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母和安父就到酒店來把溫茶接走了,當時陸宴還在家裡被陸媽媽拘著去老宅看外公外婆。筆神閣 bishenge.com
溫茶給他發了條簡訊,就跟著安母一起上了車。
安母面色很平靜,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很沉默,既沒有跟溫茶吵起來,也沒有對她說什麼話,開車的安父有心想給母女倆緩解氛圍,奈何溫茶和安母都不給面子,只好作罷。
把溫茶領進新的別墅後,安母才跟溫茶說了第一句話,告訴她以後住哪個屋。
溫茶走進房間,望著和以前如出一轍的陳列,一言不發。
安母站在門口,也沒問她喜不喜歡,面色淡淡的問她能不能談一談。
溫茶知道她要談什麼,無非就是電話里說過的那些事兒。
她不介意跟她談,她甚至喜聞樂見,與其互相生悶氣,把傷疤養成暗疾,還不如一次性說個清楚,讓傷口慢慢癒合。
可把安母迎進門,她也沒提陸宴的事,只說以後可以不去彈鋼琴,也不用參加培訓班了。
溫茶有些受寵若驚,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安母見狀暗自苦笑一聲:「我以前不是個合格的母親,給你造成了很多不好的陰影,媽媽向你道歉,你不要再跟媽媽這樣生疏了好嗎?」
安母表現得有些低聲下氣,這大概是她低頭低的最徹底的一次。
但是溫茶的內心毫無波動,不知是覺得她表現的太突兀,還是覺得這樣沒意思,溫茶望著安母微帶皺紋的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句「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呢?當安母把她獨自關在閣樓上,連過年都讓她一個人度過的時候,她就學不會說原諒。
如果她沒有趁機逃出來,沒有威脅安母,她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不會的,她只會覺得自己無比正確,這樣就能讓女兒回歸正軌了她會一直把她關著,不會過問她願不願意,不會在意她會不會生病,會不會難過,這就是她給她的教訓。
怎麼能輕易原諒呢?就因為打著母親的名義、愛的幌子嗎?
這些都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她和安母都很清楚,但安母苦於得到原諒,她卻怎麼也怨恨不起來,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回去吧,」溫茶疲於應付她,「我現在想休息了。」
安母面色一變,「茶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抱歉,」溫茶不想跟她爭執,她怕自己說出話來,又要跟安母吵做一團,「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可是……」
「我沒有恨你,」溫茶搖搖頭,低聲說:「你是我的家人,我無法恨你,但是,我需要時間,你也是。」
時間大概是世上最好的療傷聖藥,任何人都逃脫不得,不論何種病痛,在它面前都會原形畢露,要麼死,要麼被治癒。
「好吧,」安母苦笑一聲,「還沒吃早餐吧,媽媽這就去讓人給你做飯送上來。」
安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溫茶關上門,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的雪景,提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去。
中午,安杏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坐在餐桌旁的溫茶還嚇了一跳,「你怎麼過來了?」她驚訝的望著溫茶,「你不是在c市嗎?」
安母沒有告訴她溫茶逃走的事,所以她對溫茶回來的消息也一無所知,乍一見到溫茶還有點心虛。
溫茶沒有搭理她,低頭吃完飯之後,抬腳就往樓上走,安杏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上樓,把她堵在了屋門口,「剛才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
溫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回答什麼?」
「媽不是說今天讓你一個人過年嗎?」安杏嘀咕著,「怎麼她又去接你了?a市到c市開車最少要半天,來回也要一天了,媽沒那麼快,你不會是自己逃出來的吧?」
對於這個沒有一點姐妹情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姐姐,溫茶吝嗇給她一絲好感,「這跟你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了?」安杏翹著嘴角不服氣的說:「你早戀被關起來,你還有理了是不?」
溫茶不想和她多說,穿過她的手,擰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安杏用腳抵住屋門,「問你話呢?等過完年,媽媽是不是又要把你送回去?」
溫茶盯著她的腳,沒吭聲,安杏輕輕笑起來,似乎篤定安母會把她送回去,「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想你這樣的笨蛋,也就只有聽之任之的份兒了。」
話音未落,溫茶抬腿一腳把她踢了出去,安杏措手不及,被踢得坐倒在地,爬起來就要跟溫茶理論,溫茶直接把門關死,任憑她怎麼叫喚也沒再開門。
安杏氣的跑去給安母告狀,原以為安母會和從前一樣,揪出溫茶訓一頓,結果安母只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的說了句:「你妹妹比你小一歲半,從來沒告過狀,你都十八九的人了,還過來告狀,好意思麼?」
安杏被說的無地自容,扭過頭就回了房間,把房門狠狠地摔上,拿出手機就給周川打電話,抱怨溫茶和安母有多過分。
自從她去年高考失利後,安母對她就不太重視了,平時連罵她一句都捨不得的,現在竟然為了溫茶訓斥她,簡直要把她氣炸了。
周川在電話里好好的安慰了她一頓,語調卻有些漫不經心,「安茶回來了,以後,她是不是就要在a市讀書了?」
「怎麼可能?」安杏張嘴反駁道:「憑我媽的脾氣,安茶想說服她回到a市做夢去吧。」
周川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有了底,挑唆道:「那你以後可要跟她一起繼承公司的,你媽這樣做有失公平,你就不怕安茶恨你嗎?」
「怎麼可能?」安杏嗤之以鼻,「她有那個膽子,早就跟我媽鬧翻了好嗎?」
「那就好。」周川輕笑了兩聲,詢問她明天能不能出去約會,安杏本來就不太想在家看到溫茶,說了兩句就答應了。
溫茶打開微信,看到陸宴回過來的信息後,嘴角微勾,給他回了簡訊。
陸宴其實挺不願意她回來跟安母住一塊的,他怕安母和安杏欺負她,但她能怎麼做呢?她還未成年,還需要監護人的看管,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能和安母硬缸,那也是趁安母心虛罷了,只要再過一年多,安母也影響不到她什麼。
陸宴為她考慮的好,但他畢竟也只是站在她男朋友的角度,可生活不止詩和遠方,還要有適當的妥協和沉默。
寒假結束後,溫茶回到了一中,繼續在三班上學,班主任林老師對她轉過來報以了極大的熱情,當即就把她安置在了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她的後桌是陸宴,前桌是學習委員,同桌是鍾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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