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進入別墅的瞬間,便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卞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早就偷偷溜走他掏出手機,發現完全沒有信號。
裴家的別墅很大,至少沈維進入的時候,便看見了一條長長的,近乎看不到盡頭的走廊。
「裴家還有這種愛好?」沈維看著走廊兩旁放著的人物畫像。
畫像里的人都與裴衡有些相似,他們就在畫像里靜靜看著闖入的沈維。
走廊很長很長,地面上鋪著紅色的地毯,踩上去的瞬間好像踩在了什麼洗碗棉上,軟綿綿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畫像里的人似乎都是裴衡的家人。
沈維看著這些畫像。
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退了一些畫像上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看。
他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符紙,畫像上的眼睛已經在盯著他,似乎在注視著這個不認識的來客。
走廊兩旁的畫像上有太多人,沈維拿不準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態度,覺得還是先找到岑郁再說,於是他匆匆往前,他發現走廊上並沒有裴衡的畫像。
不知道走了多久,腳下的紅色地毯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沈維在走廊盡頭看見了一個穿著襯衫和長褲的少年,那少年大約15歲上下的模樣,總給人一種陰鬱的印象。
沈維停下腳步,他目光停留在走廊畫像的一側。
那裡有一個少年人的畫像,是坐在臥室床上的,與這個少年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沈維突然明白了走廊里這些畫像的意思,他們都是已經死去的裴家人,所以裴衡才不會出現在那裡。
「裴柏峻?」沈維試探著問。
「你在找岑郁?」裴柏峻看向他。
沈維拿不準他的意思,畢竟在他已經知道的消息里,這東西很兇,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帶你去。」裴柏峻說。
沈維猶豫了片刻,「這裡是裴家的別墅。」他本來還想學他哥那種藏著掖著的說話方式,但又是個急性子,最後乾脆開口直接說,也不管會不會讓裴柏峻突然翻臉——
「這是裴家的別墅,難道不是你把岑郁困住的?」
「裴衡和你是一夥的吧!」
他還記得張大師當時就對他說,裴衡來找他驅邪,敷衍一下就得了,那個裴衡心思深,裴家的東西也不是他能對付的。
顯然他現在要對付的就是裴家的那個東西。
「裴衡跟我不是一夥的。」裴柏峻說,他冷笑了下,「我看裴衡想殺了我才是。」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句話有歧義但又懶得開口繼續解釋。
沈維也懶得去糾正對方早已經死了這件事,他還想問什麼,但看裴柏峻已經不耐煩了,「你還走不走?」
「不走的話,我看你真要去給岑郁收屍了。」
「裴樂筠是真的想殺了他。」裴柏峻這會兒已經有些急了,「他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們都被騙了。」
岑郁雙手掐著裴衡的脖子,他舌頭疼得厲害——剛剛為了咬破舌頭弄出點血,他差點把自己弄成咬舌自盡。
「你老實點。」岑郁說著,威脅地把手收緊,「不然我看你在這裡就會死翹翹。」
裴衡身上還穿著西裝,他倒在臥室的地上,看著嘴角還在流血的岑郁。
他伸手,從口袋裡似乎要掏出什麼東西岑郁立即警惕,最後發現裴衡只是掏出了手帕,他無視了岑郁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兀自替他擦掉了嘴角流出的血,「多大的人了。」
他看著手中沾了血的手帕,捏在手裡。
「什麼時候發現的?」
「幾分鐘前吧。」岑郁說。
他在裴衡侃侃而談的時候感覺到奇怪的,按理說他都已經進入了裴柏峻的地盤,怎麼裴柏峻遲遲不現身?
他在椅子上不能動,顯然是有東西做的手腳
但一直只有裴衡出現,裴衡說話。
裴柏峻仿佛在整棟別墅里消失了。
於是在裴衡說話的時候,岑郁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有沒有可能,他現在是在別墅里,但又不是在別墅里?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裴柏峻構建的空間按照電影或者漫畫的說法,他在裴柏峻的小世界裡?
這地方就是以裴家的別墅為藍本的,而他進入裴家別墅大門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裴柏峻的世界裡。
因為是在裴柏峻的世界裡,所以他被困在了椅子上無法動彈。
他試了下沈維教給他的方法,咬破舌尖之後,吐了一口血水在椅子上——然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動了。
這才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岑郁按著裴衡,思考著拿他怎麼辦,「裴柏峻在哪兒?」
「應該在別墅里。」裴衡知道岑郁能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是明白了這個別墅怎麼回事。
他在岑郁的視線里,舉高雙手投降,「你放手。」
「我投降。」
岑郁不信,「你能這麼快倒戈?」
「我剛剛沒騙你。」裴衡說,「我確實聯繫不上裴柏峻。」
裴柏峻在昨晚的夢中對他說,岑郁絕對會來別墅里調查真相,希望裴衡能配合他——為了裴家好,他最好這麼做。
至於怎麼聯繫,這裡是他的世界,他當然有辦法。
可就在進入這個臥室後不久,裴衡就發現自己無法與他那位小叔叔溝通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取代了裴柏峻——
「小郁。」
臥室的房門被推開,還穿著昨天夢裡那身衣服的裴樂筠,著急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還好你沒事。」
他來到岑郁的面前,似乎極為擔心他。
「我找了好久。」他蹲在岑郁的面前,抓著岑郁的胳膊,「還好你沒事。」
「我發現我找不到你了。」
他沒去看躺在地上的裴衡,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這位養父。
裴樂筠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懼怕,以及發現岑郁的慶幸,他拉著岑郁的手掌,「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
岑郁面前的裴樂筠,依舊是他記憶里的模樣。
有種脆弱的漂亮,他看著岑郁的時候,眼底是繾綣的愛意,就如同那日在靈堂上的那張遺照一般。
岑郁低頭看著裴樂筠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在他的視線里,慢慢掰開了他的手指,然後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裴樂筠。」
岑郁看著他,「那天夜裡。」
「你在海島上真是自殺的?」
「你真的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謊,也從來沒有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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