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周六,課表上沒有安排課程,宓倩也就睡了個自然醒。
收拾好自己,她也並沒有立刻出房間,而是轉而將房間裡的東西收拾好。
提著特意買的大號行李箱,宓倩走到了喬淳謙的房門口。
告別總要當面才是禮貌,她想。
「噔噔。」
門被敲了好幾聲,裡面都無人回應。
宓倩有些疑惑,看看時間,十點半。
鍛煉時間已經過了,今天周六他也不用去公司,按理應該是在公寓裡看書閒度時間啊。
「喬哥哥,喬哥哥。」
她叫了幾聲,仍然沒有回應。
大概是臨時有事出去了吧。
宓倩猜想,打開手機想在微信上告別,一點進去,就發現了一長段他發來的話。
「倩倩,昨晚的事,對不起。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做了許多沒有理智的事情。你說得對,不是所有後悔都可以被彌補,從前我對你的冷漠被反噬是我應該的。」
「我沒有藉此假裝可憐的意思。昨晚你說要搬出公寓,我想了一夜,該搬出去的人是我。你沒有錯,為什麼要讓傷害你的人逍遙自在,自己一步步退讓。」
「臨時搬回學校很麻煩,你就安心在公寓裡住著。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的。」
宓倩呆立在原地許久,眼裡情緒複雜,想打開手機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
雖然喬淳謙說讓自己在公寓住著,宓倩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可昨晚拜託的一個同學幫忙找的空宿舍床位突然沒了著落,據說是某個宿舍里有一位精神異常的學生。
為了讓她不被誘導發病,也為了不影響原宿舍正常學生的生活,學院花了大力氣才空出一間空宿舍專給她一人做。
至於她搬出去後空出的床位,則被搬出的學生住了進去。
其餘宿舍的空位也被空宿舍搬出的學生填滿。
宓倩皺眉,無奈看著自己的行李箱。
本來她是準備回家住兩夜,等找到空床位就申請搬回去。
現在是沒法子了。
她倒是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住,家裡給的生活費充裕,再加上這些年過年收的壓歲錢,在外面租房子過完大學四年都是沒問題的。
但獨自在外租房的消息若是被父母知道,一定會嚴詞反對的。
宓倩無聲嘆了口氣,推著行李箱回了房間,一一又把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擺好。
最起碼,這學期剩下的時間肯定是得住在公寓的。
重新回到公寓居住,她還擔心會不會遇到什麼尷尬的事情。
喬淳謙卻切實履行了自己的話,他真的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
在公寓,宓倩連他的半絲人影都見不著。
但,喬淳謙也沒有完全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處處可見他的存在感。
每每打開冰箱,裡面裝滿了她愛吃的小零食,還有極難買到的一些特色食品。
有些東西只要出現在她朋友圈,第二日,便會輕而易舉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為此,還鬧出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那時不過是和路穎聊天時羨慕了一下她說走就走的旅行,第二日茶几上竟然出現了一架私人飛機的轉讓合同。
說實話,當時看到那份合同,宓倩整個人都傻了,還有點心動。
自然,最後還是發消息將飛機拒絕。
她著實沒想到,說走就走的旅行,在喬淳謙眼裡就是申請航線後可以去到各處的屬於自己的飛機。
不過,好像也有些道理。
除了上述這些,喬淳謙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上課突然暴雨出現在她同學手裡遞過來的「多帶的傘」,每月最難受日子裡永遠熱著的紅糖水和暖手寶,複習周時閃現的各課程複習大綱和清晰的重點筆記,等等等等。
這些或是行動,或是真實的物件,都讓宓倩感受到他的付出與真心。
「多謝。」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你不用再那樣做。」
宓倩曾將這些話無數次地發給喬淳謙,換來的永遠是一句簡短的話——「補償」。
像是自己多說幾個字,就會被她找到漏洞進行反駁拒絕。
有時怕她難辦,他也會真心實意地道:
「這些都是我自願做的,你不用覺得難辦。若是需要便接受,不需要便不理。也不需要對我懷有愧疚之心,安心。」
久而久之,宓倩便習慣了這些東西。
心也在漸漸的軟化。
在公寓雖然很難捕捉到喬淳謙的身影,但到了學校,經常有課程相撞,他就是想躲也無法每一次都能躲過。
宓倩偶爾在學校偶爾看到喬淳謙,他好似不認識自己一般,目光冷漠掃過她,和別人沒有什麼兩樣。
曾經她覺得這是他放下了自己,直到公寓裡的東西仍然照舊,付出依舊熱情,與現實形成極大反差。
漸漸放下心裡警惕的人就生了好奇的心。
某次在走廊擦肩而過,宓倩躲在拐角處偷偷瞄他。
結果發現,
與自己擦肩而過後,在學生面前總板著臉的嚴肅大學老師第一時間轉頭看她的背影。
眼巴巴地往離開的方向回望,又不敢讓人發現,可憐的模樣的像極了趙阿姨最近養的一隻哈巴狗討食。
每一次,喬淳謙都是這個模樣,發現她的背影不見,還會垂著頭,讓碎發遮住眼睛,像是想掩藏心裡的難過。
一次又一次,宓倩終於放下了心中對他的負面感覺。
微信中一個人的對話多了另一個人的回應。
公寓裡,許久不曾露面的主人身影幾次與宓倩相遇,雖很快躲閃離開還沒正經說過一句話,有些事,到底還是變了。
兩人的關係在沉默的默契中漸漸拉近。
然後卻在一個晴朗的白日又被打回原地。
冬至日後一天是宓倩的生日,也恰好是周末。
宓倩便回了家,中午吃上了母親和父親聯手合作的大餐。
她向來不喜歡大辦生日,中午慶祝生日時便只邀請了住得最近關係也極好的趙阿姨一家。
飯桌上,談起未出席的喬淳謙,趙阿姨滿是歉意。
「倩倩呀,真不好意思。你喬哥哥中午有事推不掉,實在來不了你的生日。」
「沒事的,趙阿姨。您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宓倩抬起頭,臉上是長輩最愛的乖巧笑容。
宓母倒是有些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淳謙是在忙公司的事嗎?聽說他接手公司後,那發展,蒸蒸日上啊。我早就看出來了,淳謙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趙阿姨笑得開懷,謙虛道:
「哪有哪有。不過,這次他還真不是因為公司的事,他曾經的老師給他介紹了個不錯的姑娘,今天去和她見面呢。」
說是見面,實為相親。
宓倩夾菜的筷子突然僵住。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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