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給季嫣帶來了晚餐,一份烤羊排,兩片抹了黃油的烤麵包,還有一杯牛奶,杯口冒著幾縷熱氣,還是溫熱的。詞字閣http://m.cizige.com
桌上的古董燭台價值連城,但在這裡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輔助照明的工具。
白色的蠟燭燃燒著暖黃的光,蠟油滴得很快,像蛋糕邊緣流淌的奶油,沒多久就堆在了根部,層層疊疊,看起來宛如藝術品。
季嫣就著亮光小口吃著羊排,有一點咸了,她皺了皺眉,又咬了一口烤麵包,麵包表皮酥脆,內里依舊軟軟的,鬆軟香甜,配上黃油十分可口。
季嫣最後喝光了牛奶。
吃飽了,感覺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指尖還有些疼。
阿諾坐在一旁,耐心看著她吃完晚餐。
「你幾歲了?」他問道。
季嫣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了阿諾,青年的目光溫和,那雙黑霧般的眸里似乎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奇怪的愛意。
他好像很喜歡她,但這種喜歡又讓人覺得不安。
頓了下,她說:「19歲。」
阿諾若有所思:「嗯還是個孩子。」
孩子?
季嫣疑惑道:「您多大了?」
「血族幾乎可以永生,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時間在血族眼裡稀鬆平常,沒那麼重要,是可以忽略的東西。」
季嫣微微沉默,所以她與阿諾相比,確實還只是個孩子。
她低頭收拾好桌面,想到自己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的時間,外面的天應該已經黑透了,房間內只有搖曳的燭火給她帶來了一點溫暖的感覺。
「阿諾大人。」她聲音溫軟,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現在好像很晚了,我能先回去休息了麼?」
季嫣也不敢再繼續待下去,她害怕自己吃飽了,又要被阿諾吃。
真的會死掉。
青年微頓,漂亮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了幾分遺憾,「嗯,你過來一下。」
「啊?」
坐在餐桌前的少女神態不自然地捏了捏裙擺,太緊張了,手指扯到桌面垂下來的厚重桌布,蕾絲邊劃到了手心,淡淡的癢意蔓延。
阿諾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緊張,明明以前沒那麼怕他,是因為
「今天不會再吸血了。」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於是補充了一句。
他思忖後,覺得人類擔心的應該只有這件事。
果然,聽到他的話,她愣了一下,僵直的脊背就慢慢放鬆了下來,也沒有像剛剛那樣牴觸了。
雖然不清楚阿諾為什麼要叫她過去,季嫣還是去了。
青年血族坐在藤椅上,朝她伸出了手。
「手指讓我看看。」
他聲音很溫柔,濃長的睫微微垂下來,探出的手指在夜色里如同雪塑的雕像,修長而美麗。
季嫣鬼使神差就把手伸了過去,指節被阿諾捏了一下,緊跟著,她聽見他輕笑了一聲,清潤的嗓音依舊柔和道:「錯了,是另一隻手。」
「哦」
季嫣又抬起了另一隻手。
阿諾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會讓人不由自主地順從他的話,頭暈目眩,只能聽到他溫柔的聲音。
季嫣的伸錯的那隻手忘記了收回去,阿諾也沒有提醒,只將她的兩隻手都捏在了手心。
太黑了,季嫣其實看不太清阿諾在做什麼。
只能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鼻息間是他身上的薔薇花香,季嫣輕輕嗅了嗅,花香有些醉人。
阿諾仔細看了看她指尖的傷口,血洞很顯眼,已經結了痂,但這種程度的傷,對人類來說應該有些嚴重了。
她的皮膚又很細嫩,對痛覺應該十分敏感。
「是不是很疼?」他抬眼問道。
季嫣對上了阿諾憐惜的視線,微微有些無措。
頓了頓,她點頭嗯了一聲,真的很疼。
好幾次她的眼淚都被疼得掉了出來。
「抱歉。」阿諾抬起她的手指,在季嫣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濕熱的唇就含住了受傷的手指。
季嫣在那一刻以為阿諾要咬,所以本能地想要把手指縮回去,但阿諾並沒有咬下去。
他的牙齒甚至都沒有碰到她的指尖,像某種為幼崽舔舐傷口的動作,那雙漂亮的唇微抿,柔軟的舌如同羽毛拂過她的傷口。
很色.情的動作,但阿諾做得很自然,淡漠清冷的眼裡沒有一絲情慾,只是單純為自己弄傷她而感到自責,從而試圖做些什麼,減輕她的痛苦。
季嫣身體變得僵直,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了指尖。
他的唇瓣微涼,舌尖的溫度卻是溫熱的。
唇從指尖分開時,阿諾站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讓布萊恩給你準備一個藥膏,每天抹一下,應該不會留疤。」
「嗯。」
季嫣收回了手,指尖的感覺實在太過怪異。
阿諾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團迷霧,還是一團很漂亮的迷霧,極具迷惑性,能吸引人不知不覺走進去。
她有一種直覺,她的雙腳一半已經踏進了這團迷霧。
*
從阿諾房間離開的時候,布萊恩親自送她離開。
再次穿過走廊和扶梯時,季嫣發現這裡比之前多了很多燭台,牆根甚至放了許多碩大圓潤的夜明珠,大約是來不及仔細裝飾,就那麼隨意地堆在牆根。
季嫣沒想到,她隨口說的一句話,被對方用心記住了,現在整個空間也明亮了很多,不再顯得那麼幽森。
回去的路上,布萊恩問了她很多問題,關於阿諾的,關於他們相處時做了什麼,季嫣卻沒有心情回答,蔫耷耷地搪塞了過去。
她沒有告訴布萊恩,阿諾吸了她的血。
她回到寢室後,看了一眼壁掛的時鐘,已經是後半夜了,室友早已經睡下了,睡得很沉,沒有人被她回來的動靜弄醒。
季嫣回到自己的床鋪上,她其實在阿諾那裡已經睡過了,現在並不困,窗外的月光清凌凌地落進來,正好照在她的床鋪上。
季嫣於是靠著牆,對著窗外的夜空發了會兒呆,就習慣性拿出日記本,寫了寫日記。
等睡下後,天已經快亮了。
對幾個室友來說,她幾乎一夜未歸。
伊芙睡覺前惡毒地想,她或許得罪了大人物,然後就像那些只配做食物的低賤血仆一樣,被榨乾最後一絲鮮血後,屍身拋在荒野里,被野生動物啃食,無聲無息地終結了生命。
而天亮以後,那個亞裔少女卻好端端地躺在了床鋪上。
身上還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薔薇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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