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閒讓人將管歡抱上了老爺車,看著懷裡的女子,嘆了一口氣,對文武道:「你們動作太慢了,這樣的歸國人才要好好保護才行。」
文武:「招攬歸國人才的事情已經登了報紙,但是如今根本沒有多少人來安家。」
繼兩個月的土地改開後,安閒又把目光放在了人才身上。
這個時代的人才可是無價之寶,尤其是一些從國外歸來的。
比起後世那些出國鍍金的,現在的歸國人才,百分之九十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安閒冷笑,「既然如此,那麼你們就強行把他們帶過來,先禮後兵,仁至義盡。」
「你記得跟沈危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一家一家的去找,甚至可以頒布獎賞,讓人發現後就舉報。」
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安閒看著懷裡的管歡,「這種事情我不想再看到,你知道嗎?」
文武低頭,神色內斂,「我知道。」
安閒又像是撒嬌一般,輕聲說:「四四,這管家的人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這才登了報,說我需要歸國人才,他就迫不及待對自己女兒動手,既然如此,你讓沈危就不要留情了,這管家應該有不少錢財,全部都用作軍姿吧。」
古時候的奸臣,最喜歡揣度皇上抄家,因為一抄家,國庫就充盈了。
安閒覺得,自己做不好皇帝,但是可以做奸臣。
文武自然不會拒絕。
司機開車帶他們回安府,文武坐在副駕駛座上,安閒騰出一隻手,拽著他的袖子。
「要是四四你掌權就好了,那麼你肯定不用我費什麼心,就能夠把所有的事情做好。我放心把一切事情交給你了,不像那沈危,什麼事情都得刨根問底,可麻煩死了。」
文武身體一震,卻像是聽不懂一般,沒有說話。
安閒對他意義不同,可是沈危對他,同樣有救命之恩。
安閒像是隨口說說,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
到了安家,讓傭人帶管歡下去洗漱,又叫翟醫生給她接腿。
然後安閒就去了武器實驗室,裡面好幾個人正湊在一起,研究她做出來的武器。
「安小姐!」一個娃娃臉青年看到安閒,眼睛就是一亮。
不好!
安閒剛想走,那青年已經把她拉住,然後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
青年叫楊過,是她最近招納的一位天才。八歲就留學俄聯,是木倉械迷,今年才十六歲。
她是用她改造的木倉械將他勾來的。
可是,也正是因此,每一次看到他,這人就會抓著他問東問西,極其煩人。
安閒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有種身心俱疲之感。
她在想幾個小時之前的她,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走進實驗室的,活膩了的心態嗎?
她出來之後,又去了一趟醫學實驗室,如今裡面也不只翟文濤一人了。
好在他們沒有拉著安閒逼逼,否則她真的是不敢靠近這些人了。
文武這時候迎上來:「小姐,大哥有事和你商量?」
「他在哪兒?」安閒撇嘴,「外面這麼大的雨,她總不會想讓我去找他吧。」
文武抿唇:「大哥在茶室,他……受傷了。」
安閒眸光一動,「誰做的?」
「是太陽國的間/諜。」
安閒皺了皺眉,太陽國的間/諜為什麼會這個時候暴/露行蹤?
她想起最近四城的動作,心裡明白,恐怕自己才是那罪魁禍首。
大雨讓司機的視線受阻,車開的並不快。
「呲——」
緊急剎車!
