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夜盯著魏織不說話,魏織腆著臉繼續笑,沉默了很久,十方夜坐起身,忽然朝魏織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兒,這般叫過我的,只有我父親和母親。一筆閣 www.yibige.com」
魏織大刺刺占便宜「只要師父想,把我當成你爹娘。」
十方夜溫柔笑道「師父的爹娘都是死人了。」
魏織感覺到危險,趕緊剎住制止這個話題「師父,你喜歡吃什麼,徒兒讓人去給你做。」
十方夜「甜的,你做。」
魏織「師父你也喜歡吃甜的啊,同道中人啊,可是我不會做飯。」
十方夜「更衣呢?」
魏織搖頭「也不會。」
十方夜「那徒兒會什麼?」
魏織笑道「挺多,但不會做飯更衣。」
十方夜自顧自要更衣,魏織絲毫沒有要迴避的意思,十方夜「轉過去。」
魏織似乎覺得遺憾的轉過去。
「師父,我第一天要學什麼?把脈?採藥辨藥?」魏織說。
十方夜沒回應魏織。
吃完早飯,十方夜就不見人影了,魏織也沒閒著,先把九重山地理搞清楚,等搞清楚了地理,魏織又開始搞人際關係,但是九重門的人普遍冷淡寡言,看到魏織還防備,魏織看關係搞不好,索性放棄,開始找十方夜。
這九重門的人對十方夜只有敬畏,十方夜是九重門的老大,白天朝山下看景,十分壯觀,田游和翠雲跟著魏織,魏織走著走著忽然說「你們兩個以後別離開我視線太遠。」
田游和翠雲嗯了聲。
魏織看到人便溫和的笑,笑得幾乎閉著的眼睛裡,卻毫無情緒,甚至透著冷意。
找到十方夜的時候,十方夜正在一座樓閣的第一層解剖一具男人的屍體,看到魏織,便道「來,為師方才讓人去找你,去哪裡了?」
魏織過去,田游和翠雲被樓閣的人攔在門外,十方夜道「你先學這個好不好?」
他的手指上未沾一滴血,一把纖細鋒利的小刀遞給魏織,魏織接過,不禁驚訝,這玩意竟看著比二十一世紀的手術刀還精緻,握著刀,魏織看向石台上的屍體「師父,不是先學醫術嗎?」
十方夜握著魏織的手放在屍體上,嗓音溫和道「這也是醫術,乖,從這裡開始切。」
石台上的屍體冰冷僵硬,看不出怎麼死的,魏織滴汗,特麼老子什麼都不懂就讓老子先解剖人?!能不能正常的教?讓她正常的學?
但顯然十方夜不是個正常的人,於是魏織學醫的第一課,就是解剖人體,魏織天賦異稟,十方夜在旁說,魏織非常精準的照做,屍體的死因找到了,似乎是死於窒息,十方夜就在旁看著魏織面對一灘血肉模糊的屍體卻還冷靜認真的提問,她是真的想學醫,十方夜感覺到,不禁彎唇笑了,像是發現了什麼趣事。
一整日,魏織都在樓閣里解剖屍體,什麼也沒幹,好不容易日落西山,魏織手酸發困的準備跟十方夜要本醫書回去抱著先琢磨琢磨,十方夜又拉著魏織要去九重山外的山上打獵。
魏織嘴角抽了一下,打獵?!他媽我想打死你!
