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開始在走過的泥土裡面用礦燈照著再走一遍,像是在研究或是在找什麼。
溫詩云屏住呼吸,儘量減緩呼吸的速度和頻率,能夠讓這個空間的氧氣再支撐他們久一點,
下一秒,就看到男人用中指和食指從粘膩鬆軟的泥土裡面帶出了一個超大隻的蟲子。
整個蟲子有一個手掌大小,是平常現實里根本沒有見到過的生物,無法拿來比對。
如果非要說像什麼的話,像一條黑色的鯰魚長了八條腿,上面還長滿了倒刺,魚腹裡面鼓脹,像是裝著一肚子什麼東西,看一眼就覺得噁心。
溫詩云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黑鯰,我們行內人起的名字,一般只會出現在特殊的古墓裡面,大部分人,甚至是大部分倒斗的人,窮極一生可能都遇不到,遇到了......說明此行,凶多吉少。」
凌雁翎語氣淡淡,聽不出來什麼,反倒讓人安心不少,
「別慌,只不過接下來的場面,可能會比較噁心就是了。」
黑鯰在男人掌心不停掙扎鑽動,甚至微微張嘴露出了裡面腥臭噁心的鋸齒。
凌雁翎勾了勾唇,指節併攏直接插入黑鯰鼓囊囊的魚腹中,八隻倒刺的腳無力地掙動,在他手裡就像是一條普通不過的魚。
他將手抽了回來,黑鯰扔到了地下,然後懶懶地拿出一條特製的黑布將手裡黑鯰的粘液擦拭乾淨。
漆黑的布上沾的不知道是粘液還是血,被擦拭之後在黑布上顯得顏色更深,分辨不清。
-
地下魚腹破開之後留了一地的綠色粘液,而且這粘液一旦碰上地上的土,就仿佛瞬間具有了腐蝕性。
泥土被粘液沾過的地方都開始微微下陷,雖然下陷得並不多。
隔沙層被溶掉了一些。
溫詩云眉眼微睜,有些神奇,「有用!」
可很快她就發現這一條黑鯰的作用有限,眉頭微蹙,「不會要把地下所有的這東西抓出來割開魚腹殺掉吧。」
不說那噁心的場面,他們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在這撐到那個時候,到時候估計早就窒息而死了。
「低頭,仔細看看。」凌雁翎眼眉微揚,腔調微懶。
她低頭繼續看,發現,地上的泥土仿佛有生命一樣開始蠕動了起來,而且開始往剛剛那條死亡的黑鯰處聚集。
像是群居的生物收到了同類死亡的信號趕來的哀悼。
等他們都聚集成一個球狀的黑色巨大的圓形物體的時候,凌雁翎才慢條斯理地點燃手裡的火柴,
『啪』的一下扔到了『黑球』上。
綠色的粘液被瞬間點燃,無數條黑鯰幾乎像是傳遞著一般被燃燒,
巨大的火光倒映在他們的眼瞳里,如同一團燃燒的煙火,美麗又殘忍。
誰能知道火光裡面是一堆惡臭的蟲子。
黑鯰在地上蜷縮、蠕動著最終化為一灘粘液。
空氣中散發著粘液屍體被燃燒的惡臭,那塊地方很快被黑鯰的粘液溶出了一個洞,足夠讓他們通下去。
「走吧,下去。」
-
【好神奇啊,這個地方,那麼厚實的泥土下面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空間。】
【都別說了,讓我先吐一吐,直播就是這點不好,半點馬賽克不打啊,嗚嗚嗚,噁心死我了!】
【yue,先吐為敬,凌神永遠的神,這種東西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將人家剖腹,我碰都不敢碰啊。】
【不不不,從這個事情上面我們學到了一個效應,叫『鯰魚效應』,來跟我一起念,『鯰魚效應』。】
【樓上的我敬你是個人才,不過真洗腦啊,我估計這輩子忘記不了這個四字詞語了,絕絕子。】
......
也不知道這個墓洞到底有多深,往下已經六十米了,居然還要繼續往下。
真的是人能夠設計出來的墓洞嗎......
凌雁翎看了看底下溶出來的洞到下面地方的距離,手抵住周邊泥土,按住乾淨利落地跳了下去,隨後抬頭朝她伸手,
「跳,我接你。」
來不及思考,她咬咬牙,閉上眼睛縱身往下一躍,心跳都感覺凝滯了。
這真的憑的純然是對互相的信賴。
凌雁翎穩穩地接住她,將她放了下來。
溫詩云閉著眼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羽睫微顫,低頭卻不經意地看到了男人被粘液腐蝕掉表皮的手,
她眉頭緊蹙,「你受傷了。」
剛剛黑鯰的腹中流出的粘液有腐蝕效果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
「沒事。」男人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傷。
「不用什麼工具破腹,非要徒手。」她咬住下唇,看著他被腐蝕的血肉外露的手滿是心疼。
他眯著眼睛,從背包里拿出繃帶,嘴裡咬著繃帶的一頭,另一邊大掌一圈圈地纏繞,面色不變,像是受傷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那玩意兒身上有保護黏膜,別看它像是周身柔軟如同鯰魚,實際外殼堅硬,尋常工具破不開。」
溫詩云瞪了他一眼,將他手裡繃帶接過去,
「那...那我不是人是嗎?你受傷了自己包紮都不叫我,人靳勛誠受傷了都會喊我幫他塗藥,就你清高是吧!」
原本他表情還好好的,聽到靳勛誠的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臉色黑了黑,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給人靳勛誠塗藥了。」
溫詩云:「......」
情急之下出大漏子了,真是自爆卡車。
她低垂著頭,一圈一圈地幫他纏繞著手掌被腐蝕的地方,咬著唇悶聲不吭,顯然是生氣了。
「我那時候還沒和你在一起呢?你還揪著吃醋,關鍵都不是這個,是你受傷了都不想著靠我一下,我有這麼不可靠嗎?」
明明是在借著別的事情轉移話題,說著說著卻像是真情實感有些傷心了,扁了扁嘴,眼底滿是失落,
凌雁翎看著女人因為他臉上生動的表情,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也沒打算去計較靳勛誠的事情了。
等女人包紮好最後一個地方之後,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
「錯了,我習慣性只依靠自己了。」
他道,「我保證,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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