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覬覦父親的妾室28
謝淵聞言,不再言語。對付錢小姐這樣的人,需得軟硬兼施,且要把握好分寸,萬不能將她徹底激怒。
錢小姐也愛看他負隅頑抗,到了錢家村,就別想再跑了,與其耍小心思,倒不如省點力氣留著晚上洞房。
「今晚他們會來鬧洞房,到時候我可不管你願不願。」錢小姐也沒空與他繼續耗下去,簡單叮囑了一句,也是在告訴謝淵,今晚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會對他心慈手軟。
謝淵半垂著眼眸,膚白如玉,唇紅似血,錢小姐極愛他這副頂漂亮的皮囊,最美味的食物總要留到最後再吃,此前可以不碰他,但新婚之夜,便由不得他。
錢小姐笑了一下,拂袖離去,繼續招待賓客。
這回她沒有再把房門上鎖,季嫣又在原地蹲了一會,確認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再來,才從牆縫裡出來,提著裙擺走進了喜房。
「謝淵——」再見到他時,季嫣已經顧不得時機是否成熟,那日在長雲河,她與謝淵被湍急的河水衝散時,季嫣真的以為要永遠失去了他。
如今失而復得,扮作婦人模樣的少女喉間哽咽,提著裙擺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謝淵一僵,隨即低下頭,伸手將她抱得更深。
少年勾起唇,軟下聲音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姨娘了。」
季嫣嗯了兩聲,說不出話來,抱了他一會,確認他是真實存在,而不是臆想後,才抬起頭,水潤的杏兒眼盯著少年烏黑漂亮的眼睛,想到方才與他相認時的情狀,不由抬起袖子,手指輕輕碰了兩下他的眼角。
「你之前是哭了麼?」
謝淵沒有回答,而是偏了下臉,似有若無地將臉貼在她掌心。
季嫣愣了愣,手指蜷起來收回,她平靜下來,仔細端詳著謝淵。
十七歲的少年意氣風發,紅色喜服面料精緻,烏黑順直的髮絲被一根紅色髮帶綁起來,神情隱隱約約帶有一絲委屈,漂亮又可憐。
季嫣也能看出來,錢小姐對他也是極其喜愛,除了違背了謝淵意願外,基本沒有虧待過他。
在青州徐家,徐家小姐便一眼看中了他,而在膠州,被錢小姐所救後又遭遇強娶,他這一路幾乎桃花不斷,格外招人覬覦。
好在福大命大,躲過死劫,好在她及時找到了他。
季嫣順著他的動作,掌心碰了碰他的額角,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今夜洞房前,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你在這裡等我,可以嗎?」
謝淵的目光幾乎不曾從她的面頰上挪開,她無論說什麼,他只乖順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此處等我,屆時我會想辦法拖住錢小姐。」
「嗯。」
季嫣收回手,離開前,又認真看了謝淵良久,才從喜房離開。
宴席上,季嫣回來後就把瑤瑤抱在了腿上,錢武瞥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道她見到了想要找的人,他神色不由微黯,卻也堅定了要幫她到底的念頭。
喜酒吃完,趁著人都離了席,季嫣便和錢武說明了情況和她的計劃。
錢武決定幫她時,也做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計劃。
「季姑娘,你和瑤瑤留下來玩,我回一趟家,若是我回來得太晚,你就先去救人,我會想辦法趕過來幫你。」
「好。」季嫣點頭,也牽緊了瑤瑤的手。
錢武起身離席,季嫣抬頭看著男人逐漸遠去的寬闊背影,抿緊唇,心中觸動很深。
瑤瑤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但她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因此也沒有到處亂跑,只乖乖坐在季嫣腿上,同村的孩子喊她去玩,瑤瑤也沒有去。
平日裡十分活潑好動的小女孩,罕見地安靜極了。
季嫣靠著瑤瑤,很感激錢家兄妹,她心中也有了計劃,只是不知道錢大哥是否會同意。
這晚季嫣等了錢武許久,沒有等來人,便只好按照約定行事,叮囑瑤瑤坐在原地不要亂跑。
她起身去找謝淵,有夜色做掩,她避開了人,也成功進入了喜房,季嫣沒有耽誤時間,走上前牽住了謝淵的手腕,帶他離開。
少年站起來時,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讓季嫣猝不及防地愣住。
她低下頭,借著月色看清了困住謝淵的腳銬。
謝淵聲音低啞道:「鑰匙在錢小姐手裡。」
「她怕我想逃跑,中途回來過一次,給我戴上了這個東西。」
季嫣怔住。
