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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兩人的對話,不管是《萬里河山》到時候是否售賣,還是畫作用的紙張問題,都引得周圍的人看過來。
青魚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個宣傳自家紙張的好機會。
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道:「諸位有所不知,在下畫《天宮》和《萬里河山》所用紙張,均是出自硯池齋近日造出的紙張,前者潔白如雪材質細膩,用於寫字勾畫繁麗的畫作最是好用不過,後者稍有些透明,薄如蟬翼,暈染性更好,最是適合山水之作。正所謂,好畫,也需合適的紙來搭配,二者若是搭配得當,便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正如我作的這兩幅畫。」
眾人聽完看看人再看看畫,不由得點點頭。
「好畫需用合適的紙,這話有理。」
「硯池齋?在下只聽說過畫雲齋,沒聽說過這個鋪子啊?」
「在城西的長陽街,目前只那一家,別無分號。諸位若是想買跟在下一樣的紙張,切勿走錯地方。聽說鋪子裡這個月還出了灑金紙,有顏色的紙,還有各色花箋,總能挑到讓自己滿意的。」
「能得段公子這般推崇,那在下明日可一定要去鋪子裡看看。」
「常老兄,去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
在場的人裡面若是但凡有個做生意的,都能聽出來青魚這番話其實就是宣傳自家的東西,引導眾人去買。
只可惜,現在在場的全都是清高的讀書人,只聽到這紙如何如何好了,半點沒聽出來其中的關竅,一個個頓時被以前聽都沒聽過的『硯池齋』給吸引了注意力。
青魚見目的達成,正準備功成身退,察覺到旁側伸過來的一隻手,她想都沒想一手拂開。
陸少行捂著手腕悶哼一聲,面露震驚,「你這人,手勁怎麼這麼大!」
「動不動就動手,這就是陸小少爺的教養?」
「誰讓你還沒回的話就想走,周圍又嘰嘰喳喳,我怕你聽不見,這才想先把你攔住的。」
青魚對上他慍怒又帶著些許委屈的眼睛,「真想買?多少銀子都行?」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要價也別太過分。書畫一道你是有過人天賦沒錯,但也還是個新人呢。」
青魚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且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但不宰這小子一筆,對不住他那聲『小矮子』。
「賣可以,一萬兩!」
「以往就算是第一名,第一次出價也不過是一千兩。」
身為景王府小少爺,一萬兩他自然也能出,但也足以讓他大出血了。
且只為了買一幅畫,這畫還是要當做禮物送出去的。
青魚面不改色,半點不帶打折的,「是你要買,不是我要賣。」
陸少行一聽就知道這個價格沒得商量,咬了咬牙還是點點頭,「好,我買!」
「先交定金,五千兩。」
陸少行:「……」
分明畫技過人,偏偏滿身銅臭!
更可恨的是,還是他求著買的。
他走到《萬里江山》前又認真看了一遍,最後指了指左下角,「你這個印章,怎麼看著像是一條魚?」
「它本來刻的就是魚。」
「我最討厭魚,不僅討厭吃,還討厭名字里有魚的人。」
「不巧,我跟你剛好相反,我不僅喜歡吃,還喜歡名字里有魚的人。」
陸少行差點開口問這人認不認識一個叫『段青魚』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要是對方答是,除了讓他慪得慌,沒有其他好處!
而且他記得那丫頭正是父母雙亡才來投奔他父王的,應該沒有其他兄弟。
這麼一想,才覺得舒服多了。
應該只是巧合!
*
這一會功夫又是宣傳硯池齋,又是跟陸少行唇槍舌戰,青魚覺得有些口渴了,端過一杯茶正要喝,就聽人群里傳來數道驚呼。
「葛兄?」
「葛兄!不好,葛兄應該是心疾犯了。快,快去找大夫!」
「也不怪他突然犯心疾,這次排名他又是十一,上次也是,上上次是十二,一連三次,不是差個一名就是差個兩名,跟前面的第十名就差那麼一兩個戳,要我也能鬱悶死。」
「但相比起其他人這個名次也是頂好的了,還是自己想不開啊!」
「這也是沒攤到你身上,總之我是有點同情葛兄的。」
「這最近的醫館在哪來著,葛兄這次看著發病急,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大夫趕過來?」
「好好的,怎麼就發生這種事!」
青魚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伸手摸了摸袖袋裡的針包。
原身父親留下的第三本醫典講的就是針灸之術,這次進京城她特意把銀針給帶來,就是打算找個鐵匠鋪子根據銀針的樣子打造出一把鐵針出來,好在人體模型上練習針灸用。
唯獨沒想到參加個文會還能碰到人突犯心疾暈倒。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撥開面前擋住的人群,朝人群聚集的中心走過去。
心疾需要快速施救,見死不救,她過不了心裡的坎。
陸少行只見得面前的人突然轉身就走,還是朝那位突然犯心疾的葛先生方向走過去,愣神一瞬,想也沒想也跟了過去。
一路走到那位已經被平放在桌子上的葛先生跟前,他就眼睜睜看著這人直接伸手握上了葛先生的手腕,不對,不是握,看這姿勢是把脈。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還沒等把氣給吐出來,接著就看到了讓他更驚訝的,段青梧他拿出來一個大夫常用的針包,還取出來一根銀針來!
雖說只相處了這麼不到一天,但青魚已經讓參加這場文會的眾人認識她了。
這會看她居然拿出了大夫才會用的銀針,皆是錯愕。
等到見這少年就要拿著銀針往葛先生胸口紮下去,距離最近的一人總算從錯愕中回過神,「住手,段公子,這可是要人命的事,萬不可輕舉妄動啊!」
青魚半點不為所動,手下不停,回憶著醫典上關於心疾的處理,完全是憑藉過人的心理素質和對身體的控制力把手上銀針穩穩紮入穴位,這才開口道:「氣短,喘憋,大汗,甚至已經開始有粉色泡沫痰,這是心力衰竭的徵兆,不施針的話老先生等不到大夫趕來。在下雖然年紀小,但也是一位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
湊到近前的眾人:「……」
是他們幻聽了還是耳背了?
要不怎麼會聽到這位才華橫溢的段公子,稱自己是一位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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