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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宛央按照和玉梅嬸子的約定,早早地去了她家。
她手快,對自己的尺寸掌握得也熟悉,不到兩個小時,就做了兩件衣衫,都是簡單的樣式,只不過她稍微把衣衫做得收腰了一點。
張玉梅看到她動作麻利,做得也好,連忙誇獎道:「哎呦!妹子,沒想到你這樣的城裡人也會做衣裳。」
宛央客氣地笑了一下:「我媽在家裡經常給我和我弟做衣裳,我從小看著也能上手。」
張玉梅還想再出聲誇獎,外面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二貴家得在家嗎?」
張玉梅對本村的村民很熟悉,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蘇言媽,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功夫,她就已經把門打開了。
宛央這邊,還要做兩條褲子,一聽蘇言的名字,立即打起了精神聽。
「我家大小子今天進縣裡,給我家兩個小子和我扯了幾尺布,這不,想著用一下你們家的縫紉機。」蘇言媽說著,將手中的三個雞蛋遞給了張玉梅。
張玉梅自然地接過,笑道:「那還真是巧了,今天城裡來的知青,也向我借了縫紉機,現在快做完了,要不蘇言媽你進來喝口水等等?」
「行!」
兩個人進了門,來到堂屋,宛央連忙站起來打招呼:「嬸子,你好!」
「哎呦!這城裡來的姑娘就是俊!」蘇言媽看著宛央皮白貌美,不吝嗇地夸道。
「哈哈哈……你們倆可別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宛央以後你叫它蓮花嬸子就行。」張玉梅主動地給二人介紹。
「好。」宛央禮貌地淺笑:「蓮花嬸子,剛剛我聽見你也是來借縫紉機的,我這邊還有兩個褲子,一會兒就好。」
「不急,你先做。」蘇言媽臉上帶著笑意,眼角明顯地有不少皺紋。
三個女人,一坐下來便開始聊天。
「蘇言媽,蘇言休假有半個月了吧?啥時候回部隊呀?」張玉梅問道。
「誰知道呢!說是這次回來有一個月的假期,但也不保准,俺兒說,說不定部隊一個電報就得回去。」蘇言媽一說這個,目光中就透露出了一絲不舍。
「唉!」張玉梅嘆了口氣:「咱村現在就屬蘇言最出息了,你呀!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
她們聊她們的,宛央一邊豎著耳朵聽,一邊幹著手中的活計。
雖然有很多話聽得雲裡霧裡,但從中得知,老baby還有半個月的假期,就決定這幾天找個時間,好好和他接觸一下,最起碼要認識認識。
宛央很快,把自己的兩條褲子做好,看蘇言母親已經把布裁剪好了,便主動說:「蓮花嬸子,實在不好意思,讓您等了這麼久,要不我來給你把衣服做好,我手快。」
本來蘇言母親是不太好意思的,她當然樂意這姑娘幫自己,畢竟自己用縫紉機也不太熟練。
這時,張玉梅也跟著附和:「是啊!蘇言媽,讓宛央妹子幫你干,她手快。」
宛央其實對張玉梅的稱呼是有些無語,她叫張玉梅嬸子,張玉梅卻叫自己妹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輩分。
不過,聽同屋的另一個知青說,這裡的風俗,叫年輕的姑娘都叫妹子。
雖然是風俗,但聽著還是不習慣。
蘇言的母親靦腆地答應後,宛央給縫紉機換了線,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她們家的三套衣服給做好了。
等她們一起啊,從大隊長家出來,天邊兒已經掛起了晚霞。
蘇言母親因為宛央幫了忙,有些不好意思,出了門口便說:「姑娘,謝謝你啊!你跟嬸子回家,嬸子給你拿兩個雞蛋回去吃。」
「不用,順手的事兒。」宛央還不了解自己男人家裡的條件,雞蛋在這個年代多金貴啊,她哪兒能咬呢!
「嬸子,天快黑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說完,宛央快步離開。
「哎……」看人走遠,蘇言母親大喊著說要給人家雞蛋,只能暫時離開。
回家的路上,蘇言母親把自己兩個在外瘋跑的小兒子,隨便叫回家中。
兩個小的,一聽說自己有新衣服穿,跑了回家的速度比誰都快。
蘇言趁今天閒的功夫,去隔壁村看了看自己戰友的父母,正好這會兒回來。
蘇言母親一看到自己帶兒子回來,就忍不住說:「新來的知青姑娘人真好,你弟的衣服人家還主動幫著做,你看作得多好。」
蘇言本來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但一想到是新來的知青姑娘,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媽,那個新來的知青姑娘?」
「好像是姓宛……」張玉梅撓了撓頭:「叫什麼……你玉梅嬸子說過,哎呦!瞅我這腦子怎麼想不起來了?」
蘇言看了一眼弟弟們穿的衣裳,突然想起了在麥田裡的那張臉。
那天,她坐在一棵樹下,光是窈窕的身影,就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言子,言子……」
蘇言不成想,自己,想念那個畫面,竟忘了,他母親正在跟他說話:「媽,你說什麼?」
「原來你沒聽啊!」蘇言母親瞪了一眼自己兒子:「剛剛我說,有時間你去給宛知青送兩個雞蛋,謝謝她給了我們做衣服。」
一聽這個,蘇言臉蛋上便敷上了一片不可察覺的暗紅:「媽……人家是個姑娘,我一個大男人找人家不好吧!」
他怕母親看出異樣,連忙走了出去,拿起斧頭開始砍柴。
蘇言母親一聽這個話也是一愣,確實,一個大男人找人家姑娘確實不太好。
算了,改天還是她去送吧。
蘇言:媽,你倒是再堅持一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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