「怎麼了?」安閒皺眉。
司機:「小姐,前面路中間躺著一個人!」
不用她說,文武就自動下了車。
「小姐,是個孩子。」
車門半開,安閒正好可以看到孩子的臉。
是個小女孩。
這人……
她眸子一縮,心裡激動起來,「把人抱上車!」
安閒一發話,文武自然照做。
三人擠在後坐,安閒:「你大哥受傷了,茶室應該有現成的醫生。」
她拿出手帕,替這孩子擦臉,嘴角上揚,「看來這四城私底下還有一些人跳得歡快,你大哥到底沒能徹底掌握這四城。」
不僅有太陽國的奸細混進來,更有大人物來了。
文武自然沒有說沈危的壞話。
這半年來,安閒一直在進行改革,沈危能夠將她的計劃落在實處,已經是廢了不少力氣。
畢竟每一次都有反抗的人,又不能將這些人全部弄死。
「好了,你別這副表情,我知道沈危做的事。」
安閒還是希望文武掌權,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她也不會逼他。
到茶室後,文武就抱著懷裡的小女孩,讓茶室的姑娘給她洗澡換衣服,還找了醫生給她治病。
安閒看到沈危的時候,他正歪躺在床上,上身沒穿,裹著繃帶,下面穿了條軍裝褲。
雙臂肌肉線條完美,受傷的是胸口,所以將小腹處的八塊腹肌完全露了出來。
別的不說,沈危從臉到身材,都是難得的極品!
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沈危看到她,臉上就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你來了。」
「噗」安閒沒忍住,笑出聲,「你這是什麼表情?」
沈危更委屈了,快哭了似的,指了指自己用繃帶包紮的傷口:「你知道嗎?那一木倉是對著我心臟打的!要不是文五推了我一把,我現在就已經沒命了。」
安閒皺眉,文武剛才並沒有說有這麼嚴重。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戳了戳他心臟位置,對方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臉卻紅了。
沈危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眸光幽深,笑得有些閃眼,「你這是關心我嗎?」
安閒沒急著收回手,看著她:「是我改革的消息傳出去了,那邊的人白坐不住?」
沈危見安閒一心和他談公事,這一次是真委屈了。
他聲音低落:「你就不關心一下我,你這個女人,我死了你都不會哭一聲吧。」
「幹嘛要哭?」安閒皺眉,「我好像從來沒有哭過。」
沈危:「……」
他滿腹委屈,就要開口懟安閒。卻沒想到她又道:「你死了我會替你報仇的。」
沈危:「……」
他那些委屈不甘憤怒,在這句話下,就像被戳了一個洞的氣球一樣,全沒了。
沈危眼睛更亮,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對安閒起了心思。
總之,他是先對她好奇,緊接著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所有,就這麼一步步,變成了這樣。
今天遇襲的時候他想的竟然是,沒能死在她的懷裡,所以好不甘心呀。
那個時候,他都被這個神奇的想法驚呆了。
他忍不住緊了緊安閒的手,她沒把手收回去,就讓他心裡無限歡喜了。
「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就做吧,我會支持你的。」
安閒看著他,已經沒辦法把他和那個原主記憶中的賣國賊看成一體了。
如今太陽國既然還襲擊他,簡直是完全玩壞了。
沈危這人,從記憶中看,就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
為了自己的記憶,他能夠出賣任何人,甚至賣國。
前世民軍和共軍都恨他恨得牙痒痒。
不過在原主死之前,他就死了。
不是死於暗殺,而是自殺。
為什麼自殺呢,沒有人知道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想讓文武從他手上奪得權利。
這樣一個能夠賣國,甚至毫不惜命的人,實在不是一個令人放心的合作夥伴。
可是如今卻有些不同了。
是因為她的改變嗎?
安閒不知道,不過她想,只需要好好看著他,或許他就不會做出那些事。
如果他做了賣國之事,她會在此之前,親手了結他。
這麼一想,她目光柔和了許多,用另一隻手撫上他傷口的位置——那裡有血液滲出。
「翟醫生他們已經研究出一種膠囊,能夠快速癒合傷口,待會兒跟我回安家吧。」
「好呀好呀。」沈危笑得眉眼彎彎,哪裡有如今四城人民口中的威嚴模樣。
安閒收回手,看著他臉上的歡喜,沉默道:「我接下來會離開一段時間,少則幾天,多則半月。」
「去幹嘛?」沈危不笑了,又作出委屈狀,他是拿準了安閒吃軟不吃硬。
不過他也是真委屈,原本還以為可以和安閒朝夕相處一段時間呢。
結果呢,嚶嚶嚶!
