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瞧他手忙腳亂的模樣,撲哧一聲破涕而笑。
只是笑著笑著,又掉下淚來。
&爺,公公他——」
室內的氣氛陡然沉默了下來,死寂一般的安靜在四周蔓延。
蘇轍眼底划過一抹悲慟,但很快一抹臉,狠狠掩飾過去。
笑道:「這不就是我們蘇家的命嗎?我們蘇家的男兒都不是孬種!說實話,早從扛槍上戰場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相信,爹也是如此。」
他垂眼,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褲腿,「更何況,能死在戰場之上,又何嘗不是一種榮耀?」
話雖如此,可死的,是自己至親的人啊!
徐氏心知,蘇轍此刻心裡,也不比旁人好受多少。家裡的頂樑柱沒了,他也廢了。
將來——
&是,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這些我們都不提了。」
徐氏連連點頭,強忍著淚意。
轉過身時,悄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看得眾人心口一酸。
這時候,小廝文瑞快步沖了進來,哭喪著臉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爺。大小姐她,她來了!」
&胭兒?」蘇轍眼睛一亮,喜道,「那她為何不進來?」
文瑞見蘇轍一提起蘇胭,那滿眼的疼愛,心下不落忍,磕磕絆絆道:「可、可大小姐她在院子裡跪著呢!」
&著?!」蘇轍眼皮子一跳。
徐氏看了眼眾人,也不知蘇胭葫蘆里賣的什麼關子。
這也就罷了,接下來文瑞說得話,直接氣的徐氏眼前發黑,單薄的身子晃了兩下,差點兒沒昏過去。
文瑞說:「而且,大小姐她,穿著一身紅衣!!」
平日裡穿也就罷了,可這老將軍屍骨未寒,在戰場上,就連屍骨都沒找到。
只能立個衣冠冢。
蘇胭此時的做法,未免令人太過寒心!
&子!!她究竟要做什麼?!」
&了,她真是瘋了!」
徐氏瞪大雙眸,除了震驚,還有無盡的失望。
昨日,她真的差點就要相信,蘇胭所說的是真的了。她真的已經知錯,也已經回頭。
可今日,又故態復萌——
&人,將我扶出去!」
正廳。
蘇轍凝視跪在下方,一襲紅衣似火的女兒,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前發黑。
他深吸一口氣,問,「蘇胭,你知不知道如今我們府里剛辦過喪事?那是你爺爺啊!從小把你當眼珠子疼的人,他在戰場上,連屍體都沒能找到!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桌子被他拍的巨響,上頭的擺件不住的亂晃。
屋裡站滿了人。
看著她的目光,全都是責問。
蘇胭抬眸,那目光太黑太沉,竟一時讓人愣了。
她淡淡啟唇,「我自然知道,爺爺曾與我說過,人終有一死,若他為國捐軀,那是他的榮幸,也是我們蘇家男兒的歸屬!在邊關那片戰場上,埋葬著我蘇家的無數錚錚鐵骨,爹爹您為何非要執著這些虛的?」
&蘇轍閉了閉眼。
蘇胭垂眼,輕笑了下,「如今整個蘇家上空都瀰漫著烏雲,爺爺的死,竟將我們偌大的蘇家狠狠壓垮。外界不知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家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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