴特。
咖啡興奮地喵喵直叫,被張謹翼的小臉蛋蹭了蹭,才安分下來。
舒巴特的得意勁兒蕩然無存,緊張地盯著張謹翼。
「先不用抓鬼。」洛凌牽起了張謹翼的小手,「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哦。那我能看到矮人嗎?」張謹翼仰著小腦袋。
「能的。你在地府沒看到過矮人嗎?」洛凌詫異。
「沒有。我看到了魔法師,不過和動畫裡的不太一樣。」張謹翼歪著腦袋,有些苦惱地說道,「先祖好忙,不能帶我去有矮人的鬼城,我也不能亂跑。」
「那我帶你去看吧。」洛凌將他拉近了自己的懷中,輕輕摟著的小肩膀。
張謹翼開心笑了起來,雀躍地歡呼一聲,嘰嘰喳喳地講述自己對精靈矮人還有巨龍的好奇。
舒巴特跟在一大一小兩人身後,輕緩地扇動翅膀,這時插話道:「你要看活著的巨龍,我們可以去龍島。」
張謹翼扭過頭,「龍島?」
「巨龍都住在龍島,我有幾百個同胞呢,都和我差不多強壯。」舒巴特舒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遮蔽了天空,但陽光能穿透他的身體,灑在建築物上。
張謹翼「哇」了一聲,晶晶亮的眼睛盯著洛凌。
「可以啊。不過要等一陣。」洛凌點點頭。
「太好啦!蘭冰鬼差,你真好。」張謹翼貼近了洛凌。
洛凌笑了笑。
這個奇怪的組合快速穿過了城市,到了人類邊境的尼瑟斯坦草原。尼瑟斯坦是獸人語中的綠寶石,居住在這片草原上的正是獸人一族。
獸人如同其他種族一樣,信仰駁雜,有一些光明神的信徒,也有其他異教徒。作為光明神的所屬位面,這裡並沒有真正的神明,那些異教全部是純宗教性質,不存在「神力」,這也讓光明神教的地位無比鞏固,其他宗教在這個位面不過是翻不起浪花的小魚小蝦。但是,宗教的意義可並非只有神跡和神力,光明神教的發跡歷史更讓這些小宗教都充滿了信心,或者說野心。
張謹翼看到那些獸人,就驚呼不斷。咖啡對獅虎一類的獸人投入了極大的關注,大尾巴不停左右搖擺。
洛凌找尋了一陣,才找到了獸人大部落中的祭司,一隻白狐獸人。
他是只直立行走的白色狐狸,尖耳、大尾,寬大衣袍中露出了白色的長毛。白狐正在做祈禱,不過這間祈禱室可比不上教皇那一間恢弘的祈禱室,只是個簡陋的土坯房,白狐面對著的也不是精美的雕塑,而是一顆巨大的骸骨獸頭,形似老虎獅子這類猛獸,但比一般的獸人、魔獸都要大上十倍。
獸人族擁有強健的體魄,但在智慧方面就不值得一提了,這還不是巨龍那種因為某一點特別突出,而掩蓋了其他優點,他們是真的沒什麼大智慧。
洛凌對著那個獸頭骸骨看了半晌。
「蘭冰鬼差,這是什麼?」張謹翼好奇問道。
「魔虎的頭骨。」洛凌回答。
魔虎,聽名字便知,這是來自於魔界。不過,獸人中現在應該沒人知道他們崇拜的聖物不過是百萬年前某個異位面生物鏈底端的生物。比起它的同胞,這顆魔虎腦袋十分幸運,能在百萬年後被獸人族挖出來,還陰差陽錯地供奉成了聖物。
白狐念念有詞,基本上就是在用獸語對祖先祈求庇護。他將這顆獸頭當成了先祖的屍骸,膜拜崇敬。
若是他知道當年獸人族和魔界的戰爭慘烈的戰況,不知道還能不能露出這種虔誠的表情。
洛凌拿出了法杖,遙遙一指獸頭,那獸頭的兩個眼窩便亮出了兩團白色光芒。
白狐嚇了一跳,祈禱聲驟停,緊張又狂熱地注視著獸頭。
洛凌勾起唇角,變幻了聲音,讓白狐這個活人能聽到她的一字一句:「吾乃光明神,被叛徒萊因哈特封印於亡靈深淵。解開吾之封印,殺死叛徒萊因哈特。」
白狐臉上的喜悅凝固住了,用通用語,也即是人類的語言磕磕巴巴地問道:「光明神?」
洛凌裝逼地沒回答,只讓那光明元素更亮了幾分,「殺死叛徒萊因哈特!」
光芒閃爍過後,漸漸暗去,但那光明元素還充盈在土坯房內。
白狐瞠目結舌,傻傻跪了好一會兒,才跳了起來,四肢著地,衝出了房子。
「蘭冰鬼差,你想要殺死光明神?」張謹翼問道。
「喵喵喵。」咖啡也叫喚了起來。
「當然不是。」洛凌笑著搖頭,「我殺不死光明神。」
張謹翼似懂非懂。
舒巴特酸溜溜地問道:「為什麼先找這些傻瓜獸人?我一隻龍就能橫掃整個草原,幹嘛要找他們?」
「因為近。」洛凌吐出一句話。
舒巴特啞口無言了。
「接下來去哪兒,你知道了吧?」洛凌又問。
舒巴特哼唧了兩聲,「知道。」
以「近」為標準,接下來就是蒼茫雪山上的巨人了。
張謹翼對雪山和巨人都很感興趣。一上山,咖啡就跳出了他的懷抱,在雪地里打了好幾個滾,甩動身體,抖落毛上的雪。張謹翼捏了個雪球,往遠處山壁扔去,就這樣傻玩,也能咯咯笑起來。
「我能不能對活著的生靈說話?」舒巴特伸出龍爪想要抓一團雪,但抬起爪子的時候,雪地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不能。至少以你現在的實力,不能。」洛凌搖頭。
「怎樣才能說話?」舒巴特急忙問道。
「我不知道。」
「你有辦法的吧?」舒巴特緊緊盯著洛凌。
洛凌不吭聲。
舒巴特眼珠子一轉,湊到了張謹翼身邊。咖啡不玩了,立刻跳出來要撓舒巴特。
「咖啡。」張謹翼抱住了張牙舞爪的大貓。
「小孩,你能跟她一樣對活人說話嗎?」舒巴特問道。
張謹翼想了想,點頭,「可以啊。」
「那你能教我怎麼和活人說話嗎?」舒巴特瞄了眼洛凌。
洛凌沒阻止。
張謹翼又想了好一會兒,搖頭,「不能。」
「為什麼?」舒巴特急了。
張謹翼無辜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教你。我變成鬼差後自然就會了。你要不要也當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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