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箬頑性未褪,若是這時候強逼著她與雲非墨決裂,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情正濃時,所有阻撓都會變為一種令人厭惡的存在。
又是幾天過去,期間蘇葵照常小憩,澆花餵魚,偶爾受非塵邀請,去他府上坐坐。
而後便慢慢發現,非塵除了表面看上去無欲無求之外,會的東西非常之多。
他會在天氣較好之時,為她描上一副畫像。陰雨綿綿之時,便坐在亭子裡撫琴。
往往她都會在那不疾不徐,行雲流水般和緩的叮咚中,沉沉睡去。
每當此時,也許連非塵本人都未曾發覺,他望向側躺於亭下的女子時,眸光有多麼繾綣多情。
靈箬在外瘋玩了三日後,終於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去的,懷著忐忑不已的心,惴惴不安的進了鋪子。
彼時蘇葵正倚在後院走廊的闌幹上,眉眼如水的朝波光粼粼的湖裡投下米糠,被她細心將養半月,又扔了幾塊靈石的魚兒們,總算恢復了往常活潑漂亮的模樣。
米糠下水,魚兒紛紛涌了出來,彩色的鱗片在烈陽下,折射的光極其耀眼。
靈箬在後院兒找到她,遲疑半晌咬了咬牙,挪著步子走到她跟兒前。
蘇葵眼皮未抬,再次丟下一把米糠,悠悠凝視著魚兒們漂亮的模樣,道:「回來了?」
語氣不咸不淡,既沒有料想中的震怒,也不帶意料中的擔憂。
所有發展都變成了意料之外。
靈箬囁嚅著嘴唇,低頭,「姑姑,我錯了」
「不,你沒錯。」
她緩緩掀起眼帘,瓷白的肌膚在日頭下白地透明,瀲灩的眸光睨視著她,言語之間益發溫柔,「靈箬,你到人間是來做什麼的?」
靈箬不解,這樣的姑姑令她陌生,她頓了頓,說,「歷、歷練?」
耳邊響起一抹輕笑。
「不,這回你錯了。」
靈箬真的迷惑了,錯錯對對,她真的分不清楚。
「你是來渡劫,知道麼?你現在只能被稱之為妖,狐妖!若渡不了這劫難,你便永遠成不了狐仙。」
即便你出身高貴,也不能逃開父母曾都是妖的命運。
「三界對我們狐仙一族多有苛責,仙人的孩子一出世便有無上法力,自成仙骨。而我們,只能從妖修煉,百年一劫,引來天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渡過了,你便是仙,渡不過,或許」
「或許什麼?」靈箬急急追問。
蘇葵輕笑,神情越溫柔,眉目眼卻越發冷凝,「或許,連妖都做不成呢,天雷降下,要麼成仙、要麼,便是魂飛魄散」她輕描淡寫,似乎絲毫未曾注意到,小丫頭的臉蛋已經被她一番毫無修飾的話,嚇得慘白。
「姑姑太可怕了」
「對,可怕,」她揚眉,並不否認,纖細白皙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顎,「但這便是我們狐族的命運,不是麼?」
小臉被她抬起,稚氣未脫的臉頰上依稀有淚痕划過。
她手指輕撫,一一為她拭去,「喲,怎麼哭了?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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