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長公主……
宣影腦袋又開始疼。
「宣影,你要把他抓回來……」
宣影腦中突然閃過這句話,抓誰?北海長公主?
為何?
想不起來,好疼……
宣影忽的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輕緩的聲音落在耳畔,仿佛帶有安定的力量。
「別想了。」
初箏撫著他後背,放低聲音安撫他。
宣影不知是疼得厲害,還是怎麼,主動伸手環住她腰肢,將臉埋在她小腹上。
宣影清醒過來,他還被初箏抱著,兩人姿勢說不出的親昵。
肌膚相觸的地方,暖意緩慢流傳過來,仿佛能讓他冰冷的身體,得到一絲暖意。
有那麼一瞬間,宣影想,就這樣……一直下去,沉淪在那溫暖中。
這個念頭起得突兀,毫無徵兆,卻令宣影不想反抗。
不對!
宣影猛地往後一退,推開初箏,整個人跌坐在雕花軟榻上。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他怎麼會有那樣的念頭,絕對不可能!
初箏有點茫然,不過臉上沒表露出來,淡聲道:「就抱你下。」
宣影極快檢查一遍身體,沒發現異常,只得道:「男女授受不親,初箏姑娘請自重。」
初箏睫羽輕顫一下,很是理直氣壯的:「多授受一下不就親了。」
宣影:「……」
宣影從軟榻上坐起來,整理下衣服,擺出那沉穩矜貴的模樣:「初箏姑娘剛才說的那幅畫,我未曾見過。」
「哦。」
初箏也不打算追問這個,畢竟好人卡想不起來就頭疼,看著她也不好受。
那幅畫剛才就被她收起來了。
宣影見初箏杵著不動,不得不下逐客令:「初箏姑娘,無事的話,煩請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
誰稀罕!
初箏轉身離開,順便『砰』的一下關上殿門。
宣影聽著關門聲,挺得筆直的身體,逐漸鬆懈下去,最後更是軟在軟榻上。
荒誕的思緒正如藤蔓一般纏繞著他,揮不去斬不斷,不斷侵蝕他。
宣影根本沒法休息。
只要閉上眼,他眼前浮過的,便是那小姑娘的一舉一動,清晰得像是刻印在他腦海里。
-
山谷依然沒有晝夜之分,初箏也沒來叫他,宣影在殿內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來,叫上初箏,去前面看看。
谷外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雪山。
谷里明明春花爛漫,外面卻是白茫茫的雪山,兩邊的溫度絲毫不受影響。
風雪肆掠,行走困難。
「冷?」
宣影從後面上來,見初箏抱著胳膊,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初箏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冷。」
宣影沉默的將外套脫下,罩在她身上。衣服過長,初箏披著,衣擺逶迤雪地里。
初箏扯著衣擺,強調:「我真的不冷。」
宣影以為她嘴硬:「你凡人之體,冷是正常的。」
初箏:「……」
我真的不冷!!
初箏在王者號的碎碎念中,壓下她後面的話,緩慢的攏著衣服,朝著前面走。
風雪從一個方向吹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風雪一點也沒落在初箏身上。
「宣影,你是想回神界復仇對嗎?」
初箏的聲音被風雪吹得破碎,可依然落在宣影耳中。
前方身姿挺拔的男子微微一頓,雪花簌簌落下,落在發間,肩頭……垂落在身側的手,緩慢握緊成拳。
片刻又鬆開,清越的聲音穿透風雪,字字堅定:「我發過誓,只要我不死,定會回去討回公道。」
他手心忽的一暖,被人握住。
「我陪你。」
宣影猛地側目,眼底的錯愕沒被風雪掩蓋住:「為何?」
「你是我的啊。」初箏握緊他的手,鄭重的許下承諾:「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肆掠的風雪拉扯出呼嘯的嗚咽聲,湍急冰冷的風,颳得兩人衣裳獵獵作響,滾滾翻騰。
青絲在風雪裡揚起,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不知羞恥!」
宣影猛地甩開初箏,疾步往前走,風雪掩蓋住他的倉皇無措。
冰冷湍急的風一吹,宣影瞬間冷靜下來。
他一個無心之人,怎麼會有那麼亂七八糟的感覺。
初箏攏著衣裳追上他。
「別靠近我!」
「這路又不是你的,我憑什麼不能走。」
「你……」
兩人的身影逐漸被風雪吞噬,滾滾寒風中,兩人身影模糊,宛如融為一體。
-
初箏惹惱了宣影,導致接下來宣影沒和她說一句話,初箏一靠近,宣影就閃身到另一側。
初箏折騰幾次,也懶得管他了。
連綿的雪山沒有盡頭,初箏感覺自己看東西都有點不對勁起來。
到這個時候,初箏才覺得宣影說她這身體是凡人之軀沒錯。
初箏眼前的光越來越暗。
她逐漸停下腳步。
「宣影,我看不見了。」初箏冷靜朝著前面喊一聲。
呼嘯的風聲將她的聲音淹沒。
沒人回應她,風聲漸急。
宣影走得快,她剛才就只能看見他一個模糊的背影,也許沒聽見吧……
簌簌落下的風雪,將她的身影逐漸遮擋,單薄纖細的身影,說不出的孤寂寥落。
初箏眼前陷入黑暗中,雪盲症是身體硬體原因,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就在初箏冷靜的思考要繼續往前走,還是原地等她的眼睛好一點再走的時候,身體忽的被人拉住,緊接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中。
「怎麼回事?」
宣影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雪盲症吧。」
初箏語氣很平靜,對自己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擔心。
宣影不知道雪盲症是什麼,從字面了解,大概和現在的風雪有關。
他眉頭一擰:「嚴重嗎?」
「休息下就好了。」
宣影並不懷疑初箏說的話,他看下四周,都是雪山。
他們在雪地里走這麼多天,宣影有時候都會忘記她只是一個凡人。
宣影遲疑下,將初箏抱起來:「摟著我。」
初箏冷淡的『哦』了一聲,伸出手摸索著抱住宣影脖子。
宣影明顯不太適應,但初箏沒什麼感覺,甚至主動靠在他肩膀上,並指揮他:「你找個地方避一下,我緩緩就好了。」
宣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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