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這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吶?竟然連嬰孩兒都不放過。」
「別說嬰孩兒了,她連她自己都沒放過。」
「還好咱們國公爺當初將這兩夫妻逐出了家門,若不然,這豈不是要帶累了國公府?」
「要不說咱們國公和夫人乃神人轉世,自有天佑呢。」
「那投毒那個好像是禮部許侍郎的嫡女啊。」
「許侍郎?不是尚書嗎?」
「尚書什麼呀,聽聞他當差出錯,遭到了貶斥,官降一級已經是聖上法外開恩了。」
「不是說,禮樂之家,最是清正廉明嗎?」
「看著嫡女的作風不像啊。」
「是啊,一事不順便要毒死全家,要我說,誰娶了這家的女兒,誰家倒霉啊。」
這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畢竟是從前的養子,塗清予派了人去處理了一下剩下的事情。
就這小小的舉動,就又贏得了一片讚賞。
都在說定國公夫人塗清予菩薩心腸。
「清予,山茶花兒開了,去看嗎?」裴簡早朝回來後,直奔還未起床的塗清予。
塗清予睜開眼睛,「昨日還未開,今日便開了?」
「是啊。」他將人拉起來,給她攏了攏衣領,「一夜之間,便開了。」
「那去看看,帶上兩個崽一起。」
「他們如今還小,能看懂什麼?」
「啊?」塗清予側過頭看裴簡,「裴叔?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如今就開始覺得兩個崽礙眼了吧?」
他們可還才幾個月大呢。
裴簡輕咳兩聲,「我在那片園子裡給你扎了一個鞦韆,我帶你去玩兒。」
他給穿好衣服,塗清予站起身,一把跳到他的背上。
「好啊,走呀,先帶我去用早膳,然後再去玩兒鞦韆。
正好今日天氣好,花園裡,除了山茶,別的花兒應該也都開了。」
「嗯。」
「你開的那個慈幼堂,有個孩子有問題,我明日會讓人帶走。」
「是不是那個小寧?」
「你知道?」
「你忘了我身邊的人了?你裴國公能查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查到。」
慈幼堂這種地方,是最容易做文章的地方。
她既然做了,自然要做好,收留進來的每一個人,都會派人去查好背景,以絕後患。
「夫人果然厲害,不知夫人與為夫查到了可是一樣?」裴簡背著人,眼裡含笑地說著話。
「是徒國後裔。」
「嗯,是。」
半個時辰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出現在了花園裡。
裴簡看看被奶嬤嬤抱著的兩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又看看塗清予,好看的眼睛裡莫名有些哀怨。
塗清予好笑地扯上他的臉頰,「我瞧著你如今臉上的表情是越來越多了。」
猶記得第一次見這個男人的時候,眼中的那股淡漠,就連大寶都說,這個男人有難度。
誰曾想,最後這男人會變成這樣。
大寶:「主人主人,這不都是因為你厲害嗎?」
塗清予:「我覺得你說的對,就是因為我厲害。」
裴簡動動嘴唇,「不好嗎?」
「沒有不好,你繼續保持,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啊、啊啊」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穿著嫩藍色衣衫的小娃娃就咿咿呀呀地衝著他們開口了。
塗清予走過去,抱起孩子吧唧就是一口。
「哎呀,我的明明,怎麼這麼可愛呀!」
剛說完,她的胳膊就搭上了一個小胖手,旁邊粉色衣衫的娃娃傾斜著身子,扒拉著她的衣衫,半個身子都要探過來了。
塗清予趕緊將男娃給奶嬤嬤抱著,自己伸手將女娃抱了過來。
照舊是吧唧一口,「娘的小乖乖,你是最可愛的乖乖,你怎麼這麼好看啊。」
不過幾個月大的孩子,仿佛能聽懂一般,在塗清予說完之後,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來。
這時裴簡也走了過來,他抱過男娃站在塗清予身邊。
剛站過去,女娃就探出身去,啪一下,將小巴掌打在了男孩兒的腦門子上。
「哎呦。」奶嬤嬤驚奇地開口,「小縣主這莫不是在嫉妒方才夫人先親了小世子呢。」
塗清予笑著將小女娃舉起來,「是不是呀?娘親的然然~因為娘親先親了哥哥,所以你吃醋了?」
小孩兒只咯咯笑著,笑著笑著,塗清予就看見了她嘴角快要低落的晶瑩的唾液。
她趕緊將人抱回懷中,拿帕子擦了擦。
瑞嬤嬤走過來,「夫人,讓我們來吧,您和大人去玩兒。」
「好。」塗清予將孩子遞給她,「您也別累著,去廊下坐著吧。」
「哎呦,能累著什麼啊,能照顧世子和縣主,是我的福氣。」
瑞嬤嬤早年是跟在裴老夫人身邊的,後來裴簡分院,便成了裴簡身邊的管事嬤嬤。
早在裴老夫人去世前,裴老夫人就已經為她脫了奴籍了。
只是她家中早已沒有什麼人在了,自己又不願意出去嫁人,就一直待在裴府。
在她的心中,裴簡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裴簡的孩子,她自然是當自己的親孫子來疼的。
瑞嬤嬤將人抱走了,裴簡牽著塗清予的手,往花叢中的鞦韆走去。
「你上去,我推你。」
「好呀。」
她上去了,卻不是坐上去,而是扯著鞦韆,整個人都站了上去。
裴簡被她這一個動作嚇到,「這太危險了,清予,好好坐。」
「不是要推嗎?推啊。」她站在上面笑的燦爛,滿園子的春色都及不上她半分。
裴簡怔愣片刻還想再勸勸,卻停塗清予道:「你不推,我可就自己盪了哦。」
自己盪豈不是更危險?
他看著上頭沖自己得意洋洋挑眉的人,真想抓下來揍一頓。
最終,他還是上前開始一下下推了起來。
「高點,再高點!」鞦韆一下盪的比一下高,她淡青色的裙擺和同色的披帛在空中飛揚,猶如下凡的神女,「阿簡,再高些我能看見牆外的風景了。」
此時一牆之隔的裴府外,一身髒亂的裴康勝正好路過此處,聽見笑聲,下意識地就頓住了腳步。
在裴府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這裡是裴府西北角花園的外街。
那個歡快好聽的笑聲是他那個母親的。
母親呵,現在他連母親都沒有資格再叫了。
出事兒之後他瘋了好一段日子,也是前幾天,腦子才逐漸恢復清明。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活成這樣。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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