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差的辦法。」周野不贊同的鳴川的說法,對著沈良和許慕道,「建議你們還是好好跟傷者的家屬或者公司談談,畢竟他們應該更希望傷者醒來。」
&好我快下班了,待會兒跟你一起過去試試。」許慕拍拍小道士的肩膀。周野說的對,對方正是病急亂投醫的時候,應該有機會能說服。而且,退一步來說,就算不成功,他們也沒什麼損失。可能沈良的年紀太小,才讓人無法信服。如果秦勉的那位經紀人還記得自己,他們的機會就會大很多。
&麻煩。」鳴川無聊的捏著手上的玉圭拋拋接接,做出個嫌棄的表情。無論行動還是思考,他都最喜歡走直線,有時間還不如拿來睡覺和曬太陽,跟那些嘰嘰歪歪的傢伙有什麼可廢話的?
周野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人界守則言行條例第二十一條,無論什麼時候,對待人類這種脆弱的生物,都需要極儘可能的溫和。」
鳴川和沈良不約而同的看向在場的「脆弱人類」代表。
許慕:………………
你們都看著我是幾個意思?
&道啦,知道啦,溫和。」銀髮青年求饒似的舉起手,坐下來擺弄手上的玉圭,表示自己不再參與這個話題。
隨著角度的變更,鳴川手上的玉圭顏色忽青忽白,許慕猛然愣住了。側而視之色碧,正而視之色白,難道又是荊山玉?
玉圭又叫珪,一般整體呈扁長條狀,形狀上尖下方,正是周禮中提及的六器之一,專門用來祭禮東方。
鳴川手上那塊玉圭,通體蒲紋,上端刻盤龍,下端飾以弦紋邊闌,雕飾的紋案繁複精美,看上去跟之前王樂天拿的那塊玉璜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主人的味道。」麒麟珠里的夫諸忍不住嘀咕。
許慕捏捏珠子,示意它不要當著小道士的面亂說話,萬一被正義感爆棚的沈良抓走替天行道什麼的,可別指望他這個掛名道士能救>
許慕跳下小三輪,奔到鳴川面前又仔細看看那塊玉圭,越看跟王樂天拿的玉璜越像是一套。上次王樂天和馮沅說過,他們也曾經在山洞裡看到過相似圖案的玉璧和玉琮,只是已經毀掉了,難道,這件玉圭就是剩下的三件之一?
他拿不準,便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馮沅,
發好信息,許慕又問鳴川,「你手裡的是昨晚那塊玉圭麼?在錄陽陣母陣里做陣眼的那塊。」
&錯,就是它。母陣現場被仔細處理過,幾乎沒有留下布陣者的任何痕跡。本來想在它身上找找線索,可惜經手過的人太多,上面的氣息太雜,分辨起來有些困難。」
&倒是有個線索可以提供,不知道有沒有用處。」許慕指指鳴川手上的玉圭,「我前幾天在別人手上看到過件圖案相似的玉璜,據說是千辛萬苦托堪寶道人在崑崙山底下找回來的,拍賣價格六百萬。可是,布陣的人卻拿這麼貴重的東西去做陣眼。所以,我覺得,這個人至少應該很有錢,或者說……不在乎錢。」
周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另外,你也提醒了我另外一點,這東西氣息繁雜,很可能是因為倒手經過幾次交易。我們應該先去查查這東西的來源,看看它有沒有在古玩市場裡露過面。」
鳴川「騰」的站起身,「我立刻去瀚海堂和黑市問問。」
快遞小哥拍拍車後斗,示意沈良坐上去。
這是哪位渡劫失敗被雷劈了麼?小道士看著黑得有些壯烈的車後斗,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最後還是咬著嘴唇爬上了車,把包袱放到膝蓋上,乖乖坐在角落。
許慕對著鳴川和周野擺擺手告別,「我們先走啦,真找到消息的話,記得要分我份獎金!」
鳴川揚起眼角瞪了瞪他,財迷!跟街角那個只進不出的傢伙一個德行。
許慕回快遞點領好工資,便跟沈良直奔秦勉住的那家醫院。醫院大門口的人行道上聚集著至少幾十個少女,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看就是粉絲。她們或坐或站,大多憂心忡忡的盯著醫院的方向,為誰擔憂不言而喻,不遠處還停著幾輛車,似乎是蹲守消息的記者。
&他回注陽氣需要多久的時間?」許慕低頭悄聲問沈良。
&不確定,得先看看他現在的狀況,大概三到五分鐘吧。」
&知道他住哪個房間麼?」
&道,俺上午放了只符雀找到的。」沈良指指醫院右邊的那棟樓,「這棟樓>
&雀?」
&只是言靈尋息的小把戲,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可以,不論是人是鬼,符雀都能找到。」
&害。」要是自己會這手,以後找顧客地址應該就不會跑冤枉路了!許慕滿心羨慕,讚嘆的摸摸小道士冒著青茬兒的頭頂,這種符術對黃級道士來說,只能屬於雕蟲小技的級別吧?
&兄要是想學,俺可以教你。」沈良揚起頭,眼神忽閃忽閃的看著許慕,半點沒有藏私的意思。
&教我?」許慕愣了愣,「你們華源門的道術可以教給外人麼?」
&不算是華源門的絕密,只是最普通的符術,沒關係的。」
所以說,這是入門級的基礎課?
