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趕到的時候,北棠還在急救室,明殊坐在急救室外面,臉色發白的看著地面。
「小姐?」阿森衝過去,「先生,先生怎麼樣了?」
明殊搖搖頭,她伸手抓著阿森,力氣很輕,聲音更輕,「阿森,幫我買點吃的吧。」
「小姐你怎麼了?」阿森這才發現明殊臉色不對,他衝著走廊大吼,「醫生,醫生呢?」
「不用叫醫生,給我買點吃的就好。」
「那怎麼行,您看上去很不好。」阿森正好抓住一個醫生,「你快給我家小姐看看。」
被抓的那個醫生一愣,片刻後道:「她就是餓的,剛才就檢查了,不是讓護士給她拿了吃的嗎?怎麼臉色還這麼白,你是她家人?這么小的姑娘,你們怎麼虐待人家……」
餓……餓的?
阿森將碎碎念的醫生放走,趕緊讓人去買吃的回來。
小獸不知道從哪兒跑回來,趁阿森打電話的時候,將幾樣涼冰冰的東西推進明殊手心。
鏟屎的,這世界有靈氣的東西不好找,你先吃一點,應該能好一些。
明殊拿著往嘴裡放。
等明殊臉色好轉點,小獸就開始叨叨。
罵她罵得很起勁。
明殊一把摁住它,將它塞進外套兜里。
不過此時外套髒兮兮的,小獸有些嫌棄,在兜里繼續跳腳罵。
明殊似乎嘆了口氣,可面上什麼都不出來,靜靜的看著地面,等阿森叫的東西來,明殊吃了一些後,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紅暈。
阿森看得很神奇,這真……吃一頓就好了?
剛才看著都要掛了的樣子。
北棠手術很成功,脫離危險,被轉移到病房裡。
阿森派人里里外外的守著,明殊坐在床邊。
醫生和護士過來檢查,阿森緊張的詢問北棠什麼時候才能醒。
「說實話這我也不敢保證,還得看病人。」醫生保守的回答,「但是這位先生身體素質不錯,清醒過來應該很快的。」
阿森有些擔憂的點點頭。
醫生又檢查了一下儀器,「那有什麼狀況你們叫我。」
阿森送醫生出去,跟著醫生來的那個小護士卻慢了一步,等阿森和醫生都轉身後,她快速的往明殊面前丟了一張紙條,然後逃一般的離開病房。..
紙條掉在她和北棠交握的手邊,她回頭看著小護士小跑離開的身影,半晌才騰出一隻手展開紙條……
「小姐,您要不先休息一下?我在這裡看著。」阿森送完醫生回來。
明殊絲毫不慌的將紙條收起來,「不用了,我陪著他。」
阿森唇瓣囁喏下,沒有發出聲音,轉身離開房間,順勢帶上了門。
明殊看著北棠蒼白的面容,這一坐就是到深夜。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她悄無聲息的起身,離開病房。
「小姐,您去哪兒?」阿森在外面守夜,見她出來,問了一聲。
「出去一趟。」明殊微笑,「很快回來。」
「我派人跟著您吧?」阿森不太放心,「今天的事發生得太突然,萬一您再有個三長兩短,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先生交代。」
「我不走遠,很快就回來。」明殊拒絕阿森的好意。
他去了,朕還怎麼辦事?!
阿森看著明殊離開,他眉頭微微皺起,今天混亂的一天,他都沒來得及問她,是怎麼將先生給帶出來的。
不是說他們被壓在下面了嗎?
現在那邊救援都還在外圍,根本沒進行到裡面。
-
夜色寂寂。
月光的清輝灑落在天台上,細長的影子投在地面,猶如鬼魅。
啪嗒啪嗒……
腳步聲傳來,那個影子緩慢的轉過身,等著腳步聲的主人。
嬌小的少女從黑暗中走來,後面似乎涌著濃霧,將她的身影襯得陰森詭譎,恍如自地獄走來的惡魔。
然而當她走出黑暗,站在月光中,光芒籠罩下,她身上只有安靜流轉的柔和。
「單槍匹馬就來了,南枝姑娘好膽量。」男子好聽的聲音響起。
男子站在天台的邊緣上,輕若鴻羽,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
「有些事讓人看見就不好了,封口很麻煩。」明殊不動聲色的打量他一遍,笑著道:「King先生,是吧?」
「哈哈哈哈,南枝姑娘真是可愛。」
明殊認真的問:「多可愛?」
King頓了一秒,月光下他笑容有些詭異,「比我見過的人都可愛。」
明殊聲音輕緩,「可愛到你想殺死我嗎?」
King在天台上轉一個圈,衣服隨著他轉動,發出獵獵的聲音,像一個——蛇精病。
他穩住身體,眉開眼笑的道:「南枝姑娘,太聰明的人,會活得很痛苦。而且不討人喜歡,很不可愛的。」
明殊勾著唇角,「謝謝誇獎。」
King:「……」
「你約我來,不會是想誇我可愛的吧?」明殊歪了歪頭,仿佛一個涉世不深,好奇又單純小姑娘。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那麼無聊。」King依然站在天台邊緣,他抬手一揮,指向他身後的璀璨夜景,「我給你選了這麼一個地方作為告別舞台,南枝姑娘,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明殊走過去,站在他旁邊,仿佛要和他一起看看這個告別舞台。
King對她一點防備都沒有,甚至是有些挑釁的看著她。
明殊扭頭燦爛一笑,眸底映著遠方閃爍的霓虹燈,猶如流動的星河,瑰麗奇幻。
King眨下眼,回給明殊一個蛇精病的笑容。
兩人就在如此璀璨的夜景下,相視而笑,仿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然而就在此時,明殊突然伸手,襲向King小腿。
King被推得猝不及防,身體猛的往下跌去。
King:「……」怎麼還有這種操作?她不是想跟他共賞這璀璨舞台的嗎?!
King身體很快就穩住,並快速的上升,等他重新回到天台上,明殊才看清他手上有很細的絲線。
「南枝姑娘,你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一點規矩都沒有,你這樣真不可愛。」King一本正經的控訴。
「我覺得我挺可愛。」明殊聳聳肩,「你不是也沒死麼,那麼容易就死了,你也不會被派來殺我不是。」
King笑兩聲,笑得極其蛇精。
夜色下,他就像一個從精神病院放出來的重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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