十方夜不知道魏織想打死自己,拉著魏織溫柔說「解剖了人的屍體,接下來是野獸的屍體,小織兒,因為你,今日師父知道了其他以前不曾知道的問題。」
魏織懶洋洋的「師父,那些人的屍體是從哪裡來的?」
十方夜給魏織背著弓箭「想知道?」
魏織點頭「嗯。」
十方夜「我想要這個。」
魏織「嗯?」
看去,魏織看到十方夜在摸一頭狼,真的是狼,絕對不是二哈,而且那頭狼被十方夜摸的嚇昏了過去,雖然十方夜笑得看起來特麼溫柔美麗。
魏織面無表情,為這頭狼默哀「師父想要就要唄。」
十方夜忽然來一句「徒兒,你喜歡嗎?」
魏織「師父,我不喜歡狗。」
十方夜「這是狼。」
魏織「狼和狗是一家。」
十方夜「這個倒是第一次聽說。」
魏織「師父,你還沒告訴我那些人的屍體是從哪裡來的。」
十方夜「怎麼來的都有。」
魏織看著他「原來如此。」
十方夜把狼交給跟著的手下,然後繼續帶著魏織朝深山老林里去。
深山老林就是深山老林,沒人,只有野獸,還有獵人布下的陷阱,翠雲跟著魏織,突然腳下踩空,魏織猛的抓住翠雲的衣服,將她扔出陷阱,但是自己落了進去,不等田游跳下去,只見十方夜比他更快的跳進了陷阱,拎著魏織出來了,魏織「這點陷阱害不了我。」
十方夜只是看了眼翠雲,放下魏織,沒有說話。
打完獵回到九重山,已經夜半,魏織洗了個澡,睡了一個時辰,就被十方夜抓了起來,拎到了樓閣繼續解剖野獸的屍體,就這樣解剖屍體的日子過了三天,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游的,都被魏織解剖過了,這些天,魏織發現了十方夜的一個毛病,自己在解剖,他總是飄到自己身後,把下巴往她頭上一擱,雙臂鎖住她的脖頸,一副隨時要勒死她的感覺,魏織時刻保持警惕,但都沒發現他要勒死自己,莫非自己想多了?
後來魏織發現自己真的想多了,她發現十方夜並不是想勒死自己,而是粘住了自己,難道是寒蠱要成了?不行,要抓緊時間趕緊學醫術。
十方夜什麼也沒想,只是覺得魏織抱著很舒服,比野貓野狗的手感好,氣息也好。
解剖了幾天的屍體後,十方夜終於開始教魏織把脈了。
魏織見十方夜更衣,就問「師父,你不會讓我去給死人把脈吧?」
十方夜依舊一塵不染的白衣,溫和俊美,他抓著魏織的手往外走「怎麼會,師父帶你下山。」
魏織「去渝州城?」
十方夜點頭,魏織「好。」
九重門的人,現在看到魏織就害怕,像是魏織打過他們一樣,但是魏織沒有打過他們,只是因為他們都覺得魏織在十方夜那裡活不過一個時辰,然而她不但活過了一個時辰,還活過了三天,不但活過了三天,還是門主的徒弟,雖然不清楚個中原由,但魏織絕對是個狠角色,至少他們不敢搶十方夜手裡的糖葫蘆,不敢笑十方夜,魏織對十方夜做過的事件,他們想都不敢想,更何況做!
就比如現在,魏織手裡提著一個小草籠子,草籠子裡是抱著牛糞球的屎殼郎,魏織把草籠子給十方夜看「師父,這個夜遊將軍你要不要解剖一下?昨天我讓廚下的人抓的,但是忘了給您送來,翠雲剛拿來,您要不要?您不要的話,我就趁咱們下山的路上把它扔了。」
聽到魏織的話,有些人想吐,她說她讓誰抓的?廚下的人?!廚下的混蛋竟然敢!竟然敢用抓過屎殼郎的手給他們做飯?!殺千刀的喪盡天良啊!
十方夜看著那抱著牛糞球瑟瑟發抖的屎殼郎,俊美的容顏之上依舊是溫和縱容的笑意「放著,你回來解剖。」
魏織拒絕道「哎,這是徒兒孝敬給師父的,師父來解剖,徒兒不能代勞。」
十方夜「你我師徒不分彼此。」
魏織「師父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徒兒就代師父把它放了罷。」
十方夜「小織兒真善良。」
魏織「徒兒自小就善良。」
九重門的人看著魏織,完全看不出哪裡善良。
十方夜「你覺得師父對你好嗎?」
魏織「當然好,師父也最善良了。」
十方夜「的對。」
九重門的人不敢看十方夜,但是他們都覺得比起魏織,十方夜更惡。
兩人一路互相夸的到了渝州城,十方夜帶著人去了一趟墨居,魏織和田游還有翠雲且先在城門不遠處等,等了約兩炷香,忽然,倚著一家茶肆牆打哈欠的魏織,忽然感到一個東西,輕輕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裡,魏織看了看,是朵艷紅的菊花,怎麼會有菊花?
