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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青魚看著背上書包準備出門的粥粥,就像是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小戰士。
「媽媽,我出門上學去啦!」
「路上小心哦。」
「嗯嗯。」
目送小孩出了家門沒一會,青魚也從家裡出來。
一路走到小區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遠正乖乖站在路口等紅綠燈的小孩。
她要跟蹤一個人,是能保證誰都察覺不出來的。
更別說是個小孩子。
悄悄跟在後頭一路目送小孩順順利利走進學校大門,青魚這才轉身,朝她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琢玉齋。
一間已經開了將近半個世紀的老鋪子。
青魚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頭頂上方的木質招牌,接著視線又從造型古樸的鋪子上划過,最後目光落在了從鋪子裡走出來的中年男人身上。
怎麼說呢,面前人的年紀,說三十歲不嫌大,說四十也不顯得老。
氣質儒雅,說是大學教授也有人信。
青魚目光從這人鬢邊的幾縷銀髮上掃過,抬腳走上已經被鞋底給打磨光滑的木質台階,「二師兄?」
「叫我江哥就行。」江遠楓皺了皺眉,「師父還沒正式收你當弟子,這個稱呼等你正式拜了師再叫。」
青魚懷疑是他並不喜歡『二師兄』這個稱呼,容易讓人想到一個家喻戶曉的形象,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江哥,我是秦青魚。」
「進來吧,師父昨天已經打電話交代過我了,我先帶你參觀一下鋪子。」
雖然未來二師兄的態度著實有些冷淡,不過青魚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方才看到的是個秉性純粹直率的面相,有這樣面相的人,哪怕性情冷淡,但也是外冷內熱的。
自然也沒什麼好拘束的。
她抬腳跟在後頭,安靜地跟著參觀起鋪子來。
鋪子不大不小,裡頭的布置也是古樸得宜,讓人有種穿越了時光的感覺。
「前面是櫃檯,裡面擺得都是雕刻好的成品,後面是工作室。這邊的門通往後院,有房間可以休息。現在還有一間空餘的,你可以布置一下休息的時候用。」
「鋪子的主要業務主要是定製,一些顧客會慕名主動帶著玉料過來,請師父幫忙雕刻,收取工費,剩餘的料子歸玉雕師,這也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另外就是我會淘一些玉料回來,雕刻出成品後放到前面的櫃檯售賣。」
「不過現在師娘住院,師父已經已經暫停了他的工作,所以鋪子裡目前很清閒,就是賣一賣已經雕刻好的成品。」
「售賣的渠道也有兩個,一個是線下交易,客人會來店裡看,看中了直接交易。還有一類客人不方便過來,會打視頻電話在線挑選,特別貴重的我們還要拿著貨過去,當然,一切費用對方會承擔。」
江遠楓說完回頭看向一直靜靜跟在他身後傾聽的人,「師父說你想學玉雕,不過他老人家目前沒時間教你,我現在雖然沒辦法再做玉雕了,不過給你打打基礎還是能做到的,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學。」
青魚鄭重頷首:「有勞江哥。」
「客氣了。」
在鋪子裡呆了一上午,青魚算是知道鋪子裡的生意有多清閒了。
前面的鋪子一上午一個進店的客人都沒有,她也就跟著學了一上午玉雕方面的知識。
快到中午的時候倒是來了個打視頻電話過來的,青魚看著江遠楓拿著平板去招待,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正好歇歇眼睛。
江遠楓看見青魚過來也沒說什麼,支好平板後就按照客人的需求開始介紹。
還招呼了青魚一聲,讓她幫忙拿了個放在隔壁柜子的和田玉貔貅擺件。
等到交易完成,青魚差不多也知道這線上交易的流程是什麼樣了。
「下午發完貨我去醫院看看師父師母,你跟我一塊去還是留下看鋪子?」
青魚沒多猶豫:「我跟江哥一塊過去。」
話音落下,肉眼可見對方的神色緩了緩,緊繃的線條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中午十二點整,一位穿著棉布連衣裙面容柔美的女士踏進鋪子。
青魚剛好在外頭,聽見腳步聲起身正要迎上去,在看到對方的面相後,頓時把準備招呼客人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對方反而先出聲了,「你就是青魚吧,我是遠楓的妻子,名字叫姜敏,是生薑的姜。」
「我是,姜嫂好。江哥在後院。」
姜敏舉了舉手裡的保溫桶,「我帶了午飯,一塊去吃?」
青魚正要婉拒,只聽對方又補充了一句,「知道你今天要來,我特意做了三人份的。」
「謝謝姜嫂。」
不得不說,午飯很美味。
青魚吃得也很飽。
但一半是因為吃到肚子裡的食物,一半是因為面前夫妻倆給她塞的狗糧。
午後也沒人出來逛街,吃完午飯後,江遠楓就直接關了鋪子大門。
回頭囑咐了青魚一聲,就牽著妻子的手回房間午休去了。
青魚看著兩人進門,轉頭也進了另一個房間。
裡面的布置挺簡單,床上已經鋪好了乾淨的被褥,不用布置也能睡。
不過她也沒覺得困,乾脆坐在床上又看了會江遠楓給她的書。
她之前學過一段時間的木雕,說起來跟玉雕也有些相似之處。
總之不管是木雕還是玉雕,一刀下去絕不能反悔,要的都是下刀時候的一往無前和絕對自信。
成為雕刻師,必須要對自己的技術絕對自信。
直到聽見隔壁傳來的響動,青魚才合上書起身,到院子裡的水井邊洗了把臉。
很快隔壁的夫妻倆也出來,姜敏提上空了的保溫桶告辭離開,青魚則是跟著江遠楓又守了一會空蕩蕩的鋪子後,關門落鎖去醫院。
他們到的時候病房裡還有些熱鬧。
推門進去,就迎來了看過來的三雙眼睛,蔣臨淵不在。
顧正廷招招手讓兩人進來。
青魚進門後目光就落在了半靠在病床上已經醒過來的老太太身上。
「遠楓來了,這就是你跟月橋說的青魚丫頭了吧,好生標緻!」
青魚在眾人的目光下又上前了一步,「江奶奶好,我是秦青魚,現在準備拜顧爺爺為師,跟他老人家學習玉雕,過來看看您。」
「有心了孩子,既然想學,那就好好學。」
「會的。」
顧正廷等這丫頭跟老伴打完招呼,這才輕咳了一聲:「去鋪子裡呆了一上午,都做了些什麼,感覺是不是很冷清?還能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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