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的布局與閣樓分布,十分大氣磅礴。院子裡不時都能看到珍貴的花草樹木,周遭空氣清新,環境幽靜,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遠沒有外邊看起來那麼的陰森嚇人。
說來奇怪,蘇葵一路走來,居然連一個下人都看不到。
院子呈回字形,應該是清朝遺留下來的宅子,蘇葵大致掃了一眼,雖然不知道江蘺苼住在哪裡。但聯想到江蘺苼平日的打扮習性,知道他骨子裡其實應該也是個很傳統的男人。腦中思索一番,當下腳步一轉,徑直朝東廂去。
從未聽說江蘺苼家裡還有長輩,否則也不會任由他十幾歲便單槍匹馬腥風血雨的闖蕩。北上房是長輩住的,東廂為長子,西廂次子,女人們住後院兒。
從古至今,大多如此。
果然,蘇葵繞了幾條小道,隔著一堵拱門,便聽到有咿咿呀呀的唱曲兒聲從裡面傳來,那聲音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位於中性,既不會聽上去陰柔的過分,也不會像個粗糙陽剛的男子。
這聲音,明顯就是江蘺苼。
沒想到輪迴一世,他連唱曲兒也學會了。
蘇葵笑著搖搖頭,緩緩踏步繞過綴滿枝頭垂在拱門上的銀杏葉,踩著一塊塊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循聲信步而去。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蘇葵頓住腳步,立在滿園金黃如璀璨星子的銀杏樹中,定定望向遠處涼亭里,身著粉色長衫,挽著水袖的清雋男子。
只見他時而垂眸輕嘆,時而蹙眉頷首,水袖微揚,宛若雲煙蕩漾。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滿園涼秋的最後一抹亮色中,和著寂寥的景色,男人一人獨自唱著牡丹亭里的遊園驚夢。湖內碧波蕩漾,玉白的拱橋之上,涼亭之內,一粉衫男子的身影,與周遭景色一同倒映進一汪碧波當中。
蘇葵緩緩勾唇,忍不住揚聲接口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江蘺苼微微停頓,水袖垂下,眼睫眨了眨回眸望去,忽的揚眉而笑,復又起舞,水袖宛若有生命的水蛇般靈巧。
「朝飛暮卷
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
煙波畫船——」
這段唱罷,蘇葵一步步靠近,不再接口,江蘺苼自動自發的接過。與蘇葵相視一笑,本應是頹涼的景色,卻因這一笑,而風情乍起,春波陡然而生。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菸絲醉軟,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的先——」
蘇葵靠在闌幹上,俯身發現這湖裡居然有不少錦鯉,有的甚至有一尺長,也不知究竟養了多久。見旁邊還有不少魚食,她乾脆抓了一把丟下去。
頓時,整個湖面五光十色起來,被天光一映,越發炫目。
一曲唱罷,江蘺苼緩緩收了水袖,拍了拍衣擺信步過來,望著一群群活蹦亂跳爭搶魚食的錦鯉,興味道:「怎麼,不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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