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聽工作人員自我介紹完,笑了笑,回頭與因為不放心而遠遠跟在她後面的乘客躬身致謝,那些乘客在船上時就猜測到了島上會有人接她,現在見到果然來人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沒有上前,紛紛各自先後離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直升機是已經備好的,接上凌蓁之後馬上離開。
凌蓁上了飛機之後才把身上裹著的毯子給解開,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其實以經歷而言,凌蓁失蹤之後的第一次亮相於人前時最適合穿在身上的應該是失蹤時所穿的潛水服。但從心理上的角度,她雖然對於自己的舊軀體可以做到不動容,但絕不可能接受重新穿上那件包裹了屍體一個多月的潛水服。
她身上是一套系統給弄的從回到荒島後就穿著的衣服,因為得讓人信服那是從島上撿到的,這套衣服是刻意做舊了的。
藏青的本色因為浸水太多而褪色得有些斑斑駁駁,本來有些厚度的布料因為磨損變得十分輕薄,很多位置都破了洞。
雖說如今的時尚風格有時實在讓人瞠目,有很多品牌都故意給新衣服弄了洞就當是時尚的,但是周麗顯然不是這樣想。
她一見到凌蓁的這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已經停止了的眼淚又重新飈了出來:「你這段失蹤的時間都……」經歷了什麼?
周麗的腦子裡出現了一些很不好的聯想,但是她強忍住了沒敢問出來,怕會在凌蓁的傷口上撒鹽。
凌蓁拍拍姑娘緊握著她手的手,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我那日潛著水時不知怎麼的昏過去了,我重新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珊瑚洞裡……後來我找到了洞口離開,發現遠處有一個島,我就往那邊游。
「遊了兩天一|夜,登上了島灘後可能因為體力不支我又暈過去……那個小島雖然荒瘠,但是幸好島中央有一小汪淡水,海里有魚,美中不足的是可能不在航線內,附近從來沒有船經過,而遠處的船發現不到我的呼救……
「我在島上生活了快一個月,才弄到了足夠的木材扎了一個木筏,然後回到海上。」
周麗的眼淚已經洶湧成河了,抓著凌蓁的手捏得死緊,生怕一個鬆開她就變沒了似的。
凌蓁笑了笑:「果然離開是對的,我在海上漂了五六天,就遇到了來這個島的遊船。」以後的事他們都知道了。
坐在她們對面一直沒出聲只默默觀察著周麗與凌蓁互動的蒙釗這時才忽然冒出一句:「天無絕人之路。」
凌蓁點頭:「是啊,天無絕人之路。」
蒙釗猶豫了一下:「那個珊瑚洞和那個島……」
這件事他聽起來仍然覺得諸多疑惑:
凌蓁出事之後,他是負責組織搜救的主要聯絡人,很清楚地記得她出事的水域是個開發得很徹底的旅遊地,附近的海島都是熱門的旅遊點,排除中途力竭休息等因素,就以他的游泳速度來算,二天一|夜都在不停往前游的範圍內完全不存在什麼荒島。
要說是凌蓁昏迷之後被水底的暗流帶走,那個珊瑚洞與失蹤點的距離應該是極其有限的才對,至少在氧氣耗盡之前的時間與距離內,否則她在水裡時已經缺氧溺亡了……
但是照這個因素計算出來的範圍,完全在當時他們搜救的範圍之內,不可能被忽略。
而當時警方一度懷疑過與她一起下水的丈夫,覺得凌蓁的出事也許不是意外。
那男人當時「一轉身就不見了妻子的蹤影,以為她是擅自潛游到什麼位置去玩了,在獨自找了數小時未果之後才求助」的說辭沒有被完全採信,但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疑點,最後才不了了之。
現在凌蓁人已經回來,很多疑問都會隨之得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凌蓁攤攤手,「但是應該不難找的。那個珊瑚洞很特別,退潮時只有淺淺的一層水,漲潮時不會全部淹沒,還有約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乾燥的。
「當時我醒來時剛好是漲潮,整個人都泡在水裡,氧氣罐已經空了,我是被缺氧憋醒的。我想如果不是那部分乾燥的空間還留有些空氣,我可能已經淹死了。」
幸好那個珊瑚洞在漲潮時還有頂上小半的空間是乾燥的,她那時怎麼也弄不開堵住洞口的石塊,就是躲在乾燥空間的一個小凹槽里一直到死去,否則屍體被水泡了一個多月……
即便沒有泡一個多月也是慘不忍睹,所以才連屍帶潛水服一把火燒掉了。
「潛水服在珊瑚洞就被劃了不少口子,到了島上後穿不了多久就……島灘上散落著不少漂流物,我就撿了……讓你們見笑了。」凌蓁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壓壓衣服。
她的心裡其實很坦然:她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很破,但當中所破的洞都是有選擇位置的,不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有露,她還看到有些時裝破得更誇張的,現在這套衣服她就當那種破洞裝穿了。
蒙釗還在凝眉思考著那個持續困惑他的問題:根據遊船遇到凌蓁的位置以及洋流的方向、風速、漂流的時間等因素來逆推,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找到凌蓁所說的地方的。找到了之後,就基本能夠確定她的丈夫是不是有問題了。
周麗在自責:「都是我考慮不周,應該帶一套衣服過來備用的。」
「見到你們人,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支撐啦!」凌蓁很樂觀地擺擺手。
蒙釗目光有些晦澀地看著這個外表狼狽也無法掩蓋性子裡堅韌不拔的姑娘。要是她的丈夫真的在她的失蹤里扮演了他所懷疑的那種角色,那那個人真的是太有眼無珠了,這樣好的妻子,他怎麼下得了手?
儘管凌蓁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身體狀態感覺良好,但她還是被安排作了相關的身體檢查,只是沒有大張旗鼓地跑到醫院裡,而是由使館裡的醫生操作。
在凌蓁表現出一絲對於外界的安全感缺失症狀後,她成功被安排暫時住進周麗的宿舍里與後者作伴。
接下來的一日,確定了凌蓁的精神狀態尚可之後,蒙釗開誠布公地與她談論起關於對劉翌曾經的懷疑。
凌蓁沒有表現出馬上相信,但是也表示自己對此持保留意見,同時順水推舟地請求她回歸的消息先不要通知劉翌。
蒙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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