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淡淡說著。
而躺在他床上的女人,並沒有看她。
她閉著眼。
那鴉羽般的睫毛,近距離的看,更顯得烏黑。
睫毛上一顆剔透的淚光,微顫,滑落。
她便是睜開眼,那鳳眸如幽泉般漆黑,沉靜的看他,唇邊便勾起了若有若無的嘲諷。
「任纓,多謝少帥。」
夏靈回了大帥府。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大帥府亮了燈,又有些動靜,說是陳海霖回來了。
夏靈身邊沒有丫環敢伺候,什麼事都是她自己來。
刺傷了陳衍,管家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上行下效,下人們態度也就一般。
陳海霖住的柏院,在松院隔壁。
都是二層的小洋樓。
夏靈剛關了燈。
有石子從窗口投進她的房間。
她眸底動了動,探身去看。
窗戶下,站的是陳海霖,他站在暗處,身形頎長而俊秀。
嗨嗨道:「宿主,陳海霖白天去了任家,聽說了你自殺未遂,就去碼頭那兒坐到了深夜。」
碼頭坐到深夜?
夏靈眸里動了動。
她換上一件素色的旗袍,下了樓去。
夜色里,女人胳膊上攬著淡白的披肩,素碧色的旗袍,帶著雲朵繡紋。
這身材纖穠合度,烏髮如雲的挽著,那脖頸修長而白皙,淡雅而嫵媚。
可是,看著這婷婷裊裊而來的身影。
本來他是想質問她的。
但現在,一抹淡淡的梔子花香氣,繚繞過來。
陳海霖眸底又黯淡了幾分。
任纓,從來都是用的是西洋香水,穿的也都是西洋的裙子。
跟她在一起那麼久了,陳海霖從未見她如此裝束。
更別說——
女郎從來都是爛漫而溫柔的,從她的眸子裡,從來不知道沉靜為何物。
一個人坐在碼頭那兒,陳海霖想了很多。
他的憤怒……在知道任纓為他掛了脖子,便是戛然而止。
一身深沉如夜的眸子,注視在夏靈臉龐上。
那俊秀的男人站在樹下,穿的還是白天的衣服。
白襯衫,灰色西裝馬甲,西裝長褲。
相對於白天的清俊,如今這衣服顯得皺褶不堪,大概是跟著主人在碼頭呆久了,還留著一些碼頭男人身上的氣味。
「海霖,怎麼了?」夏靈溫柔淡雅的開口。
陳海霖看著他,那俊秀的臉上,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透過她在看什麼旁的人。
站在陳海霖面前,夏靈微蹙起了眉,感覺到一些壓力。
在劇情里,陳海霖是個學者型的男人。
他俊秀雅致,才情橫溢,但是情商上是稍微遜色的。
但此刻,看著眼前的陳海霖,夏靈卻覺得他這眸色……不太對。
「你不是她,對吧?」
淡淡清朗的嗓音,在夜色中響起。
男人恍惚的神色,漸漸變得清晰,他那睿智而不失堅定的視線,審視在夏靈的臉龐上。
「你不是她。」
又重複了這一次。
只是這次,陳海霖的語氣有些苦澀。
「任纓……她已經死了吧。」
夏靈眸底一暗,不等她開口。
腦海里,系統已經發出了尖銳的警告聲。
「警報警報!宿主,身份被看破,若是陳海霖繼續說下去,天道逼近,世界將會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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