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捕快下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他提了許多東西回來,李晴高高興興地去迎接他:「叔叔!你今天給我買了什麼好吃的回來?」
「山楂甜糕,開胃的。」溫捕快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打開其中一個紙包,露出裡面七八塊粉紅水潤的糕點來,拿起其中一塊塞進李晴的小嘴裡。
「老爺,小小姐還要留著肚子吃晚飯,可不要給她吃太多了。」向來負責照顧李晴的劉僕婦微笑著,恭恭敬敬地說道,她已經從鄰居口中知道自家女主人已經和溫捕快成親了(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兩位什麼時候成了親),於是立馬改了口。
溫捕快凌厲的眉眼破天荒地柔和起來,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顯然對劉僕婦如此上道的行為很高興。
他於是打開另外抱著的一大包東西,,劉僕婦悄悄抬眼一看,原來是喜鋪里常賣的喜糖和喜餅。
溫捕快拿出一堆,說:「這些你們拿出吃。」
劉僕婦笑容滿臉地道謝:「多謝老爺賞!祝老爺和夫人白頭到老,子孫滿堂!」說完喜滋滋地拿著分到的喜糖和喜餅去跟另兩個同伴分享了。
溫捕快心情很好,把一旁正吃得歡暢得像只小松鼠的李晴抱在懷裡,問她:「你娘呢?」
李晴抬頭看他,說:「娘出去幹大事了!」
溫捕快嘴角的弧度翹得更大了,每次李無雙不想要帶女兒出去的時候,就忽悠女兒說她要出去幹大事,讓女兒乖乖待在家裡。偏偏李晴呆萌呆萌的,真的以為自家娘親是去干「大事」了才不帶上自己的,根本不知道李無雙其實是偶爾犯懶,想要一個人出去浪而已,畢竟有些地方,小孩子不適合去啊,比如戲館啊……
溫捕快跟李無雙母女倆待久了,自然也知道李無雙有時候會這麼忽悠女兒,於是他便不追問了,改為詢問李晴:「你喜歡叔叔嗎?」
「喜歡!」李晴毫不猶豫地回答,「叔叔給我好吃的!還會陪我玩!」
「那叔叔當你爹好不好?」溫捕快趁機問道,他非常滿意李晴的回答,連向來冷硬的語氣都變得柔和,蘊含著一種誘導的意味。
李晴聽了,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問:「那叔叔當了我爹後還會給我買好吃的糕點嗎?會不會……打我和娘?」生父的暴虐還是在她的心理留下了陰影。
「我當了你爹後只會更疼你,怎麼會打你和你娘?」溫捕快連忙表決心,他聽到李晴最後的那句話,心中有些疑惑,他並不知道李無雙母女倆的過往,所以並不清楚李晴為什麼說那句話。
「那好吧!」李晴回答道,但她又想起白天的事來,於是憂心忡忡地對溫捕快說:「但是,娘好像不同意呀!」
「娘會同意的。」溫捕快信心滿滿地對李晴說。
「同意什麼?」李無雙從外面回來就聽到溫捕快的話,她一看到在自己家坐得像個主人一樣的溫捕快,想到他自作主張向外公布自己和他成親了的謠言就來氣:「你今天幹的好事!害我不明不白就已婚了!你打算怎麼澄清這件事?!」
「為什麼要澄清?我們明天就去派喜糖。」溫捕快不管李無雙的抗議,在他心中,李無雙就是他的妻子了,因此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
「派個屁的喜糖啊!我們什麼時候成親了?你想要霸王硬上弓嗎?!」李無雙粗魯地罵他。
溫捕快英挺的眉毛皺了皺,好像不懂為什麼李無雙會這麼生氣,自己早就向她表白過心意了,她應該有所準備才是啊。
他完全忘了李無雙並沒有回應他的表白,更沒有同意和他發展。事實上,他能出現在李無雙家裡,還是他自己厚著臉皮硬趕都不走才留下的。
「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妻子。」溫捕快看著李無雙不快的神色,眉頭一展,恍然大悟:「你是要辦酒席嗎?也行,找個好日子……」
「停!」李無雙打斷他的自說自話,見他始終沒有抓到自己發火的重點,最後只能無奈地說:「我不是生氣這個,我是生氣你擅自說我們成親了這件事!我這輩子都不打算成親了!我不想成為別人的妻子!不想生孩子,不想操持家務,不想變成個事事都要聽從丈夫的黃臉婆!你明白嗎?」
「那就不生孩子,不操持家務,不用事事都聽從我。這樣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嗎?」溫捕快這回終於抓住了重點,輕而易舉就給出了這一串承諾。
李無雙見他應承得這麼痛快,很是懷疑他的誠意,該不會是打著先答應下來,然後不履行的打算吧?
「你不在乎沒有孩子繼承香火?先說好,我絕對不會同意自己的丈夫有小妾之類的存在!」李無雙說。
「我不要孩子,也不用傳宗接代。我家的香火不用我來繼承,我們有李晴就夠了。」溫捕快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李無雙,仿佛裝著一片寬闊斑斕的海。
李無雙被他的眼神電了一下,險些陷入他眼眸那片海,忘了自己問的話。
「我還要有絕對的自由,成了親限制太多了,我不喜歡。」李無雙回過神來,說道。
「我不會限制你。你現在是怎麼生活的,成了親也怎麼生活。只是多了一個我,這也不行嗎?」溫捕快語氣有些委屈地,他眼皮垂下,長長密密的睫毛在眼底形成兩片陰影,失落沮喪得好像被拋棄的大狗,要是他有尾巴的話,肯定懨懨地垂下了。
李無雙那顆毫無節操、喜愛美色的心臟被他這副失落的小模樣狠狠地煞到了,脆弱的大男人,果然容易引起女人心中暴發的濃濃母性,李無雙幾乎要把他那顆腦袋疼愛地抱在懷中,好好地安慰一下了。
她好不容易從男、色中清醒過來,接收到他話中的意思,頓時對這大冰塊又滿意了幾分,不過最後還是要確定一下的:「你說得都是真的?以後不會限制我的自由,也不隨便干涉我的決定?我不想做的事會尊重我的意願?」
「真的,我都答應你。」溫捕快回答得沒有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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