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顏翻看著檢查報告:「我知道啊。」
「你知道個什麼,二十六了!你再不嫁人,你就是老姑娘了!」方世豪忍不住吼了一句。
長顏一邊翻一邊說:「二十六歲,年輕。」
方世豪指了指長顏:「別人二十六,娃都兩三個了,你怎麼搞的啊?二十六歲,連戀愛都不談一個。」
對此,長顏並不放在心上:「浪費時間。」
方世豪都差跳起來戳長顏腦袋了:「浪費什麼時間,你怎麼能這麼想,昨年,前年,上前年,我跟你媽提過多少次了?讓你找對象,你恁是一點行動都沒有。難不成成老女人沒人要你就高興了?」
長顏平淡的反駁:「只有我不要他們的份。」
方世豪越說情緒越激動:「你難道想挑別人剩下的?你讀了個大學,又考上研究生,雖然學醫的時間少,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家裡。但家裡有一個醫生,很多人還是願意的。你能嫁一個更好的人家,非要托到後面只能嫁一個不成器的男人嗎?」
長顏一點都不覺得難以理解,正因為看清了背後的原因,她可以做到坦然面對,也不會生氣,更不會為此而壓抑:「走著看不就知道了嗎?」
方世豪錘了兩下手:「你怎麼這麼固執?讓你戀愛結婚就跟要你命一樣,你以後老了怎麼辦?誰照顧你?」
長顏指出:「爸爸不用擔心這個,女兒被譽為天才,又肯努力,日後自有國家養著,定不會叫我孤寡一生,訴苦無門。」
方世豪一噎:「不行,你必須結婚,我跟你媽還等著抱孫子。」
長顏悠然自得的堵他:「按照傳統的關係劃分,爸爸抱不了孫子。」
「你在意這些細節做什麼?」方世豪見長顏這麼平靜,一點都不在意,他自己反而急的不行,越發的憋悶「哪有女孩子不結婚的?蓉蓉,你得有自己的家。我看你學校不是有很多優秀的男生嗎?從裡面挑一個不好嗎?就說之前來作客的段謙、朱汝懷幾個也不錯啊,你別太挑,差不多就得了。我看他們人品也好。」
長顏依舊不為所動:「爸爸是為我好嗎?」
「我不是為你好我管你?」
長顏查了查資料:「那是你覺得這樣為了我好,要我遵從你的想法,我現在正在變好,變得更好,我的路已經選好了。」
「你那就是歪路!」方世豪打斷長顏的話「結婚就妨礙你變得更好嗎?」
「妨礙。」長顏很認真道「它會分走我的精力。我有太多沒學完的東西了。」
「我想這件事情上我們是達不成一致,觀念不同,不必強融。」
「我不會按照你規劃的路來走,如果你看見我不結婚不高興,一見面就要說這個事情,我也可以不回來,通過別的方式盡一盡孝道。」
長顏是有底氣說這話的。有時候就需要狠心開這個口。
方世豪成功氣到了:「你,你還敢這樣威脅我!」
長顏依舊很平靜:「爸爸覺得是威脅那就是威脅,如果每次回來,都是催催,不僅你覺得沒意思,我也覺得沒意思,既然每次回來都要讓你們生氣、焦慮,七情傷身,為你們的健康著想,我少出現為好。」
方世豪氣的不行:「有本事你現在就給我走。」
長顏果斷收拾東西,出門時對拉不下臉的方世豪說:「我走了,回來路上聽人說,你約了一個教師,想來是讓我去相親。我不會去相親。放心,無論如何,你們的晚年,我不會不管,我的未來,是天下。」
見長顏要走了,慢吞吞切水果的陳春櫻連忙追出來:「蓉蓉,這就要走了嗎?錢夠嗎?我聽說你們學習期間很耗錢。」
「今年得走了。錢的事情不用擔心。」
陳春櫻反手關上門,拉著長顏走遠了些:「你爸就這個脾氣,我不勸你,只要你自己高興,不後悔就好。」
「無論你選哪條路,都會為沒選的路感到遺憾,也會為選的路感到後悔。我的目標一直都清晰,媽,你們真的很想抱孫子嗎?」長顏又問。
