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的表情十分豐富,就像一個闖禍後的小孩兒大聲地為自己辯解道:「但即便是這樣,我下手也是有分寸的,沒有真的想要跟他動手。」
「因為我不想給你惹麻煩。」
最後那句他沒有刻意加強自己的語氣,但司延聽在耳里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當了幾年老師,可能是沒帶過班的關係,所以他從未遇見聽話懂事會為老師著想的學生,三好學生聽話但大多數都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可面前這少年不同,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護著他。
這種感覺讓人沒辦法不心動。
他忽然能夠理解學校規定非特殊情況不能讓單身老師做班主任帶學生了,成熟穩重的老師對於這些情竇初開的青少年是一種誘惑,但是同樣的,這些少年們單純又熾熱的情感同樣也是一種誘惑。
喜歡你,為你好。
就這麼簡單。
司延的手落在少年柔軟的碎發上。
「老師知道了,這件事你沒有做錯。」
聽完他的誇獎,赤霄眉毛一揚,如果身後有尾巴這會兒一定翹了起來。
司延有點受不了他的笑臉,笑起來時那雙眼睛裡好像都帶著星星,乾淨澄澈,有時候卻深邃得仿佛裝了一方天地。
最後是他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你先回宿舍睡覺吧,後面的事我來處理。」
「好的~」
赤霄一路上都是蹦回去的,本來以為會挨罵,結果沒有,而司延看他的眼神好像更溫柔了一些,這些事他作為一把劍享受不到的恩惠。
誰會用溫情脈脈的眼神看一把劍啊,那就不是上神而是神經病了。
目送赤霄回了宿舍,司延等著醫生給邢昊處理完了所有的傷口,之後親自把人送回了宿舍。
路上。
邢昊低頭看著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問他。
「司老師是不是想要教訓我?」
司延的心情這會有點沉重,他的確有些想說的,但談不上教訓,他不是自己班上的學生,他來管好像有點多事。
他腳步停住,對上邢昊的眼神時發現這學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像是恨又像是更濃稠的東西。
「邢昊?」
邢昊忽然冷笑了幾聲。
「司老師是不是覺得不是自己班上的學生就不是你的學生了?你沒有義務教了?」
這話題有點尖銳,但校內默認的規矩的確是這樣,沒見過哪位班主任跨班教育人的,只有關係特別好的老師才會這麼做,他和三班的老師顯然關係一般。
「邢昊同學……」
「司老師,這就是你的初心?」
這話帶著濃濃的諷刺的味道,司延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初心……
他好像想起來了。
他以前是見過邢昊的,是他大學還沒畢業到學校實習的時候,正好邢昊就是他的學生。
實習的時間不長,三個月,做的事差不多等於班主任的助手,所以跟班上學生的關係還算不錯,但事到如今過去了好幾年,起初還有聯繫,後來也是相忘於人海了。
「老師好像記起我來了?」
「真開心啊。」
話是這麼說,可那聲音卻是極其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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