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楚昀雙手交叉抱胸,勾了勾唇角,作出輕鬆的姿態,眼睛飄向遠方,似在回憶:「是啊,如果當年不是因為這些事,我也不會當兵。我母親當年遭遇那些事的時候,可是比余夏父母痛下殺手的時候早多了。」
程琛看了看譚楚昀,雙手抱胸,這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是譚楚昀在回想這些事的時候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你不會放過他們的,對吧?」
譚楚昀飄忽的目光重新落在程琛身上,眼睛彎了彎,但程琛卻從他眼中感受到了寒意,沒有一絲波瀾,就像盯上獵物的狼,不容許食物逃脫的自信:「以盧春花、白啟為首的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遲早……是會下地獄的。」
程琛沒有回答,氣氛一時間靜寂。
譚楚昀收回方才的狠戾,淡淡地從衣兜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點上,慢慢噴了一口煙,說:「怎麼?是不是沒想到你母親與自己想像中有很多不同?」
「不。」程琛說,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某些片段悄悄提醒著他,母親,他的母親一開始並不同意他與誒里卡的婚姻,她很暴躁,很暴躁,那時候很久都沒有回家,她那時候是希望他的婚姻對她的事業有一點利用價值的,那時候他只以為盧春花只是單純不喜歡誒里卡。
過了不久,她母親卻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僅同意他娶誒里卡了,還主動將婚期提前。
婚後的記憶不是很多,學校很多實驗,學校以婚假花費太多時間為由,將很多實驗都提了上來。娶到誒里卡後,他很開心,根本沒有想太多,後來,他回家的時間少了,見誒里卡的時間也少了。
只是沒想到,後來再也見不到了。
他眼前一黑,眼前竟有短暫的失明。
程琛搖了搖頭,竟連呼吸也有些困難。
譚楚昀一直盯著他,看著程琛突然閉上了眼睛,睜開時,看著他的眼睛,竟……有些空白,那是……沒有焦點的眼睛。
「你怎麼了?」譚楚昀蹙了蹙眉。
程琛捂了捂心口,有些事,就算多離譜,排除了所有可能,果然就是真相了呢,不得不承認的真相。
譚楚昀見程琛許久都沒有說話,便打算將這段談話做個總結:「所以,你想把這些事情摘清楚,是不可能的。」他手指彈了彈菸頭,「余夏到今為止的大半個人生都在裡面,我也知道她不可能會主動跟你談羅海灣的事,畢竟那個人,是你的母親,她也會考慮你的感受,這也是她遲遲不動手的原因。」
「既然阻止不了她,也不要成為她的阻礙,失去雙親的不是你,被人殺的時候不是你,在黑暗中掙扎的也不是你……」譚楚昀說,「所以,別再說這種話了。」
天慢慢轉黑,程琛也想不到,他能夠與譚楚昀談這麼久,譚楚昀的意思,他了解了。
程琛看了看他,轉身回到駕駛座,啪一聲拉上車門,手指往耳邊按了按,似乎在聽什麼東西,聽清了耳機那方說什麼之後,目光掃了掃程琛,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譚楚昀拉開了副駕駛座坐了上來,並喊道:「開車!」
話未畢,車的後屁股的擋風玻璃已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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