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軒嘆了一聲,「池盞,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他忽然有些懷念那個曾經性情柔軟的女子了。
當然,他沒有想過,如果還是當初如一朵兔絲花的池盞,還能吸引起他的注意嗎?這個答案,誰也說不清,包括拓跋軒本人。
蘇葵飲下一杯茶,看也沒看拓跋軒,淡淡道:「皇,您在外頭錦衣玉食,可曾想過,冷宮裡,會是什麼模樣?」
「像被您嫌棄的茶一樣,都是陳年的茶末,被褥是最硬的,冬天沒有炭火,全靠一副身體硬撐。菜是連殘羹剩飯都不如的菜餚,偶爾還是餿的。所以,皇,你現在覺得,曾經那個池盞,還能活著嗎?」
拓跋軒愣住,一雙如浸了寒冰的漆黑眸子忽然望進他的眼底,譏諷一笑,「那個池盞,早被皇親自殺死了,在池家滿門抄斬的時候,跟著爹娘一同去了!」
她的語氣始終沒有很激烈的成分在,但卻是無端讓拓跋軒覺得內心沉悶了不少。他皺了皺眉,問蘇葵,「你是在怪朕嗎?」
蘇葵回以一笑,「皇認為呢?」
拓跋軒抬眸,認真的注視她的眼,發現她的眼裡無愛無恨,平靜的,好像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死寂一般。
他抿唇,「朕知道了,如果說——」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朕接你回去呢?你可願意?」
呵。
蘇葵噙著笑回答,「皇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冷宮裡挺好,離後宮的爾虞我詐遠些,才能活的更久。當然,我的命,全取決於皇您什麼時候忍受不住,送我去跟爹娘相見。」
對於她,拓跋軒真的沒有絲毫辦法。
心有怒,又如何?真的殺了她?那自己的生活,只怕又會再次回答平平淡淡的日子裡了。
最後,拓跋軒一臉鬱悶的離開,也不知道來這裡究竟是找罵的,還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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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屋子裡再次剩下了蘇葵一人。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怪,數據顯示對方已經對你動了殺念,為什麼……」
「男人啊,」系統沒說完,蘇葵悠悠然回答道:「都是犯賤的生物,算是九五之尊,也一樣,這一點,我也不指望你能懂。」
到底是由數據組成的系統,平時語氣接近人,也不會真的懂人類的感情。
蘇葵是捏准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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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拓跋軒隔幾日會來長歡院坐坐,閉口不提將她接出去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會帶著奏摺來,在蘇葵的書房裡批。
連流螢都被搞得一臉鬱悶,心道皇這是怎麼了?
放著好好的鋪了地龍的養心殿不住,偏偏整日裡跑到冷宮裡來?吃的不好,還得忍受冬日裡乾冷的天氣。
圖什麼啊?
十六十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封封密信遞出去,卻一個回復也沒得到,讓他們急的團團轉。
依十七看,狗皇帝這是打算彌補夫人了,萬一夫人心軟,跟他出去了,那主子怎麼辦?等他回來看到夫人不在冷宮了,還不活剝了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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