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在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中,把東西遞給村長,然後才緩緩開口。
「六伯,四伯,還有各位叔叔,我請你們來,是想讓大家幫忙做個見證……」
村長戴上老花鏡,已經把這賬本看明白了,他只是不明白林笑笑想要做什麼。他讓她有事說事,不用說太多浪費大家時間。
林笑笑被批評後虛心接受意見,繼續說:「這本賬本是陸崢不在這些年,我陸陸斷斷給婆婆的養老錢,每一筆都有她簽收。當然還有我給家裡置辦的一些和送的實物,這些東西算是我的心意,就只記賬沒讓婆婆簽收。」
她停了停,才繼續說:「還有這本土地證上面是我的名字,這房子當年也是靠陸崢的工資建起來的。從我結婚第一天起,我們和公婆就分家。」
村長和幾個長輩都點頭,這些事當年都知道。
陸父不說話,陸母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件事說來也是家醜,陸崢這些年下落不明,他的工資早就停花,我一個人帶著孩子,掙錢養家養孩子,還替他陸崢孝順父母。我是想著要給孩子做個好榜樣,可是公婆和大伯他們欺人太甚啊!」林笑笑說著說著就開始哽咽。
「婆婆以前的事我都不提,可今天她跑到城裡去,非讓我給大毛安排個正式工作,要是做不到就讓我給錢,負責給大毛娶媳婦。」
村長和陸家幾個老頭子都帶著指責的眼神盯著陸父。圍觀的人也小聲議論,陸母還真敢說,哪裡侄子結婚找嬸嬸出錢,還是一個叔叔不在家的嬸嬸。
村長和桌子上的幾個老頭也聽到外面的議論聲,一張老臉更是難得透出點紅色來。他們這是氣得,這陸母盡幹些不著調的事。
林笑笑等外面的議論聲小一點才繼續說:「這事我當然沒同意,我自己都沒工作哪有能力幫大毛安排正式工作,大毛結婚的事更不能找我,他又不是沒有父母。」
聽著人的都點頭,這事確實是陸母不對,走到哪去都不通這道理。
林笑笑看著陸母灰敗的臉色,嘴角向上翹了翹:「我不答應,婆婆就賴在家裡不肯走。我送她回來,也是想把這事解決。爸,你看這事要怎麼辦?」
林笑笑不問陸母,她只問陸父,村裡的習慣當家做主的還是男人。她這是當著眾人的面將陸父的軍。
陸父把一根煙抽完都沒有說話,最後被村長點名才訥訥的說:「你不是也沒給錢,你媽也被你送回來,你還要我說什麼。」
「爸,我當然是希望你能保證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還希望你們明白,我沒有責任和義務管大毛的任何事。」
陸母不高興的喊道:「他是你侄子,你為什麼不能幫忙。」
林笑笑冷笑道:「我侄子姓林,姓林的我都沒幫忙,還能幫到姓陸的侄子。」
林笑笑這話是有點過分,但是陸崢失蹤多年,她這話要說不對,也沒有什麼不對。
陸老四吐了個煙圈,提醒林笑笑道:「孩子還坐在你身邊,還是不要說這話的好。」
林笑笑既然打算翻臉,當然不會再給陸母隱瞞她做的事,「我們家萱萱長這麼大,從爺爺奶奶手裡連布都沒得到一塊,還是陸崢在的時候得過他們的壓歲錢。我帶著孩子回來拜年,連從沒少過小梅姐弟的壓歲錢。」
陸母指責她:「你有錢,孩子也不差零花錢,還想著我們口袋的錢?」
林笑笑突然不想和陸母這種蠢人說話,她直接對陸父說:「按理說孝順父母是子女的責任,陸崢不在,他這份我們母女認了。不過公婆也不是他一個兒子,按我們農村風俗,女兒不養老,那也還有大哥家。我這些年給的養老錢,我想再養倆個老人都沒問題。」
村長把賬本早就遞給其他人看過了,甚至還給陸父看了看,大家都點頭承認。
陸母還不甘心:「你一個月才一百塊錢,哪裡夠。你在城裡買件衣服都不止這點錢。」
林笑笑承認陸母指責的對,可是那又怎麼樣。她笑著和村長解釋:「六伯,我們家附近有個老太太,五個兒子一個兒子一個月也就給十塊錢,一個月總共才五十塊錢的養老錢。你們也知道城裡,出門連根蔥都要買,不像村里一年四季吃的都是自家種的糧食,說到花錢的地方還真沒多少。人家老太太每年還能存錢,過年過節還要給孫子包紅包,她還有頭錢養貓,天天還要給貓買愛吃的小魚。」
「我一個月給一百,都超過我該出的那一半。以後我也不給錢,等什麼時候大哥他們給了這麼多錢再說吧!」
陸母急道:「你大哥怎麼沒有給錢,他每年都給我們養老錢,你給多少他就給多少。」
「那大哥真有錢,能拿這麼多錢出來,為什麼大毛結婚的事還要我管?」林笑笑好奇的發問。
陸母被問得啞口無言,看熱鬧的人都起鬨笑起來。
「既然大哥這麼有錢,那正好。這是我家的土地證,這房子可是我家的。爸媽你們住可以,其他人可不能把這房子占為己有。」
陸母驚怒道:「你不是說把這房子歸我,讓我們處理,我都想好了,以後家裡兩套房子,大毛小毛各一套。」
林笑笑開心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反正白紙黑字寫的房子主人是我,我為什麼要送給侄子,我自己又不是沒孩子。」
陸母恨道:「一個丫頭片子,一個賠錢貨,以後也是別人家的人,你還想要占陸家的房子。」
陸萱厭惡的翻了個白眼,她奶奶就是這樣讓人討厭。
林笑笑把紅本本收進包里,對陸母假笑道:「反正這房子是我的,誰是敢亂占,我就去打官司。不怕的人儘管去占,我倒要看看是誰厲害。」
陸母失魂落魄的坐下來,念叨著:「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不守信用。」
林笑笑只當沒聽見,她對村長和陸父說,她以後再也不會給什麼養老錢,他們想要鬧上門還是想要打官司,她都奉陪到底。
房子可以給公婆住,養老錢是一分都沒有,這麼多年她可沒少給錢。陸崢不在,她對公婆可沒有孝順的義務,想要養老錢,去找陸崢。他願意給一千一萬都是他的自由,她的錢以後誰都別想要。
林笑笑說完,也不管陸父和陸母是什麼臉色,帶著陸萱揚長而去。她留給眾人的印象只有汽車開起來,揚起的一地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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