夜色里,姨娘漂亮的杏兒眼濕潤明亮,似乎要哭了,謝淵抬起袖子,紅色輕軟的面料蹭過她的臉頰,微涼的指腹帶著幾分壓抑,不輕不重地摩挲了兩下她濕潤的眼角,聲音啞道:「別怕,嫣娘,我有辦法。」
…
錢小姐要回來了,季嫣脫了繡鞋,躺在梨花木床上,被謝淵用喜被蓋住身體,他將帷裳放下來,不住地安撫她不要害怕。
直到錢小姐推門進來,少年正襟危坐,眸中的溫情散去,面容昳麗冰冷,他朝錢小姐伸出手:「鑰匙。」
錢小姐歪了下頭:「不急。」
她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道:「先把合卺酒喝了,我就把鑰匙給你。」
謝淵垂下眸,不動聲色從錢小姐手中接過合卺酒,但卻在她靠近之前,獨自將杯中的酒飲盡。
錢小姐已見怪不怪,因此沒有生氣,她本意也不是想與他喝合卺酒,成親流程是否按部就班,對她而言都並不重要,她只想要謝淵這個人。
他喝了酒,錢小姐也就如他所願,把鑰匙丟過去。
謝淵伸手接住,當著錢小姐的面低頭把腳鐐打開。
錢小姐低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等謝淵恢復了自由,她反而雲淡風輕道:「夜還很長,我不想逼你,你我之間也不必關係鬧得如此僵硬,不如坐下來先談談心。」
季嫣躲在被子裡,聽到此處,也不禁感到疑惑,總覺得錢小姐似乎有什麼別的計劃。
謝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錢小姐睨他兩眼,便坐在桌前道:「也罷,就這樣說也可以,你至今都沒有告訴過我你的真名,我不信你叫宋璋,別再拿假名誆我。」
少年抬了抬幽黑的眸,嗓音淡道:「錢小姐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難道真叫宋璋?
錢小姐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不過仔細想想,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拿這個騙她似乎沒有任何意義,或許是她多想了。
「好,宋璋,我相信你。」錢小姐眼裡染上幾分柔情,繼續道,「我還不知道你來自哪裡,是何方人士,能和我說說嗎?」
「蒼州。」
少年斂下眸,只淡淡吐出二字。
「蒼州嗎?」錢小姐托著下巴道,「蒼州剛經歷過大旱,我又是在河邊撿到的你,該不會是你被盜匪劫了財,才被扔到的河裡?」
謝淵不語。
錢小姐繼續道:「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家道中落了,蒼州這次受災,苦了很多百姓,那段時日你大概也不太好過,但如今你跟了我,整個錢家村便都是你的後盾,你想要什麼我也都能供得起,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謝淵抬眸,定定望向了桌邊穿著嫁衣的女子。
這世間若是有人能不求任何回報對一個人好,他或許也會深受感動,可錢小姐索要的是他這個人,這種帶有前提條件的好,不是恩賜,亦不是等價交換,他毫無選擇餘地。
這樣的好,一文不值。
他沉默無言,錢小姐繼續說下去,但此時喜房的門被人大力拍打,她皺了皺眉,只能暫停交談,先去把房門打開。
門外站著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輩。
錢叔道:「小姐,錢武的媳婦不見了,懷疑是被人擄走了。」
錢小姐皺眉:「人不見了那就去找。」
錢叔說:「小姐有所不知,錢武媳婦模樣貌美,且已有身孕,之前落過水,身子骨極弱,若是被不軌之徒帶走,只怕會性命不保。」
錢小姐垂下眼帘,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幼時錢大哥就處處照顧我,我不能坐視不管,錢叔,你讓人去查查今天誰比較反常,我現在去帶人挨家挨戶搜查。」
「嗯,只是小姐的洞房花燭夜」
「無妨,晚一點也無妨,先找到錢大哥的媳婦要緊。」
錢小姐很快就折返回來,對謝淵道:「宋璋,你在這裡等我回來,我需要出一趟門。」
謝淵沒有回應,錢小姐也習以為常,看了他兩眼,也沒有再給他上腳銬。
錢小姐離開後,季嫣就從被子裡鑽出來,她看向謝淵,少年無辜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季嫣掀開身上的被子,同他解釋道,「我就是錢武的媳婦,是錢大哥在幫我,我們抓緊時間離開。」
謝淵怔住。
季嫣彎腰穿上繡鞋,謝淵卻一動不動,漂亮漆黑的眸變得深沉,眼神似膠水黏在了她的臉上,薄唇抿著,腳下步伐遲遲沒有邁開。
季嫣拽不動他,才抬眸朝他看過去:「謝淵?」
少年安靜不語,昳麗的面容在夜色下顯出幾分詭譎來。
他手指撫上她的面龐,嗓音低啞而幽:「所以姨娘與那個叫錢武的,也成了一次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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