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肩膀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當時他詢問的時候,還將舒暮芸給嚇了一跳。
莊子上的人都將他當成登徒子,直到他亮出身份,才讓他繼續問話。
當時才十一二歲的舒暮芸怯生生地看著自己,「這疤是、是我小時候就有的,因為什麼,我也忘了,我後來生過一場大病,醒來就都忘了。」
他又問了許多細節,全都對的上。
除了那枚玉佩,當時他想,許是小姑娘年紀太小,忘記了。
如今看來,竟然全都是錯的,都是錯的。
清予她是不是也認出了他?才會愛上他?
偏偏他一次次的傷她,最後她才會絕望的從城牆上跳下去,是這樣嗎?
「王爺、王爺?」
眼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差,額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管家是真的怕他就這麼撅過去。
回憶過往種種,霍齊嘯的頭越來越疼,心中的悔意也越來越大,最終,他又一口鮮血吐出,然後昏了過去。
老管家整個人都要瘋了。
齊王明明是奉旨來平亂的,如今卻弄丟了王妃,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這
霍齊嘯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後了,睜開眼就看見舒暮芸守在自己的身邊。
他下意識想喊芸兒,想到自己暈倒前知道的真相,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舒暮芸看著他的神色心中慌亂,想要向前握住他的手,卻被霍齊嘯避開。
她低下頭,滿臉傷心,「我知道,王妃走了您難過,可、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王爺,芸兒也不想的,芸兒也沒想到王妃娘娘會自己跳下去,若是知道芸兒、芸兒」
她哭的梨花帶雨,嗓音哽咽,真誠又悲傷。
可惜,霍齊嘯剛剛知道真相,再加上此時霍齊嘯的耳邊還出現了另外一道聲音。
這聲音也是舒暮芸的,只是,比舒暮芸說出口的要更加尖銳惡毒些。
【霍齊嘯怎麼回事兒?從前不是不喜歡那個塗清予嗎?總不能現在人都死了,就開始後悔了吧?
現在才後悔是不是有些晚了?早在塗清予最愛你的時候不好好待人家,讓我三言兩語就挑撥了,現在來後悔?
這可不行。】
「王爺,若是可以,我、我寧願如小時候那樣,便是犧牲我自己,我也會」
「你不是說,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嗎?」霍齊嘯冷不丁地開口。
他大約是明白了,那道聲音,可能是舒暮芸的心聲。
原來,他寵愛多年的女人,竟是這般表里不一的嗎?
「我、我昨日發熱,竟是想起了從前的許多事」她接著開口。
心裡卻道:【他的表情怎地這般奇怪?為什麼要突然問這個?難不成,是已經知道我不是救他的那個人了嗎?】
霍齊嘯的瞳孔微微收縮,儘管早就知道了真相,如今親耳聽見,心中還是一震。
心中燃起滔天的怒火,面上卻不動聲色,接著問,「是嗎?那你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兒?」
【當時?還能是怎麼回事兒,你都已經在我耳邊念叨了這麼多遍了,我即便是不知道,也全都知道了啊。】
「當時王爺被人追殺,掉進了河裡」
「好了。」霍齊嘯冷聲打斷了他,「你出去跪著。」
「什、什麼?」舒暮芸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他在發什麼瘋?好端端的,我又沒犯什麼錯,我憑什麼跪?塗清予死了,他後悔,就要來糟踐我?】
「王爺,芸兒是做錯了什麼了嗎?王爺芸兒哪裡錯了你告訴芸兒,芸兒一定改」
心裡和面上兩套說辭的這個樣子,讓霍齊嘯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她。
要不是她,他也不會認錯人。
要不是她幾次三番的陷害,清予不會對他死心,也就不會從城牆上跳下去,不會離開他。
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可是她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她要好好活著,活著承受欺騙他的後果。
舒暮芸還是哭,就是不動身。
她堅信,霍齊嘯寵了她這麼多年,不能因為塗清予就恨上了她。
可惜,下一瞬,霍齊嘯就張嘴,「來人,將舒暮芸拖出去,跪在院子裡反省。」
「王爺?」舒暮芸瞪大了眼睛。
屋裡的下人也很是懵,怎麼前兩日還你儂我儂的,如今就成了這樣了?
他們一時之間不敢動,霍齊嘯卻側過身子,捏著舒暮芸的下巴。
「本王會讓你明白,欺騙本王的下場是什麼。」
「什、什麼?」舒暮芸心中恐懼,總覺得現在的霍齊嘯很恐怖,「王爺,你在說什麼啊,芸兒怎麼聽不懂?」
【他是知道什麼了嗎?不可能啊?塗清予都死了,死之前也沒有告訴他真相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霍齊嘯勾了勾唇,「沒事兒,你會懂的。」
他抬眸,「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舒暮芸被拖出去的時候,心裡還在想著,【沒關係的,他如今肯定是因為塗清予死了,心情不好,畢竟是自己這麼久的王妃。
男人都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過段時間,再哄哄他就好了。
憑我對王爺的了解,應該很快就能哄好的。】
只是她沒想到,未來的這一年裡,罰跪已經是最輕的事情了。
今日跪完,她就被貶為了最下等的侍婢。
回王府之後依舊是,府里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她的,府中人人都可欺她。
霍齊嘯有時候還會傳召她守夜,手中舉著蠟燭,一跪就是一整夜。
幾次下來,她的雙腿算是徹底廢了。
行走困難後,被打發去了洗衣院,給府里的小廝侍女們洗衣服去了。
塗清予是在一年之後醒過來的。
「嘶」
身下的觸感是柔軟的,顯然是用了上好的料子做的褥子。
只是她剛剛醒過來,手腳還有些酸軟。
大寶:「主人,你運轉一些靈力,很快就能正常使用身體了。」
塗清予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就是,現在怎麼這麼黑啊。」
她運轉了一下身體裡的靈力,等四肢的力量恢復之後,才緩緩撐起身子。
一動,就聽見了丁零噹啷的聲音。
「嗯?」
這時,她還感受到手腕上沉重的東西,像個包了布和棉花的鐲子。
腳上也有?
她動了動腳,果然也有。
只是,這玩意兒不可能是鐲子。
她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能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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