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策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只是變得非常沉默。
他會喜歡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那些有序和繁華,只不過是掩蓋著兇殘世界的假面。
為什麼他要記起一切……為什麼要撕裂這些溫柔。
他寧願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喜歡命運,因為命運對自己是如此殘忍……
阮萌推開屋走進來,就見到百里玄策穿著長褲,披著一件外套赤腳站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向窗外。
阮萌把湯放在桌子上,拿了件衣服想給他披上。
她現在可以理解玄策當時說她踩在地上腳會涼的心情了,她看到他不穿鞋想到的也是他會難受,會著涼。
百里玄策沒有回頭,僵硬的就像一塊石頭。
消瘦了些的臉開始變得冷峻而成熟,他好像在這幾天之中,又長大了。
阮萌知道他肯定有東西瞞著自己,不過沒有去問。
玄策不想說,她就當作不知道吧。
就像那一天稀里糊塗的縱|情,兩人誰也沒提。
唔,都有點尷尬吧,剛說要繼續恢復小時候的關係,這麼一病再這麼一滾,確實不太好說。
阮萌心中更覺得彆扭,玄策不是才十歲……啊就算他看起來不像十歲,她也是幹了那啥不如的事情。
自覺理虧的阮萌給玄策披上衣服之後,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兩人應該親近些,怎麼更遠了呢。
阮萌站在百里玄策身後看著他結實的後背,寬闊的肩膀,他曾擁抱過自己……
阮萌心中喟嘆,心中真是什麼情緒都有。
百里玄策干站著,阮萌也干站著……
兩人站了半晌,阮萌摸摸鼻子說話,無人回應便成了自言自語。
「玄策,你今天一天沒吃飯,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飯吃。」
百里玄策沒有說話,阮萌心中不知名鬆了口氣,卻還有些失望。
正準備走,百里玄策卻突然扭過身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披著的外套隨著他轉身的動作揚起一道瀟灑的弧度,而後因為他拽阮萌的動作滑落在地,落在軟軟的地毯上,悄無聲息。
細嫩的手腕握在他的手中,無需用力,就能被捏斷。
這還是自百里玄策醒來之後,兩人最親密的接觸。
阮萌下意識地掙扎一下,明顯引起了他的不爽。
百里玄策將她的手腕向上舉,略彎下身直視阮萌的雙眼。
同樣是紅色的雙眼,阮萌一直是冷漠的,而百里玄策的眼睛裡面沉澱了清晰的黑色,讓他顯得壓抑。
「你……」
只要一張口,呼吸就能掠過她的面頰。
百里玄策突然很想咬她一口,狠狠地咬,將她吞吃入腹!血和肉都和他融在一起。
只是阮萌溫和的目光克制了他的念想,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些。
「沈孑歆,你是不是……」
他想問她。
你是不是……殺了我的家人,在我面前殺了他們。
這都不須問,無論他在內心再給她編織多少理由,他過去的記憶都在提醒自己,他是因為什麼而來到這裡。
阮萌見他紅眸深深,整張臉上又開始出現憤怒和交織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什麼。
他們那,總是親近些又變得疏遠,親近些又恢復疏遠……
因果這個東西,不是個好東西。
阮萌笑著,唇角的弧度也是溫暖的,只對他的溫暖。
百里玄策握著她手腕的手下意識地用力,指甲都嵌進她的肉里,骨骼開始咔咔作響。
阮萌笑笑,另一隻手撫上他的面頰,憐惜他消瘦的臉。
「玄策,你想說什麼都可以說。我都告訴你。」
百里玄策舔舔唇,想說的話到底壓死在了胸膛里,卻完全不自覺地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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