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娘驚訝的看著兩人。
地上的人回過頭訝然的看向余念娘。
接著爬起來,撲通一聲端端正正的跪在池郎宜面前,頭磕地:「公子怒罪!」
池郎宜冷冷的看著他。
余念娘這會兒還不明白這幾個人是池郎宜的侍衛那她就是傻子。
池郎宜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
縱然是衣不合體,面容憔悴,只要是他想,立刻就能從那個病容體弱的莊稼漢子變成高高在上的公子。把一個人的氣質完全改變變成另一個人,演了一路,余念娘不得不承認四人當中還屬池郎宜的演技最高啊!
就這會兒的功夫,孫媽媽和玲瓏也回來了,跟著一起的還有衛其宇,地煞和十一。
三人看見池郎宜悲喜交加。
池郎宜淡淡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侍衛,冷漠的吐出一個字:「起!」一種源於骨子裡屬於上位著的氣勢和矜貴!
一路的尋找和擔心,現在終於看見池郎宜平安無事,衛其宇三人心中的石頭總算平安落下。
可看見池郎宜憔悴,白如素鎬的臉,還有額頭的青塊和眼瞼下的黑眼圈,十一和地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候爺和夫人看見得多傷心啊!
「請公子責罰!」
池郎宜卻只擺手,讓兩人起來。
兩人很驚訝,旋即更加愧疚自責。
「公子,你罰我們吧。」十一直挺挺跪在地上,自責瞭然於臉:「是我們保護不利,才讓公子受了這麼多苦,我們該罰……」
玲瓏湊近余念娘悄悄低聲道:「還有人趕著去挨板子的?」
「要把這勁兒留著辦事,哪有辦不好的!」孫媽媽也深有同感。
不光十一,地煞也是自請受罰。
同站在一起的袍澤沒有一人求情,個個面色如常,仿佛這是很正常的事。
池郎宜沉默了下,看著十一和地煞,對一旁為首的男子,道:「小九,三十軍棍!」聲音又嘶又啞,粗噶磨耳,比先前更加難聽。
十一和地煞一臉心痛愧疚自責,公子的毒又深了!都怪他們!
叫小九的男子則臉色大變,瞪大眼睛看著池郎宜:「公子,你的聲音怎麼……」臨走前還不是這樣,聲音雖然也沉,但卻不是這般粗噶難聽,像一把破二胡。
他厲色瞪著十一和地煞,質問:「你們到底是如何保護公子的,怎麼會這樣?」
然後又看向剛才動手打了池郎宜的余念娘,冷冷的道:「還有你,竟然如此大膽,敢對公子動手,來人啦,把她拿下!」
「你敢!「玲瓏和孫媽媽下意識立刻擋在余念娘。
「我們姑娘是你們公子的救命恩人,你們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玲瓏大喊,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看著小九,要多憤怒就有多憤怒:「我們姑娘要不是為了幫你們公子,能生病遭這麼大的罪嗎?」
「過河拆橋也沒有這麼快。」孫媽媽很是憤怒,太原府的貴人個個眼高於頂,而京城的人更加張狂無法,還忘恩負義。
果然居大不易啊,姑娘說得很對!
可她們一隻腳都還沒踏進京城呢!
孫媽媽和玲瓏心裡要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一旁的衛其宇忙制止小九:「你誤會了,這一路上多虧了余姑娘,我們在丹州和公子走散了,幸虧有餘姑娘幫忙……」然後打起圓場:「這事以後再跟你說,現在要緊的是先送公子回去。」
小九冷冷的盯著玲瓏和孫媽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下人,在公子面前竟然敢如此狂言妄語。不過池郎宜的臉色確實不好,耽擱了這麼久,必須得儘快找個大夫看看。
幾人不敢再逗留,一行人護著池郎宜就要離開,一直沒說話的余念娘突然開口:「等下。」
眾人回頭,衛其宇怕再生事端,忙過去低聲道:「公子他們先行,我們一道回京。」
余念娘看他一眼,應道:「嗯。」然後繞過衛其宇走向池郎宜,朝他伸出纖纖白玉般的手,面無表情的道:「一碼歸一碼,這一路上吃喝行住的費用麻煩你結了。」
眾人愕然!
要不是得池郎宜示意,小九真想一劍過去把這女人劈了,簡直張狂無禮之極,難怪有那樣不知死活的下人!
池郎宜顯然也沒想到余念娘要跟他講的是這個,他愣了愣,道:「改日再說。」
「不行!」余念娘斷然拒絕:「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抵賴?」
小九氣得臉鐵青。
竟然敢這麼污辱公子!
池郎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地煞道:「玉佩。」
地煞拿出玉佩,是之前池郎宜給孫媽媽那塊,池郎宜將玉佩給余念娘,道:「寧安候府!」
完美無暇的玉晶瑩剔透,一抹綠色葉形若隱若現。
余念娘微微勾了勾嘴角。
*****
余念娘因為身子不舒服,和池郎宜分開後,衛其宇便找了家客棧,請了大夫。
旅途勞累,又頻繁使用異能,導致余念娘身體虛弱,在朋來客棧那夜,當時顧忌著池郎宜在屋內,余念娘衣服也沒脫倒頭就睡,起來也沒加衣服,受了些涼。
好在她自己先吃了些藥,這些日子沒好但也沒加重。
大夫開了藥,孫媽媽和玲瓏服伺著余念娘歇下,衛其宇親自跟著大夫去抓藥,藥抓回來了,孫媽媽又忙著煎藥,藥煎好後,余念娘立刻喝了一碗,一覺醒來就感覺舒服多了,頭也不昏沉了。
等到余念娘好的差不多,又請大夫開了溫和的補藥,這樣他們在京兆府耽擱了五六日,連孫媽媽和玲瓏都恢復得差不多了才啟程。
孫媽媽就對余念娘道:「衛二少爺其實對姑娘挺好的,以前還以為他和池世子一樣冷漠不近人情,現在看來也不是啊!」
在京兆府的幾日,衛其宇已經從孫媽媽和玲瓏的口中知道他們一行人在丹州分開後的事,對余念娘是徹底拋下之前的偏見。
所以,孫媽媽問起池郎宜的身份時,衛其宇也沒隱瞞。
等到了京城她們一樣能知道。
所以,衛其宇覺得沒必要隱瞞,而且基於余念娘和衛府的婚約,衛其宇覺得自己對余念娘的感覺挺複雜,談不上喜歡,有些佩服,又有些驚訝,還有同情,更有一絲神秘夾雜其中。
有衛其宇護著,或許是與池郎宜分開,又或是對方知道此時已無法耐他何,一路上沒再遇見什麼麻煩。
幾人走的不快,能趕路就趕路,不能趕路的時候就休息,臘月時分,衛其宇和臉色紅潤的余念娘,帶著兩個下人終於到了西京。
京城不愧為天子腳下,一片盛世繁榮,國泰民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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