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也不敢去看蕭知衍的表情,自顧自的接著道。
「那林序年初初進入長宴樓的時候,因為不服從裡面管事的命令,處境並不好,後來是遇到了太女殿下這才好了起來。
「可以說林序年能夠成為長宴樓的活招牌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長相,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太女殿下一手捧出來的。」
「都說長宴樓林序年只賣藝不賣身,但是每每太女殿下去林序年都會接待,而且一待就是一晚上。」
「太女殿下去長宴樓也獨獨只讓林序年作陪。」
這話他可沒有添油加醋,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只希望殿下不要一頭栽在南辰太女身上,世間女子多薄倖,男子的命運絕對不能完全依託在女子的身上。
更何況這南辰太女身邊一個青梅竹馬,長宴樓還有一個花魁,一看就不是個潔身自好的,等以後若是在權勢滔天,主子又如何是好啊。
戀愛腦要不得,要不得啊。
說完,元九是不敢抬頭了,但是就是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如今屋子裡面的低氣壓。
下一刻,一個杯子應聲而碎,碎片擦過他的手背帶起血痕,元九卻是一動不敢動。
——
這邊和楚月萱一起出城,巡查兵士的溫泠剛歇下來喝了口水,隨即拿起她讓人調查的有關蕭知衍生父的情報。
原主來到北昭國的時候,蕭知衍的父親還是在的,但是尋著原主的記憶卻是沒有什麼有關蕭知衍父親的太多印象。
蕭知衍的父親叫紀今言,紀今言的母親曾在朝中任尚書令。
北昭國沒有設立丞相一職,所以這個尚書令在朝中和丞相的職權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原主還沒有來北昭的時候,紀家除了紀今言,就一個人都不剩了。
說的是紀家不慎失火了,那晚火勢凶凶,紀家的人一個也沒能逃出來,迷信的人還說紀今言的母親肯定是一個貪官,如今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降下了懲罰。
楚月萱坐在溫泠下手,笑的嘲諷。
「民間傳言當真是可笑,紀尚書是再公正不過的好官了,這些年我在大理寺也不是白混的,說起來紀家也不過是惹了上面那位的不放心才有了如今的下場。」
她喝了口水接著道。
「朝裡面那些子精明的要死的老狐狸們心裏面葉門兒清,但是也沒人敢提。」
原主來到北昭沒幾年,紀今言也死了,說是生了場大病。
但是到底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那就無從得知了。
溫泠垂眸思索著,那紀今言又知不知道紀家的覆滅和他的枕邊人有關係呢。
出身紀家的公子應該不會是個沒腦子的,那若是知道他又為什麼會給自己的仇人生孩子。
還是說紀家事發的時候紀今言是不知道的,過了幾年才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了自己的枕邊人是自己的滅族仇人,而且自己還給自己的滅族仇人生下了孩子,所以接受不了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測。
而蕭知衍也從紀今言那裡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了自家的母親殺了父親全家,所以性子便越來越瘋。
溫泠擰眉,又覺得僅僅是這樣是不是不夠?不夠成就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暴君。
來不及深想,腦海中傳來小柒的聲音。
「溫溫,蕭知衍知道原主和林序年關係匪淺,現在氣勢洶洶的去長宴樓了。」
溫泠一驚,徐卓安什麼都沒有做,蕭知衍說下毒就下毒。
如今又去找林序年,別直接一刀給人噶了。
那她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楚月萱剛悠哉的吃完一塊糕點,就感覺有一陣風從眼前經過,然後就見溫泠急匆匆的出了軍帳。
「你幹嘛去啊?」
回應她的只有門帘的浮動起來的摩擦聲響。
為了掩人耳目,兵士所在的地方很偏,和京城的距離也遠,即便是騎著馬匆匆趕路,那也註定是蕭知衍快。
長宴樓。
穿的跟個花蝴蝶似的管事一臉為難的看著眼前的蕭知衍。
「殿下,我們這裡只招待女客啊,殿下。」
蕭知衍一來,管事就趕緊將人請去了雅間,給上了上好的茶,沒想到這茶也沒有喝一口,三皇子直接開口說是讓林序年過來侍奉。
那也是個祖宗啊,上面有太女殿下撐腰,他也做不了那一位的主啊。
「怎麼嫌銀子不夠多。」
蕭知衍頭都沒有抬,只是輕輕把玩著手指,這隻手昨天晚上阿泠牽了一個晚上。
管事看著堆在桌子上的銀子。
夠,夠夠的了。
強迫自己從銀子上移開視線,管事一臉為難的開口。
「殿下,晚上有林公子的節目,不妨我給殿下留個好位置,殿下晚上過來?」
蕭知衍不說話,管事也拿不準他什麼意思,元九卻是上前一步,直接拔出刀來架在了他脖子上。
「聽不懂殿下的要求嗎?」
管事的見到這麼大的刀,一下子嚇的腿軟跪在了地上。
「哎呦,殿下啊,實在是林公子私下不接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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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元九的刀刃近了幾分,管事的揚起一張苦瓜臉。
「林公子確實是我長宴樓的人,但是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更是太女殿下的人,我實在是做不來這個主。」
如今林序年不算是他手底下的人,僅僅算是合作關係,有了他作為活招牌,他們長宴樓生意也好做。
蕭知衍把玩手指的動作一頓,勾唇抬起頭來,那神情卻是讓人心驚膽寒。
管事的身子都開始抖動起來。
「你說林序年是誰的人?」
管事的哆哆嗦嗦,只覺得不管是蕭知衍的眼神還是脖子上架著的大刀都涼的他身子打顫,生理性的抖動起來。
「是,是太,太女殿下的人。」
這話一說,蕭知衍神色更寒,嘴邊的笑意卻不斷擴大。
「是嗎?那你就去見閻王吧。」
蕭知衍這話一出,管事的就覺得脖子上的刀離他更近了,一陣疼痛,出血了肯定是出血了。
他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刀了,趕緊給蕭知衍磕頭。
「殿下,錯了,奴說錯了,林公子不是太女殿下的人,他就是一長宴樓伺候人的玩意,怎麼能做太女殿下的人。」
蕭知衍挑眉,看著地上嚇的身子抖顫個不停的東西,輕笑開口。
「你腦子倒是轉的挺快。」
隨即側頭,聲音閒散開口。
「那知道怎麼做了?」
管事的頭緊緊的磕在地上,雖然地板也是冰涼的,他卻只想上面有個洞,能讓他的頭再往下面埋上一埋。
「知道了,知道了,奴這就去讓林公子來侍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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