「你走了,你爸是個老古董,有點寂寞而已。我和你爸哪裡抱得了孫子。」陳春櫻還是還挺清楚的。
女兒生的孩子是給女婿姓,是外孫。
「這個好說,我去領養一個。」國內的領養條件不算特別嚴格。
長顏是個說做就做的人,馬上就去福利院,直接找孤兒,領養程序一走,領養了一個一歲的女孩,給她取名為方合意。
把孩子需要的東西一買,送貨上門。
隔天就抱著孩子過來了,長顏很乾脆:「她叫方合意,我不打算結婚,合意就是我女兒,你們認不認這個孫女?」
不認她帶走,請人先照顧著。
方世豪:「」
陳春櫻連忙擦了擦手,過來看方合意,孩子嫩生生的,圓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見人就咯咯笑,陳春櫻瞧著她就想到了方玉蓉小時候:「真可愛啊。蓉蓉,她是被拋棄的嗎?」
「不是,她父母很愛她,在車禍的時候費力把她送出來了,合意的父母是孤兒,沒有家人,就送去了福利院。」長顏伸手逗弄逗弄孩子,人類幼崽小時候很可愛,長大了搗亂就不那麼可愛的。
方世豪陰陽怪氣:「你怎麼不領養個兒子回來?」
「閨女多可愛。合意也可愛。」陳春櫻不滿道「蓉蓉,這個孫女我認,媽正好沒事兒,媽來給你帶。你爸這兒教給我。」
長顏把孩子交給她:「前期還是得辛苦爸爸媽媽了。長大點,還是得接過來,我親自教。」
方世豪不想吐槽:「你養別人的孩子做什麼,自己生一個比誰都親。再者,你要領也領一個兒子回來啊!」
長顏手指伸過去,合意去抓,她又縮回去,如此反覆:「女兒有什麼不好的。爸,她姓方。」
且不說國內有要求,要收養異性,收養方年齡得四十歲以上。就算她現在四十歲,也要收養一個女兒。
女孩被拋棄的多,沒選大點的孩子就是讓方世豪、陳春櫻忙起來,消耗精力。
不管怎麼樣,這事兒就定下了。方世豪逼不了長顏,時間一久,也就無所謂了。小孫女確實香。懂事可愛。
方合意五歲,長顏在A市買了房子,直接把他們接過來。她很忙,忙的學習知識,忙著往上爬,忙著改革,讓人民看得起病,不再談病色變。忙著培養學生,給他們灌輸思想。忙著給每一個病人談心,讓情懷散播出去。
她對中西結合有很深的研究,主打一個怎麼給病人省錢怎麼來,怎麼符合他們實際怎麼來。
每年,她都要帶隊去基層尤其是鄉村問診看病,還要把方合意帶在身邊,耳濡目染。作為頂級醫生,她的人脈是非常廣的,要做什麼事情很方便,為民爭利也要容易得多。
由於操勞,七十五歲這具身體就快撐不住了。長顏一一交代著後事,躺在病床上,讓醫生撤了儀器。又單獨留下了同樣在醫學中一枝獨秀的朱汝懷。
朱汝懷也老了,一生未戀未婚。
「我實在看不出你的目的。」長顏並不看他「若說是為了我,我不信。」
朱汝懷坐在旁邊,剝了個橘子:「為什麼不信?是不信我圖謀你嗎?」
「有可能嗎?」長顏並不被迷惑「你怕被我發現,要跑了。不出意外,之後你不會出現。」
「沙糖桔,很甜的。」朱汝懷遞給她「你不記得我。」
「我遇到一些麻煩,得把麻煩解決了再來找你。你感覺得到,我不被天道排斥,是我並非邪魔歪道。」
朱汝懷見長顏不接,抽了張紙放在桌子上,再把沙糖桔放在紙上:「後會有期,長顏。」
朱汝懷深深的看她一眼,出去前:「我把你女兒叫來。」
不敢讓她發現是誰
長顏也不想這麼多,這人不願意說,藏著自己的目的,她現在還是差了點得加倍努力。
「長顏,方玉蓉給你打分100」
「說最後得分。」
「95,開始下個任務嗎?」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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