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律師是個剛到而立的男人,樣貌英俊,態度嚴謹,但卻十分健談。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一聽說有家很有名氣的雜誌社要採訪自己,沒猶豫多久就同意了。
做到律師這個位置上,也是要懂得經營自己的,就是再厲害的律師,也是需要知名度的,否則他怎麼賺老婆本奶粉錢。
於小冉跟他約好時間地點,就跟著溫茶一起開始整理要詢問到的問題。
下午,一行人便到了鐘律師工作的事務所,是b市一個非常有聲望的律師事務所,打過很多知名官司,其中以鐘律師的室友謀殺案最為成功。
兩人例行問了幾個問題後,於小冉便開始詢問室友謀殺案的經過。
「這個案例發生在j大,是個令人心痛的案例,」鍾醫生沉吟片刻,面色嚴肅的說:「死者是個年滿二十歲的小姑娘,自小父母離異,跟著母親在a市生活,來到j大後認識了當時的室友c君,c君有一個非常愛她的男朋友,這個男朋友是個富二代,對c君卻非常好,按c君所說,這個人對她是一見鍾情。」
「但這又是怎麼牽扯到死者身上的呢?」於小冉接著問下去,「鐘律師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
「這就要說到c君男友的真實性情,c君男友有躁動症,而且對c君有極強的占有欲,他雖然對c君好,卻時常在其朋友同學之間做出讓人無法容忍的事,使得c君三番五次跟他分手。」
跟躁動症分手是要出人命的。
「一開始男友還能因為愛意原諒c君,但是後來c君愈演愈烈,最終讓男友對她產生了殺機。」
鐘律師將這個像是鬼故事的案件靜靜說了下去,「今年3月的一天夜裡,c君男友提著菜刀找到了c君合租的寢室,跟她在門口大吵大鬧,室友也就是死者,聽見聲音後出來拉架,在看到c君男友手上的刀時,想拉c君躲開男友,結果c君為了自己逃命,將室友和氣紅了眼的男友關在了門外,任憑室友如何敲門,她都充耳不聞,最終使室友被失控的男友用刀砍中頸部大動脈失血而亡。」
親耳聽完這個故事,溫茶和於小冉都有些唏噓,誰能料到做好事也能平白喪命?
「事後c君男友被捕,c君謊稱自己在寢室里並沒有聽到室友呼救聲,更不知道男友在門口殺了室友,自己是無辜的,希望廣大網友能還她一個清白,法院更是就c君男友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被判死刑還是無期徒刑等問題,就行了長達三個月的刑事訴訟。」
鐘律師就是死者母親的辯護律師。
不止找到了證明c君就在寢室里掩耳盜鈴的證據,還把c君男友送上了死刑場。
網友更是對c君的做法深惡痛絕。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最終鐘律師給這個案例進行了總結,「死亡也許可以讓一個人消失,但死亡的陰影卻會像跗骨之蛆一樣如影隨形,我們律師正應該揪出這些僥倖者,還真正乾淨的人,一片碧海晴空。」
於小冉激動的鼓起掌來,「鐘律師說的真好呢,好感動呀。」
鐘律師微笑著看向她,「這只是其中一個案例,還有許許多多的案例比這更複雜繁瑣,你不必驚訝。」
聽到這兒於小冉感嘆一聲,「做律師真是不容易啊。」
鐘律師笑而不語,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溫茶身上,「還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溫茶接過他的話茬,「有好多網友想問問鐘律師私生活問題,不知道——」
鐘律師蹙起眉,顯然不樂意回答這些問題,但他沒有立即拒絕,說道:「可以先聽聽看。」
溫茶就鍾醫生有沒有女朋友老婆孩子等問題跟他展開了一系列討論,等兩人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時,外面已經晚霞滿天了。
鐘律師十分紳士把她們送到事務所門口,在他轉身離開時,溫茶漫不經心的叫住他。
鐘律師回過頭,聽見她說:「鐘律師打過那麼多官司,也幫助過許許多多的人,那在鐘律師印象里,有沒有幫助過不該幫助的人?」
不該幫助的人……
這個定義非常的狹隘,鐘律師的眼睛眯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茶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有一個人,她明明做了好事,卻被人害死了,鐘律師被殺害她的人僱傭,要用最大的能力把罪犯洗白,鐘律師會接這個案例嗎?」
鐘律師身體一僵,不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初衷是什麼。
他還沒有接觸過這樣混淆黑白的案例,不過卻接了許多不平等分割財產的案例,每次即便知道對手是受害方,他也會毫無憐憫的將對方置於下乘。
這是他的工作,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輸。
須臾,他笑了笑,說:「對於未知的事情,我從不做評價。」
「我知道了。」黃昏里,精緻姝麗的姑娘笑的眉眼彎彎,「鐘律師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對嗎?所以說,如果有可能,你是會接的對不對?」
鐘律師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溫茶也不執於從他那兒得到確切答案,她只需要一個態度。
他的態度顯而易見。
他是會的,因為他曾經就顛倒黑白,讓原主含冤而死。
溫茶拉開車門和於小冉回了雜誌社,鐘律師站在原地,還有些搞不懂溫茶話里的意思,是在考驗他還是……
回到雜誌社,兩人把開始整理稿件,儘量把專訪趕出來。
下班時,天色已經很暗了,溫茶靜靜地走到樓下打的,斜里開出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穩穩的停在她面前,不是梁子敘又是誰?
「你好,」梁子敘坐在後座,搖開窗戶招呼她,「要我帶你一程嗎?」
溫茶麵上出現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他,好奇的問:「先生,你也在附近上班?」
梁子敘看她單薄的站在夜風裡,有些憐香惜玉,體貼的為她打開了車門,淡淡道:「我的確就在附近上班,你是青音雜誌社的員工?」
「是的,」溫茶一點也不見外的坐進去,面上划過明媚的笑容,「我是剛從學校畢業過來的,剛來沒幾天。」
剛從學校畢業……
梁子敘眼底划過一絲精光,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能住的起錦苑的房子?
但他不動聲色,讓司機發動引擎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本地人?」
「不是,」溫茶搖搖頭,「我是c市人,打算留在這兒工作。」
「那錦苑——」
「是我租的,」溫茶狡黠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窮學生住不起錦苑的房子?」
梁子敘不好承認,便輕咳了一聲。
溫茶卻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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