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蘇葵本睡的正沉,然半睡半醒間,黑暗裡仿佛有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渾身冒出冷汗,她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
轉頭,不知何時,窗戶打開了,她睡前,明明門窗都關牢了的。
此時外頭呼嘯的冷風如同鬼哭狼嚎似得,從外邊兒席捲而來,地暖產生的熱度,輕而易舉的,就被冷風吹散。
蘇葵不悅的蹙眉,抬頭便見窗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影高大的男子,背後是一片慘白的雪,那雙在昏暗裡十分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
見她醒了,他笑了笑,「吵醒你了?對不起,我只是心煩,就想著過來看看。」
是拓跋軒,蘇葵垂下的眼眸寒了幾分,面上卻勾唇一笑,「無礙。」
再心煩一些才好,外頭的冷風冰涼刺骨,她抿唇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要不要跟我說一下,出什麼事了。」
拓跋軒一愣,沉默了半晌。
蘇葵一直在冷宮居住,她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是自然,只是拓跋軒有些猶豫,是否該跟她說。難道要告訴她,自己肆意殘害忠良?思及池家滿族的死因,拓跋軒最終,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他搖搖頭,說起了其他事,「沒什麼,只是近日大雪封城,物資運不出去,邊關的糧草已經告竭,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沒說劉尚書的事,但所謂的糧草告竭,也是一件事實。
並且,劉尚書的死,跟邊關戰亂之事,也逃脫不了關係。
當時御書房召集了許多內閣大臣一同商討邊關戰亂事宜,看看有沒有辦法做出應對手段,當時劉尚書感嘆了一句,「若是孟將軍還在就好了,我大魏繼孟將軍之後,再無可率兵可上陣殺敵之猛將啊!」
就是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拓跋軒的哪塊逆鱗,於是,在後面的事情上,因一時說錯話,直接被拖出去斬了。
幾個內閣大臣連連求饒,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尚書身首異處,眨眼間沒了氣息。
「難道不能休戰?據我所知,蠻夷的物資,應當比大魏更貧乏才是,現在正值寒冬,再打下去,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難道金國就沒有派人來求和?」
拓跋軒搖頭,「孟知安一死,他們也就無所顧忌了,見現在群龍無首,自然是趁亂而上,想一舉攻進京城。」
開戰到現在,城池已經掉了三座了,以金國兇猛的手段,絕對是要趁著孟知安不在,新上任的將軍震懾不住手底下的士兵,一舉朝腹地攻進。
也正是如此,他才亂了分寸。
「如此猖狂?」蘇葵挑眉,不可置信道。
這還是拓跋軒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驚訝的表情,苦笑的搖頭,眼底壓抑了無數陰鬱,「何止是猖狂,甚至已經叫囂著,要砍了我的腦袋,掛在城牆上示威了。」
「哦?是嗎?」蘇葵意味不明的來了一句,窗外慘澹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臉色晦暗不明。
拓跋軒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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