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爺的書房,公爺走走進院子,梁伯一眼便見到了他。
「公爺安好,您怎麼過來了?」
「來給父親請安,這會兒父親方便見我嗎?」公爺彬彬有禮的問道。
梁伯恭敬道:「回公爺,老爺正在見客。」
「麻煩梁伯通稟一聲,就說我來給父親請安了。」
「好,公爺稍後。」
梁伯回身進了書房,老公爺和范維安循聲看去,老公爺開口問,「何事?」
「老爺,公爺在外面,說是來給您請安的。」
「你沒跟他說我在見客?」老公爺皺眉,心頭泛起不悅。
「說了,公爺仍然讓老奴來回稟一聲。」梁伯回應直白,他說了,可是您的兒子非要這時候過來請安。
老公爺眉宇染上幾分冷,「既然他來了,便讓他進來;見見他的師兄也好。」
「是。」
梁伯應聲退出書房,將公爺迎了過來;公爺看到父親,先見禮。
「兒子見過父親,父親安康。」
老公爺點頭,「起吧,來,這是你二師兄范維安,字重城;其他師兄弟你都熟悉,唯獨重城不常在京中,趁著此次他回來,你們好好認識認識。」
「二師兄好。」公爺道。
范維安起身回禮,「師弟好,師弟客氣了。」
公爺笑眯眯的起身,先打量了范維安幾眼,「二師兄似乎沒變多少。」
「哪兒能啊!老了,老了,人都不愛動彈了。」范維安客套道,「以前見師弟還是少年模樣,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有妻有子,開枝散葉。」
老公爺出言接話,「他就是沒出息,接替了我的位置後,沒做出什麼政績;一天天的混日子,不如你幾個師兄弟能幹。」
這些話,范維安只能聽聽,沒聽出來師父話里的驕傲嘛!
「瞧師父說的,師弟這樣就很好了,水滿則溢;您是三朝老臣,雖說退下來了,當年的位高權重是讓皇帝忌憚的。讓師弟再走您的路就不合適了,當年是無可奈何,如今是有的選擇。」
當年兩位先帝多少有些昏庸無能,多虧了幾位老大臣多方輔佐;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忠臣被貶謫,他就是其中之人。
「是啊!再走我的路不合適,就這樣挺好的。」老公爺頗為贊同,對他又是一番惋惜,「你的政治嗅覺依舊不減,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范維安哭笑不得,「師父,您是知道我的,這些年散漫慣了;每天回來上朝,我可不習慣,您心疼心疼弟子。」
老公爺搖頭,心底是惋惜的,卻不再出口勸說。
公爺見此,道:「二師兄是要入朝為官嗎?」
「不是。」老公爺掃他一眼,對這個兒子的能耐多少了解一些,心眼子多,人是端正的,這倒不是什麼壞事,「重城此次是為送我的徒孫來京城,那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會兒我安排她們住在我的院子客房內,晚上辦個接風宴,你們都過來。」
公爺心中一動,連連應是。
聊了一會兒,老公爺開口趕人,不僅讓兒子走;也讓范維安能去休息,不必干坐半日。
明嫿母女醒來時,剩下的飯菜已冷凝。
「這些怎麼辦?還剩這麼多。」養足了精神頭,肖樂氏出言問。
明嫿道:「娘不用管,會有丫鬟過來收拾,我們趕緊找身衣裳穿上;過後應該會有人來帶我們去參加接風宴。」
「好好三丫,要不娘就不去了;娘是鄉下村婦,見過的最大的官兒也就是里正了,去參加接風宴鬧了笑話可怎麼辦。」那不是讓別人看輕女兒嘛!
「您別擔心,坦然些,把他們當白菜蘿蔔;你吃你的,有什麼事有我在呢,還有范院長和老公爺。」只要老公爺在,即便公府這些主子看不起她,也不會太為難她。
肖樂氏被說服,跟明嫿一起翻找出一套稍微好看些的衣裳穿上;隨後,果真如明嫿所言,有兩名丫鬟在門外敲門問她們收拾妥當否。
明嫿揚聲道:「進來吧,我們正在梳妝。」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兩道急促的腳步聲往內室走;到了內室,兩名丫鬟先福身,而後問道。
「肖夫人,肖小姐,老公爺院中擺上宴了;老公爺讓我們過來請二位過去。」
「正好你們來了,有勞為我們梳妝一下;我們鄉下來的,梳的妝容不如你們在繁華京中見的多。」明嫿說完,主動讓開了道,示意她們先給肖樂氏梳頭。
兩名丫鬟連道不敢,而後,走到肖樂氏身後為她解開已經梳起的髮型;為她梳了一個婦人頭,髮型入圓盤,此髮型顯得肖樂氏臉盤子圓潤了點兒。
梳妝檯上有幾樣首飾,丫鬟們本想給用上;被肖樂氏拒絕了,她拿出行李中帶來的銀首飾簪上便算完。
兩名丫鬟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對肖樂氏和明嫿有了些許改觀。
她們做丫鬟的,伺候過不少客人梳洗;有那眼皮子淺的,看到梳妝檯上的東西巴不得全往頭上簪,卻不知這般做只會讓人從心裡看低他們,不願深交。
「肖小姐看看可合適?」丫鬟們側身問。
明嫿仔細打量了一遍,沒有疏漏才開口,「很好,也幫我梳個頭吧,一樣的不放首飾;簡單些就好。」
母親的用意,她明白;不是她們的東西不能碰,就算放在眼前,唾手可得的也不能碰。
何況,她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哪兒會為這些金銀首飾動心;只是,京中匠人的手藝著實好,那些金銀首飾用料不多,卻精緻無比,有的甚至是拉絲工藝。只這一個工藝的費用就要不少錢,更不說京中寸土寸金,買賣東西更是貴。
丫鬟們為她梳了個可愛的包包頭,頭髮成兩個啾啾盤在左右兩側,用一塊精緻好看的紅布抱起來;丫鬟們看到首飾盒裡有一對兒小鈴鐺,便詢問她的意見。
「肖小姐,這對銀鈴系在兩邊可好?」
肖明嫿:
「別,簡簡單單挺好。」左右一邊一個鈴鐺,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她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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