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的多米尼克很難自己將那些穿戴繁瑣的盔甲從屍體脫下來,更難自己將這一整套東西穿。
塞耶爾也覺得這盔甲質量不錯,蹲下身,開始研究這些盔甲的穿戴方法。
「哦,這裡有個鎖扣,按一下……」塞耶爾多米尼克多一隻手,也靈活了許多,找到了正確穿脫盔甲的辦法。
但隨著這個發現,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解開的盔甲內側既不是光滑的金屬表面,也不是簡陋鍛造技術下的粗糙模樣,而是被鐫刻了華麗複雜的花紋。
這種花紋的樣式是多米尼克和塞耶爾陌生的。
不是常見的花鳥魚蟲花紋,也不是什麼字或抽象畫。
不同幾何圖案的排列組合,重疊交錯,讓人第一眼會以為這是一團凌亂的劃痕。
當然,那只是第一眼。看到這副圖案的人很快會意識到,這些圖案不是凌亂的,而是有一定內在規律,按照這種規律排列組合在一起的圖案,肯定也有它的意義。
起字或抽象畫,這更像是一種特殊的理科公式。
「我想到了一個東西。」多米尼克說道,看向了塞耶爾。
「神秘學的東西嗎?」塞耶爾問道。
「哦,差不多,不過我想說的是電影小說里的東西。」多米尼克聳肩。
魔法陣!
兩人都想到了這個。
只不過,塞耶爾想到的是明和科技都處在低層次水平時期的那些符號,那些符號有字的意義,並被賦予了高於字的意義。
教會信徒的畫十字,實際是在那一漫長時期誕生的諸多符號之一。
多米尼克的想法則更加大眾化。神秘莫測的圖符號成了影視作品的道具,它們具有異的美感,也被賦予了強大的力量。
不過,以這些在他們生活的時代都有了科學的解釋。
沒有什麼神秘力量,有的話,那也只能理解為心理的暗示和作用。
兩人將其他屍體的盔甲都解開,毫不意外,看到了盔甲內側同樣的符號。
「看起來這東西沒什麼用,完全沒保護到他們。」多米尼克說道。
「應該慶幸它們沒有起到作用。」塞耶爾糾正。
「你信這些?」多米尼克驚訝,「難道你本身是個神父?」
誰都知道他們這些參與者都被換了靈魂,身體的記憶和身份是身體的記憶和身份,可不代表他們。
塞耶爾正要無視多米尼克這句更像是調侃的話,腦卻是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的這一停頓讓多米尼克更加吃驚了。
「咦,難不成你真是……你想起來了?」多米尼克嚴肅問道。
他們這群人的另一個共同點是全然不知自己是誰。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都有自己的性格,在某些行為處事又有著共同點。如說,他們的冷靜沉著,以及他們對死亡的不在意,包括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如果塞耶爾能想起自己是誰,對他們來說也是個重大線索。
塞耶爾沉默地搖頭,表情嚴肅,「不,剛想到了什麼,但……那是一個感覺,我說不清楚。」
多米尼克略感失望。
想不到自己是誰不是什麼大事情,但剛有了點期待,這被打破,多少讓人不爽。
塞耶爾暫時將剛才的念頭放到一邊,「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遭遇的一切都和現實不符合,也不符合科學。這地方要出現什麼魔法,出現了東方的神仙妖怪,我們也不該吃驚。」
多米尼克看看地的那些盔甲,沒再說話。
塞耶爾說的不錯。他們遇到的事情哪件能用科學來解釋了?或許他們的存在本身不科學,他們的真實身份和科學無關。
兩人將盔甲堆到一邊,又搜了一下那些屍體的口袋。
穿著如此包裹嚴實的盔甲,這些人的身體並不像他們所知道的歷史那樣,骯髒、發臭。盔甲的穿脫很方便,現在看來,透氣性也不錯。這些人有經常清潔身體,貼身穿著的衣物材質特殊,似乎是絲綿之類混合的布料,但和他們所知道的衣服布料不太一樣。
每個人的貼身衣物都不盡相同。好像是同一款衣服,不同的顏色、圖案。從這點來看,他們那邊的明成都應該不低,生產力水平也不低。
在所有人的身,塞耶爾和多米尼克還找到了捲軸、小記事本、徽章和寶石。如同盔甲刻的圖案,這些東西面也有類似的圖案。
記事本的字證明了他們來自於另一個明。
因為有盔甲保護,這些人不是直接死於爆炸的傷害,而是死於爆炸衝擊力。他們的屍體不像音那樣四分五裂。
長相來說,他們很顯然是人類。不光身體的表面看起來和多米尼克他們差不多,五官也是西方人的五官,沒有多長一個眼睛、兩個鼻子。
但他們的眼瞳顏色和發色明顯區別於多米尼克和塞耶爾認識的人種。
多米尼克扯了扯一具屍體的綠頭髮,「你覺得,這可能是染髮的結果嗎?」
塞耶爾撐大了一個死不瞑目者的眼皮,用手指扣了扣對方的眼睛,「至少這個眼睛沒有帶隱形眼鏡。」
那雙眼睛是黃色的,金黃色。
兩人的行為有點變態,但他們的心態十分認真。
檢查了所有屍體的眼睛,甚至扒了他們染血的貼身衣物,檢查了他們的屍體,兩人得出了結論。
多米尼克好歹知道獸醫知識,是不能像專業的醫生或生物學家一樣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也能很確定,這些人和他們大部分相似,但也有一些區別。
好像白獅子、黑犀牛,同樣是獅子和犀牛,但在基因,和普通的獅子和犀牛有些微不同,並且表現為顯性基因,而且那個有些不同的基因是關係到皮膚、毛髮顏色的基因。
這些人似乎是這樣,擁有他們所認知的世界裡,不存在的頭髮和瞳孔顏色。
「可能還會有其他區別,但他們已經死了。」多米尼克補充道。
死了,有些區別當然是不可能像發色、瞳色那樣直接表現出來了。
將這些東西先送了魚缸車,交代了一下洛凌和蘭加,塞耶爾和多米尼克又拿了備用電池和充電器回到了那堆屍體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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