抬眼,只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掩唇朝自己報以羞澀笑意的姑娘,魏織看她背著一個竹簍,竹簍里是各色的深秋菊花,她扔給我的?魏織想了,便也問了「姑娘,這是?」
那姑娘笑道「小郎君,看你好看,送你的。」
魏織還沒說這姑娘好生奔放,那姑娘就害羞的跑了,路上其他百姓也是指指點點的看著魏織笑,魏織拈了拈手裡的花梗,對了,我現在好像是男子裝束來的,沒辦法,太帥了啊,想著,魏織把那朵菊花往耳朵上一別下,揚唇朝那些看自己熱鬧的百姓吹了個不正經的口哨,弄得那些百姓有的搖頭趕緊走,有的覺得魏織不是個好人物嚇走,還有一二小姑娘臉紅的跑開。
田游和翠雲很無奈的在邊上站著。
十方夜帶著手下來,正巧把魏織前後一幕看到,十方夜身後冷酷的人嘴角都抽了一下。
義診設在城門不遠處,十方夜在旁看著,魏織一個人摸索來就醫的病人的手腕,她覺得,十方夜是最失敗的師父,不知道他是不知道怎麼教徒弟,還是就喜歡這麼教,總之魏織把脈,把脈象說出來,十方夜告訴她脈象的結果病因,魏織從辰時一直坐到午時,看中午了,魏織說「師父,我餓了。」
十方夜「那先到這裡。」
魏織點頭,和那些看病的人說明,然後跟著十方夜走。
走著走著,看路線,魏織問「師父,咱不去墨居吃飯嗎?」
十方夜「去醉仙樓。」
魏織「醉仙樓?醉仙樓比師父家好?」
十方夜「醉仙樓也是師父家的。」
魏織「嗚哇!師父真厲害!」
十方夜看到賣糖葫蘆的,便去自己買了,手下趕緊跟上,魏織也走過去,摘一串就吃,十方夜給了小販四個銅板「小織兒,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吃甜的?」
魏織「因為甜啊。」
竟是無法反駁。
「師父為什麼喜歡吃甜的?」
十方夜「因為師父嘗不出它的味道。」
魏織還是第一次知道「嘗不出味道,為何還吃?」
十方夜「因為喜歡。」
魏織「師父從小就嘗不出味道?」
十方夜搖頭「幾歲以前都嘗得出甜。」
魏織「那師父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
十方夜「嗯,但是小時候沒吃到過,師父小時候沒有爹娘,看到這東西覺得漂亮,聽人說是甜的,只不過那時沒能得到。」
魏織聽了,沒想到十方夜是孤子?真的假的?不是騙自己的吧?不是沒可能,魏織道「師父嘗不出味道就別吃了,都給徒兒吧,徒兒吃了給你描述一下它的味道。」
說著,就把十方夜手裡的糖葫蘆奪走了。
十方夜身後的人估摸著魏織又離死不遠了。
魏織說到做到,吃完了,就說「師父,是酸甜的。」
十方夜身後的人想衝上去打死魏織。
十方夜聽了,笑道「是嗎。」
魏織「是啊。」
魏織沒再說這個話題,十方夜更沒說,魏織開始觀察十方夜,到了醉仙樓,裡面的掌柜趕緊迎上十方夜,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雅間,魏織藉故內急,去了醉仙樓的廚下,醉仙樓廚下正忙的熱火朝天,魏織湊過去,廚子瞪著魏織「你是什麼人!」
魏織「我是天字房的客人。」
廚子一琢磨,趕緊喊人「醉仙樓哪裡有什麼天字房!你是誰!出去出去!」
魏織「我!」竟然沒有天字房?!
好吧,為什麼一定要有天字房?看多了還是電視劇看多了?
「我是客人!」
廚子「客人不能來這裡!」
魏織「那我把掌柜的叫來。」
廚子已經走了,魏織去把掌柜的喊來,掌柜的見魏織,很是恭敬「公子有什麼吩咐?」
魏織「給我來罈子醋,越酸越好。」
掌柜的聽了,忙道「公子,咱醉仙樓有最好的瓊漿玉液。」
魏織「瓊漿玉液?」
掌柜的趕緊點頭「公子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魏織「哦,最好的瓊漿玉液來一壺,最酸的醋來一壇,懂嗎?」
掌柜的不知道魏織啥意思,但還是點頭「懂,公子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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