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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順利誕下嫡子,承明帝大悅。
小皇子滿月當天昭告天下立為儲君,大赦天下。
前朝後宮的熱鬧歡喜延續街邊巷尾。
立儲以正國本,國家安寧,百姓和樂。
恭親王府靜謐死寂的氣氛同外面輕鬆愉快截然不同。
內院當值的丫鬟僕婦路過王妃所在的院子,裡面時常傳出打砸的聲響。
府里的女主子想來不太受寵,王爺將她趕去偏僻院落,自己獨自居住在了怡和院。
說來也怪,前王妃在時,王爺如無必要,很少踏進怡和院。
新王妃進府,王爺幾乎寸步不進院門。
如今,先王妃離開,現王妃搬離了院子。
王爺心思莫測獨身搬進了院子。
王妃,侍妾前去求見,王爺避而不見。
日常除了出門當值,其它時間全耗在了怡和院。
「哼,遲來的深情做給誰看,可惜宮裡那位未必受得住他遲遲而來的深情厚誼,噁心誰呢。」
這些時日陸純曦過得不怎麼好。
小人物最會看碟下菜,她王妃的名頭有名無實,伺候她的丫鬟僕婦多有怠慢。
陸純曦可不慣著人。
她混得再差,陸家不倒,她還是陸家出了閣的大姑奶奶。
她和陸純鈺姐妹關係再不好,明面上,她還是當朝皇后的親姐姐,太子嫡親姨母。
宋成禮噁心她,她咎由自取,她受著。
身契攥主家手裡的僕人算什麼東西,膽敢甩臉子給她看,膽大包天了不是。
陸純曦從來不好相與,打了板子,直接發賣了。
自此那些個欺軟怕硬的玩意,伺候她,那個敢不盡心盡力。
長廊邊,朝怡和院方向遙遙望去。
陸純曦自知道宋成禮的舉動,矮身坐下的她噁心極了。
她承認自己自私攀比,為了榮華富貴耍盡不入流的陰謀手段,承認自己的卑劣。
宋成禮比她強哪去,偽君子一個。
他的喜歡多麼廉價,相比喜歡,愛,簡單純潔的形容。
陸純曦覺得用見色起意形容更為貼切。
不就見她妹妹生得美,怎麼以前眼瞎,現在眼不瞎了。
哦,有人和他搶。
人生八苦,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得不到的永遠最好。
何況陸純鈺生了副花容月貌,英明神武的陛下為她遣散後宮,帝王深情世人驚嘆。
而她,求不得愛,身邊總該有孩子傍身才好。
陸純曦活得自私又明白。
她吩咐廚房燉了對男人好的補湯,身後浩浩蕩蕩的丫鬟僕婦,趕到怡和院。
踏進院門,熟悉的一步一景看得陸純曦糟心。
起先按照她喜好布置的院子全部換成了陸純鈺在時的布置裝扮。
陸純曦不曾叫人通報,當家主母進不去主君院門,說出去不叫人嘲笑才怪。
穿過內院待客廳堂,左邊的廂房用做了宋成禮的書房。
陸純曦全當看不見門邊意欲阻攔的小廝為難的臉。
今天宋成禮見不見她,她說了算。
推開書房門,裡面談論聲戛然而止,想來裡屋大概不止一人。
推開門,陸純曦抬眼望去,除了最上首聽聞響動準備起身的宋成禮,左右兩邊各坐了三四人。
不待她細細打量過去,那些人便忙忙起身告辭,面色很是焦急。
想來她應當打擾了夫君正事。
心裡這般想,我行我素的陸純曦面上卻不在乎。
她和宋成禮已成怨偶,何必再費心經營小意溫柔的假面。
故對起身離去的官員不假辭色。
那些被打擾的官員很奇怪,不僅不計較,步子邁得很快,著急離去的感覺。
凝眉看去的陸純曦好似嗅到不同尋常的意味,正待思索。
「你怎麼過來了!」
急急闊步靠近妻子的丈夫不帶一絲溫情質問,成功打斷思緒回頭的陸純曦。
「怎麼!這院子是皇宮大內,還是仙人府邸,剛才那群人來得,我這個當家主母來不得。」
不想叫人笑話,宋成禮早眼神示意外面小廝把門帶上,門吱呀閉合。
他見妻子之前從僕婦手邊接過的食盒,明白來人所為何事的宋成禮不耐皺眉。
不耐煩道:「本王不愛喝這些湯湯水水,你拿回去吧,以後別白費心思,打擾本王正事。」
心裡冷哼,得了冷臉,陸純曦臉色不比宋成禮好多少。
「怎麼我送的湯不屑入嘴,那一位送的你喝吧。」
「可惜啊,人家身份尊貴著呢,早忘了你這個有眼無珠的薄情人。」
無視男人發狂的神色,陸純曦漫步走至桌邊。
轉身看去的宋成禮見她慢條斯理地端出湯水。
「錯過了就錯過了,現在還有必要裝痴情人嗎?」
「上頭那位知道了,容得下你噁心膩歪的心思,沒有哪個男人大度到這份。」
「知情識趣的咱們少去陛下,皇后眼前晃,礙她們的眼,你說是也不是。」
陸純曦不留情面的話如同巴掌狠狠拍宋成禮臉上。
疼得人怒急失了神志,猛然用力推開身前奉上湯碗的妻子。
猝不及防間被人推倒在地,碗裡湯湯水水撒了滿地。
手扒地,斜瞥滾落眼邊打滾的碗,抬頭正對男人推門離去的背影。
陸純曦以為她人生最壞也就到這兒。
哪裡想到,那日兩人不歡而散過後大約一月有餘。
丈夫寵愛得不到,子嗣還需仔細等待時機,她有信心。
這日,繡墩上的女子手裡拿大紅喜慶的肚兜針線穿過。
繡了小半的胖娃娃,白胖的臉蛋分外喜慶。
突然門外喧鬧越來越近,她打發了香蘭去瞧,片刻,急匆匆跑進屋的小丫鬟。
「小姐,小姐,完了,完了......」
起身迎接的陸純曦。
「王爺謀逆,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前來拿人,王府外面圍的結結實實,小姐,小姐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啊!」
踉蹌坐回的陸純曦。
死不死她不知道。
宋成禮真該死。
怔愣片刻,心亂如麻的陸純曦想到了什麼,忙起身吩咐香蘭扶她出去。
她要進宮,進宮向皇后娘娘陳情。
陸純曦的想法註定不能成行,罪臣家眷,妄圖進宮面見皇后,恭親王府的門都出不去。
被人勸回院子的陸純曦面色衰敗。
她早該想到,常來拜訪的幕僚,眼熟的大臣。
宗室親王與朝中臣子行為過密居然為了,為了.
「唉!」
千言萬語,欲言無法,唯有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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