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眯了一下眼睛,然後伸手啪的一聲把顧淺羽送來的錦盒扣上了,她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但這個動作已經代表她心中不悅。
見張夫人生氣了,顧淺羽也不慌,她不緊不慢的說,「夫人是念舊的人,桃花雖然嬌艷,但不如大帥府的柳條知心,畢竟一直長在大帥府。」
「而且這些花花草草都是以色侍人的,色馳自然愛衰,而夫人襟上繡的牡丹不一樣,牡丹才是真絕色,因為牡丹有根,跟大帥是連理枝。」
牡丹是花中之王。
聽見顧淺羽的話,張夫人的神情倒是緩和了一下,「聽你這麼一說,柳枝好像是比桃花好些,至少看著舒心。」
見張夫人肯鬆口了,顧淺羽心頭稍微鬆了一下。
「那是自然的,畢竟大帥府的柳樹是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顧淺羽笑著說。
顧淺羽拿桃花送給張夫人,其實是在暗示張夫人,哪怕把這批姨太太送走了,還會來新的姨太太,哪怕大帥不想要,底下的人也會來送。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來了新的肯定更加稀罕,還不如留下這些舊的『折柳』,不僅知根知底好控制,而且時間這麼久了,大帥對她們也沒有新鮮感了。
退一萬步來說,這些女人就算用美貌留住了大帥,但女人總會衰老的,她們能留大帥多久呢?笑到最後還不是張夫人?
張彥霖的名聲在京都很好,總有一天太子爺會被扶正的,所以指望自己的男人,不如指望自己有出息的兒子。
張夫人打骨子是瞧不起沈大山這種山野莽夫的,可顧淺羽說話的氣度,倒是讓她多看了兩眼。
「你這孩子長的很水靈,你丈夫是沈家的老五嗎?」張夫人問顧淺羽。
「是。」顧淺羽。
「那孩子挺不錯的,可惜了。」張夫人稱讚了一句,沈家她能看上眼的也就是沈家的老五沈學銘。
顧淺羽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過來。」張夫人對顧淺羽說,「我跟你倒是挺對眼緣的,這次你來拿了不少東西送我跟大帥,我也沒有什麼準備,就把這個鐲子給了你吧。」
說著張夫人就把自己手上的玉鐲褪了下來,然後給了顧淺羽。
那玉鐲的成色非常好,一看就是好東西,顧淺羽落落大方的接了過來,然後跟張夫人倒了一聲謝。
張夫人看了一眼顧淺羽手腕的鐲子,白皙的皓腕跟那個鐲子的顏色很襯,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戴著倒是比我好看。」
「人養玉,還是夫人養的好。」顧淺羽四兩撥千斤的,把張夫人對她的誇獎反夸回去了。
這次張夫人是真的笑了,「嘴真甜,只是……可惜了。」
「……」顧淺羽。
媽蛋,能別總往別人傷口插刀嗎?跟一個寡婦說可惜了,你再好你丈夫也死了,有意思嗎?
顧淺羽賊不喜歡跟張夫人這種人說話,一字一句都要斟酌,但沒有辦法,想要在沈家立足,她就得幫沈大山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
跟張夫人又嘮了一會兒,顧淺羽才提出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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