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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那個弟弟又來了,左不過是冷嘲熱諷罷了,這些他也是習慣了。這一次讓他有些激動的是褚嘉銘那傢伙說的顧小公子。那個和公主定親的人,他就要回來了,要是因為那人說了什麼,導致公主厭惡了自己,那麼按照太子的性格,伴讀的身份是保不住的。忽略了心裡的酸澀,褚嘉言思索著對策。他不能冒一點危險,絕對不能。
明明是最應該天真爛漫的年紀,他的眸子裡卻滿是難以掩飾的陰霾。
蘇舜華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場景。
他悄無聲息的坐在圍牆上,看著那石階上的褚嘉言正低著頭。
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穿著的簡陋的衣服
服飾上的紋繡本身不算華麗,也是別致有趣,只不過穿著他的人身材過於瘦弱。
反襯著那衣服寬寬大大的,倒像是偷穿了別人的衣服一般。
對方如此瘦小又弱不禁風的模樣,甚至讓人看不出他是一個已經年滿十二歲的孩子。
看著他所居住的偏僻的院子,以及獨自坐在石階上卻沒有任何的隨從在一旁侍候著,便知道這位官宦嫡子的地位究竟如何。
不過好在那些僕人看只有褚嘉言在,便躲懶溜走,才給蘇舜華創造了機會。
蘇舜華故意弄出了些聲響,果然立刻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蘇舜華被突然的響動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很快就發現了坐在高高的圍牆上面,悠哉的搖晃著雙腿的蘇舜華。
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褚嘉言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圍牆上的女孩,一身大紅色服飾,發如潑墨,瓊鼻櫻唇,眉目如畫。
此刻,那對璀璨的眼睛正望向自己,笑眯眯的彎成了新月。
是仙女嗎?不然為什麼自己一想到她就看到了她出現在自己面前。
褚嘉言心底生出了這句話,第一次見到公主殿下的時候他就這麼覺得了。他見過許多人,可是這樣好看的人,他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未來也不會有了。
褚嘉言說不出更多可以形容對方的詞彙。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讚美,只覺得蘇舜華長相併不不嬌魅,卻能讓人移不開眼。
蘇舜華坐在那兒居高臨下的上下打量著出來玩。
雙眸如星,鼻樑高挺,小小年紀便已經凸顯出了精緻的五官。
他的眼睛是透亮的淺琥珀色,或許是他母親的家世和外族有一些關係,所以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帶了一些異族特有的風情。
只是現在面色蠟黃,又十足瘦弱。再加上年紀尚幼,才遮掩了對方的風華。
但是長大之後,對方的姿容依舊可以想見。
「公主殿下,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裡那麼高,很危險的!」
「褚嘉言,你不知道國公府離得我姑母的公主府很近的嗎?我哄了母后出宮看望姑母,在那邊花園高處的地方瞧見你了,就想著過來看看。」
「可是我這裡雖然偏僻,但是離得國公府的外牆也是有距離的,公主要是被發現了,會……」
「誒呀,本公主都不在乎,你那麼囉嗦做什麼!本公主要下來了,你過來接住本公主,要是接不住,本公主就讓姑父狠狠地練你!」
褚嘉言笑容無奈了幾分,公主殿下只有下命令的時候是喜歡自稱本公主,其他的時候總是說我,什麼性情乖張,暴躁易怒,要是讓他知道謠言源頭是誰,一定饒不了他。
想著這些,褚嘉言動作卻不慢,乖乖的走到了圍牆下,衝著蘇舜華的方向張開了手臂。
蘇舜華張開手,閉著眼睛,把自己託付給了褚嘉言,從牆上直接飛了下來,掉進了褚嘉言的懷裡。
他在抱著的是公主殿下,是他一見到就特別高興的公主殿下。
時間即使在流動,可是最想守護的人在自己的懷裡,觸手可及的是她的眉眼,觸目而到的是她的氣息,一切都仿佛是在不可讓人置信的夢中,讓人無法相信,卻又像是無數次在夢裡都想要拼命得到的,所做的一場美夢。
他抱在懷中的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那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緩緩地撐開,眼睛先是因為高處跳落迷茫地眨啊眨,仿佛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地,不過一會兒那眼睛裡的迷茫不在,清明取代了迷茫,隨後那雙眼睛裡閃過安心和笑意。
「褚嘉言。」
這一聲稱呼徹底猶如棒槌一樣將褚嘉言暈乎乎的狀態敲醒,瞬間讓他臉上發燙,好在他平時冷漠慣了,一時之間倒也看不出來,只不過耳根子還是紅得徹底,他下意識地低頭,望向聲音來源的地方。
偏偏很巧的是,他的這一個低頭,正碰上了蘇舜華仰著臉望著她的面頰,然後,就在這樣陰差陽錯的動作下,有溫熱的呼吸自她的面頰上擦面而過,火熱的唇瓣輕輕地擦過冰涼的額頭。
蘇舜華噗嗤一笑,掙脫了褚嘉言的懷抱,滿不在乎的戳了戳褚嘉言的胸膛。
「這件事要是說出去,你就死定了了!」
「是,臣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褚嘉言看著蘇舜華張牙舞爪的威脅著自己,實際上並沒有多麼生氣。「公主殿下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也沒什麼事情,原本是瞧著好像有人要找你麻煩的,只不過來的路上我想了想,我趕到的時候大約也來不及了。」
「公主關心臣,臣不勝感激。只是這樣的舉動太危險了,殿下以後還是少做吧。而且臣也沒什麼事情的。」
「本公主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還說沒什麼,方才你接住我的時候身子抖了抖,我戳你胸膛的時候你皺了皺眉,一定是有人打你了才對。我太子哥哥的伴讀怎麼能任人欺負呢!」
「公主殿下,雖然臣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可是不好仗勢欺人。」
「你倒是有志氣!」蘇舜華甩袖子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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