兩人正在邊走邊聊的往電梯走,許慕突然聞到陣熟悉的甜膩香氣,接著秦勉的經濟人便風風火火的扶著個中年美婦從他們身邊快步走過。
許慕福至心靈的瞄瞄那位阿姨的眉眼,果然跟秦勉有七八分相似,估計這位就是秦勉的媽媽。
&會算命麼?」許慕眼珠一動,悄聲問沈良。
&不會,」小道士誠實的搖搖頭,扳著手指頭數道,「但是俺會驅邪、抓鬼、收妖、除魔。」
道兄,你會的那些太高大上了,現場演示個抓鬼叫魂什麼的,普通人恐怕承受不住。萬一再倒下一位怎麼辦?
許慕嘆口氣,算命這種溫和的方式,才比較適合中老年阿姨。尤其是心理極度慌亂的那種,更不適合受刺激。
&姨,能跟您談談麼?」許慕拽著沈良,在電梯口攔住秦勉的經紀人和那位中年美婦。
&談?」美婦捏著手帕,蹙眉看看許慕,驚訝的眼前的少年和小和尚。
沈良看看她,咬著手指頭糾結的皺起眉頭,這個氣息……有點不對。
&什麼談,你們這些粉絲,不許再跟過來。」黃頭髮的經紀人不悅的要伸手去推許慕。
&不是粉絲,我們見過一面的,記得麼?之前在十字路口,秦勉差點受傷的那次。」許慕迎上經紀人的目光。
經紀人的手頓了頓,終於認出了許慕。秦勉跟他提過那次的事情,還張口閉口把許慕稱作大師,一直說得了假期就要請許慕吃飯。
&字路口那次?」美婦語帶責備的望向黃頭髮的經紀人,「我怎麼不知道?」
&次只是虛驚一場,並沒有出事。」經紀人暗暗叫苦,趕緊跟她解釋。秦勉自己不肯告訴家裡人,他這個做經紀人的哪有插嘴別人家事的份兒。
美婦丟給經紀人個「這事兒還沒完」的眼神,一雙顧盼生輝的眉目看看許慕,「你想跟我談什麼?」
&女人是桃花妖,直接跟她說就可以。」麒麟珠里的夫諸突然開口。
桃花妖?
許慕看著美婦,腦子裡登時卡了殼。
她不是秦勉的媽媽麼?怎麼會是妖怪呢?
&姨,可以借一步說話麼?」許慕勉強回過神,看看黃頭髮的經紀人,又看看秦勉的媽媽。
經紀人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識趣的走進電梯,「你們談,我先上樓。」
&單來說,我和這位道兄都認為秦勉昏迷不醒最主要的原因是體內陽氣流失過度,只有回注陽氣才會甦醒過來。您既然是……」許慕小心翼翼的覷著美婦的臉色,沒把那個字說出來,繼續飛快的往下說道,「您應該知道,陽氣流失過度是多嚴重的事情,如果等他自己恢復的話,很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我們有辦法幫你回注陽氣,給我們十分鐘就可以,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在旁邊看著。」
&下我似乎也只能相信你們。」美婦苦笑了下,主動舉起手背朝向許慕和沈良,朱紅色的數字3飄閃而過,「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從沒有害過人。」
人界暫住證,三級的桃花妖!
許慕誠懇的點點頭,「我相信你。」畢竟人界治安管理局那守則實在太變︶態了,能安全在人界待到現在的一定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妖怪。
&的門口站著四個不苟言笑的黑西裝男,兩個背手站在門口,兩個站在門對面,將病房門口圍得嚴嚴實實。每人的耳後還別著對講機,看樣子像是經紀公司請的保鏢。經紀人正站在走廊的窗口焦頭爛額的打電話。
許慕看著那四尊門神直咋舌,要是沒遇到秦勉的媽媽,估計還真的得用鳴川的方法才進得去。
秦勉住的是單間套房,屋子裡堆著滿地的花束和各種手工慰問品,滿得快要撲出病房。病房的主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呼吸弱得幾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就算許慕這種掛名道士,也看得出他的狀況非常不好。
秦勉的媽媽走過去,滿面憂色的幫他攏攏被角,「這孩子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既聽話又孝順,如果可以的話,折我百年的修為為他續命也可以。」
&物生死自有運數,莫要妄為徒惹天譴。」沈良嚴肅的繃著小臉,警告性的看著她。
桃妖垂下眼皮,沒再說話。
沈良伸手從包袱里掏出七枚銅錢,分別布在秦勉身上七道陽關,盤腿坐在病床旁邊的地上,利落的屈指結印。
黑貓從包袱里跳出來,趴在沈良身邊,像是在給他護法。病房裡一時間靜默無聲,落針可聞。
許慕褲子裡的手機震了震,摸出來才發現是馮沅回的消息,
馮沅的形容讓許慕忍俊不禁,怕打擾沈良,他便默默退出病房走到走廊轉角的電梯口給馮沅回簡訊。
&慕?」有人試探的叫著許慕的名字,拍拍他的肩膀。
說曹操,曹操到。
許慕抬起頭,發現來人正是王樂天,剛才被馮沅形容為「買買買」的土豪,前幾天給他展示玉璜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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