安閒眼神意味深長,「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她臨時決定的事情,完成了在告訴他吧。
她站起身,讓文五和文三來搬沈危,自己走在前面。
路過一房間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哭。
她沒有什麼興趣,亂世之中,哭泣早已尋常。
要想解決,到底只有國家強盛這一條路。
不過很快她就因為裡面的對話停下了腳步。
「紅杏姐姐,我真的不想在過這樣的生活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爹娘死了,是被一家老爺打死的!他為什麼會這麼做,還不是因為現在國家太亂了。我想要報仇,為千千萬萬個我爹娘這樣的人報仇。」
「傻姑娘,你能做什麼呀。我們這樣的女人,命比紙薄,什麼都做不了。」
「不,我不相信!我聽說快要打仗了,我想要上戰場!」
「你、你可是一個女人!」
「紅杏姐姐,女人又如何,男人也是女人生的!」
男人也是女人生的!
這句話讓安閒愣住了,她沒想到,會在一家茶室聽到這樣一番話。
她猛地推開門,就看到裡面的兩個女人她都見過。
上次鄭守業叫的不就是這兩個人。
「安小姐!」紅杏驚呼一聲,另外一個姑娘也嚇了一跳。
她身體有些顫抖,偏偏還要故作沒事的看安閒。
那雙眼睛中有敬佩、羨慕、渴望……
安閒突然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啊?」
紅杏見她如此,想要扶額,她替她道:「安小姐,她叫桃子。」
「很好,桃子。」安閒對她伸出手,「跟我離開這裡,未來我送你上戰場,如何?」
她並不是同情心泛濫,只是難得看到一個自主崛起的女性靈魂。
她和管歡不同,管歡是出國留學過,享受過自由的人。
所以她才能對管家的封建安排嗤之以鼻。
可是面前這個少女明顯不是這樣的。
她長在封建社會下,國外男尊女卑的體系里,甚至她還進入了這茶室,當了一個女支女。
這正是因為她的身份,才更能展現出她靈魂的特殊。
這樣一個人,安閒覺得值得她幫主。
「真的嗎?」桃子眼睛很亮。
「當然,只要你不怕死。」
桃子將手放在她的掌心,笑得明媚,「我不怕!」
她十一歲就接客,從清吟小班到如今的二等茶室,她好像都沒留下什麼。
她不甘心。
她想要做些什麼,讓人知道,曾經有個叫做桃子的人,曾經來過這世界。
離開的時候,桃子問:「可以帶走紅杏姐姐嗎?」
安閒回她:「她和你不一樣。」
桃子沉默了,似懂非懂,卻沒有再提謝老師。
安閒很喜歡她的聰慧,道:「你放心,我會讓沈幫主多照顧一下她。她會活得比以前好。」
桃子心中感激,覺得安小姐不僅長得跟仙女一樣,更是心地善良。
她能夠遇到這樣的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沈危和安閒坐一輛車,文武則帶著桃子和那個小女孩坐另一輛車。
沈危不高興:「你怎麼總是這樣,撿了多少人進安家了。」
聽他這麼一說,安閒道:「反正安家房間多,面積大,住幾個人也是住得下的。」
安家除了主宅,還有八棟四層樓。
主宅只有她一人住,其餘人都住在那幾棟樓。
醫學實驗室和木倉械實驗室在一棟樓里,或許那棟樓以後還會有別的實驗室搬進去。
沈危氣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閒看了他一眼:「你和我住主宅,除了我的房間,你隨便挑。」
沈危滿足了,轉瞬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
他有點憂傷,自己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更可怕的是,他還自我感覺良好。
「你什麼時候離開?」
「那個小女孩好了之後。」
沈危皺眉:「她身份有什麼不對嗎?」
「是的。」卻沒有再解釋。
沈危無語:「你怎麼總撿到奇奇怪怪的人。」
安閒也鬱悶,或許是因為她有主角光環?
到了安家,沈危一下車就看到那邊的演練場,裡面有不少人正在操/練。
之所以讓他注目,是因為他看到了戲子燕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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