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澤這個皇帝不是傀儡,他能當皇帝,外人瞧著是靠了幾分運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用了多少努力。
他從不小瞧後宮,所以沒人知道,前朝後宮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知道的。
柳娉婷無厘頭的話被傳的人盡皆知,齊文澤也很不高興,然後吩咐道:「陳平尋,你親自去給朕查,到底是誰這麼放肆。」
「是,皇上。」
不難查,陳平尋手中有不少人脈,後宮大小事他基本上都清楚,再加上齊文澤給了人幫襯著去查,一天,就一天,事情的經過已經呈在齊文澤的桌案上了。
「好,真是好,真是沒想到,朕的後宮還會有這麼團結的一天。」齊文澤怒極反笑道。
柳娉婷胡言亂語,被人聽到由後瑤華宮漱玉齋的方采女先讓人宣揚,再然後,後宮嬪妃除了極個別的都推了一把,皇后面對這樣的流言蜚語視而不見。
「皇上,這要怎麼處置?」
法不責眾這句話雖然不在理,但是這句話倒是適用在這件事上,小滿只是一個姬,家世低微,雖說齊文澤不需要用後宮來平衡前朝,但是他同樣也沒必要為了後宮來打破前朝的平衡。
「擺駕鳳儀宮。」
鳳儀宮是皇后的寢宮,陳平尋心想,皇上莫不是打算去找皇后的麻煩?!
「是。」
「擺駕鳳儀宮。」
此時,鳳儀宮內,皇后突然覺得有些心慌,跟身邊的嬤嬤道:「本宮是不是做錯了?」
「娘娘是後宮之主,從來只有別人的錯,娘娘何錯之有。」
「可是本宮放任流言蜚語,瑜姬是皇上的心頭好,若是皇上知道本宮知道卻無視流言,任由流言四起,皇上會不會對本宮失望。」
皇后對齊文澤並無男女之情,她在乎的是後位能否穩固,這次之所以任由流言四起,也是因為她覺得齊文澤對小滿的恩寵太過了。
她到底還是害怕,害怕這份寵愛有一天會讓齊文澤昏了頭,將小滿捧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害怕小滿有一天危及她的後位。
嬤嬤聞言寬慰:「娘娘莫要多想,您同皇上多年夫妻,這其中的情誼哪裡是一個進宮不足兩年的姬妾能相比的,皇上本就不是會為了美色昏頭之人,再說,宮外娘娘還有葉家,這次的事娘娘只是沒有過問,追根究底,也不是娘娘的錯,說到底,也是瑜姬自己不會做人,這才惹來眾怒,孰輕孰重,皇上定然能夠分的清,娘娘莫要自己嚇自己。」
若是尋常時候,皇后不會如此,可是她總覺得這個瑜姬不一樣。
她有些後悔了,早知是這個麼禍害,當初出於什麼考量,都不該讓她進宮的。
「嬤嬤說的對,但願是本宮想多了。」
她寧願是自己嚇唬自己。
剛鬆了口氣,便有宮人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皇后心頭一震,這個時候過來。
「扶本宮出去。」她有些腿軟。
「是,娘娘。」
皇后到了外間,正好看到齊文澤背對著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瞧著滿屋子凝重的氣氛,皇后心裡越發忐忑。
「見過皇上。」
齊文澤沒出聲,也沒轉身,任由皇后屈膝行禮,皇后身子僵硬,身體上不好受,心裡更加難受,她明白,皇上才過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過了好一會兒,齊文澤才轉身,看著皇后,嘆了口氣:「皇后起來吧!」
皇后維持著端莊的面容,絲毫讓人看不出她的不安:「謝皇上。」
齊文澤對皇后並無不滿,兩人成婚,是利益結合,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關係雖然沒有尋常夫妻那般琴瑟和鳴,但也相得益彰。
「皇后這麼些年給朕管理後宮,著實辛苦。」
皇后忙道:「臣妾份內之事。」
「也是,不過最近皇后是不是懈怠了不少?」
皇后心裡嘆氣,知道今日是躲不過去了,當即便下跪:「臣妾有罪,並未能提前察覺出宮中針對瑜姬的流言蜚語,待臣妾聽聞時,已經人盡皆知,此乃臣妾失職,請皇上責罰。」
齊文澤一直都知道皇后是個聰明人,她確實很聰明,他沒說兩句,她就已經知道今日他因何而來。
太聰明了!!
「朕把後宮交給皇后,那是因為朕信任皇后的能力,瑜姬懷孕,朕現在需要一個皇子,皇后明白嗎?朕不希望以後再聽到類似的流言,至皇家顏面於何地?這麼多年,朕估計你也累了,你修養幾日,朕讓邊貴妃管著後宮。」
皇后臉色慘白:「皇上,此事臣妾確實有失職之處,可是臣妾並未做什麼?」
怎麼就能如此狠心,這麼多年,她辛苦管著後宮,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朕不需要一個什麼都不做的皇后。」
皇后低下頭。
「臣妾明白了。」
隨即齊文澤離開,皇后聲音依舊端莊:「恭送皇上。」
齊文澤離開後,皇后當即宣布養病,開始閉門不出,宮權被交到邊貴妃手中。
後宮那些關於小滿的流言蜚語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齊文澤去了一趟太后那裡,離開後,太后便專心禮佛,不見任何嬪妃,次日,柳娉婷因為御前失儀,降位采女,搬出瑤華宮主殿,方采女開始纏綿病榻。
墨玉知道這個,開心的跟小滿分享這些消息。
「皇上待娘娘真是極好,皇后娘娘都因此受了責罰。」
小滿笑笑,不說話,齊文澤對她好不假,但是之所以這麼做,也有別的緣故。
她剛得到消息,前朝皇后娘家葉家近來風頭太盛,太后娘家沈家也不甚安分,左不過找個由頭借著後宮之人來敲打前朝世家。
至於柳娉婷和方采女,兩人不過是添頭罷了。
她可從未在齊文澤眼中看到真心。
而且齊文澤這麼一做,等於直接讓她跟皇后太后結怨,又何曾顧忌過她將來的死活。
十月懷胎,小滿生的那天是個艷陽天,孩子的哭聲從產房裡傳出來,齊文澤親自過來守著,接生嬤嬤抱著孩子出來,一臉喜慶對著齊文澤道:「恭喜皇上,是個皇子,母子平安。」
齊文澤聞言大笑:「賞,都賞。」
陳平尋隨後開始安排宮內的封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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