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的身影,在教學樓的大廳里向右走,我們始終遵循著男左女右的規則。而那晚的聲音我不曾再聽過,在畫筆的間隙里腦海里充斥著你的身影。而現實的世界裡我們始終是陌生人,也許每天的上課下課抬頭與低頭之間我們都會相遇彼此的容顏。只是思念卻是一個人自私守護的愛戀。今天雨天,不知道你的世界裡是否晴空萬里,我終於決定去勾勒一幅唯美的畫面。我記得你的微笑,就像是那首曲子一樣安靜美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否一樣美不可及。」——遙安遠筆記
新的一周也是最後一周尹薇的課,結課的時要辦一次畫展,當然也是最後的結課作業。這意味著這周不會有新的任務,尹薇也可以不用引導,放羊式的讓學生自己發揮。於是教室里的學生也開始慢慢的變少,大學的時光是慵懶的,所有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抓緊去做,就像是快要拉肚子才想起來找廁所一樣,臨時抱佛腳的效果僅僅就是為了一個及格的分數。秋日的陽光更像是光束,微塵飛舞的舞台。桂花的香味像是一陣溫柔的風撫慰著心底。顏希的畫布上大面積的普藍色快要將畫面滿,像往常一樣沒有主題,沒有思緒,只是隨手拿起筆先將一種顏色鋪滿畫面之後隨著靈感慢慢的畫。尹薇在一旁很有興致的看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壞笑。顏希抬起頭皺著眉頭看著尹薇。
「又在想什麼呢?」
「沒有啊,我在想像小希這樣的女孩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人。文縐縐的呢還是五大三粗的那種呢?哈哈·……」
「打住啊,又在拿我開心。」
「沒有啊,我是很認真的在想。要不我去隔壁那棟樓給你看看?」
「不要,不喜歡一天到晚耳根都不能安靜下來。」
「呦,不知道誰到我家裡之後總是抱著留聲機就不放手的,貌似還是一些珍藏版的鋼琴曲哦。不過隔壁樓上貌似沒有誰鋼琴談的特別好,我知道有個吉他手不錯,要不要考慮一下?」
「得,打住啊,八卦起來沒完了。」顏希一臉不樂意的對尹薇說。
「對了,下午早點來。」「嗯!」尹薇站起對著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學生宣布今天就到這裡了,可以回去了。
等所有人都離去顏希關上門站在窗前聞著花香享受著暖暖的陽光。很直白的桂花香味,沒有早晨摻合著露水的芬芳,也沒有下午混合著塵土的味道。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她希望可以永遠這樣迎著陽光張開雙臂去擁抱這一刻的時間。
「這是鑰匙,走廊東頭的儲物間裡藍色襯布下面的畫挑一部分好的出來放在靠門的位置。這次畫展要用。我要去開會,完了之後鑰匙你先拿著。」尹薇交代完之後就走了。
儲物間是個很大的房間同時也是學生的禁地,裡面放滿了歷屆學生的作品,只有辦畫展的時候才會打開,一般都要有指導老師的帶領才能進去挑選畫作,而學生只是幫忙搬畫而已。
偌大的房間裡有一半的空間整齊的擺放著框好的油畫還有一些畫架。儘管顏希已經很小心地拉開襯布了,但是久積的灰塵還是模糊眼睛。顏希揮動著右手驅趕著眼前的「迷霧」。眼前整齊的畫框像是一個通往夢想的階梯。下午的時光就耗費在了這些看得眼花繚亂的畫作上,終於將挑選出來的畫作整齊的擺放在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就在顏希準備離開的時候油畫旁擺放混亂的畫架突然倒了一地,顏希嘆了口氣蹲下整理畫架。在她不經意抬頭一瞬間看到了自己喜歡的藍色,顏希扒開混亂的畫架,一幅4k的油畫,月光下泛著藍色眼淚的海面,岩石上白色的鋼琴前白色的衣衫飄動,臉龐映照著鋼琴前的馬燈。安靜的夜晚,海風飄起絲潤的髮絲,浪花跟鋼琴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很動聽的旋律。顏希痴痴的看著,仿佛又回到那個兒時的夜晚,伴隨著奶奶的呼嚕聲,還有滿天的星辰,那些關於各種神靈愛與恨的神話都浮現在夜空的暢想里。可以忘記時間,忘記牽掛,甚至忘記自己是誰。有的只是安靜中的小幸福。
最後還是經不起這幅畫的誘惑顏希決定冒險將它偷偷的帶回去,誰會注意凌亂的畫架里埋藏的畫作。儘快的收拾完畫架抱著油畫快步的下樓。顏希慌亂的步調生怕尹薇開完會看到會讓她送回去,像奔跑一樣衝出藝術樓的那一刻差點撞上了進門的男生,也顧不上身後那個背吉他的男孩朝她喊了什麼完全沒有形象的向宿舍奔去。
男孩無奈的看著手上剛撿起的小本子轉身進藝術樓向右走去,五樓的走廊里迴響著鋼琴曲,盡頭的琴房裡還是那個女孩那樣安靜的彈奏,深情閉目似乎在享受雲霄之外的光景又或者是跨越千年的情思,漫長而未了的眷戀。男孩在門外靜靜守候著旋律的終場,衛生間水滴敲打的聲音一滴一滴的記錄著時間。
六樓排練室里小小的舞台上兩個個男孩對著他壞笑
「今天某個人遲到了哦?」身材瘦高帶著耳釘的貝斯手調侃著反問
「該不會又去欣賞音樂會了吧?」胖胖的鼓手晃著頭有些得意的問
「魂牽夢繞」背吉他的男孩自言自語的說。
「什麼?」貝斯手問。
「今天她彈的曲子,她是咱們系的嗎?」男孩一邊取出吉他一邊說。
「沒見過,貌似也只有這個時間偶爾來一次,那個琴房好像咱們院的人很長時間都沒有用過了。」鼓手回答著
「要我幫你打聽一下嗎?」貝斯手還是一臉壞笑的樣子。
「不用了,開始吧。」吉他手調好吉他之後宣布命令。
宿舍里顏希用干布輕輕的擦去油畫上的灰塵,畫作右下角的收筆很是匆忙,像是什麼事情突然打斷了這份寧靜一樣,最後的落筆很是不協調。蘇琳回來的時候陽台的茶几上放著一個2k的畫板,周圍四個女生正在麻將局裡廝殺正酣。蘇琳剛坐下電話就響了,屏幕上爸爸的名字亮了很久,最後蘇琳還是接聽了電話。
「四萬!」
「等著,碰!」
「搞什麼?」……
「都tm給我滾,跟你們說多少遍了,別在屋裡打牌!」
四個女生看著暴怒如雷的蘇琳,正對著蘇琳的那個胖胖的女孩勸著其她人改天再玩。於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開始鬥地主或者三國殺。蘇琳站在陽台上點了一支煙對著電話恢復以往的冷靜。
「不要問我好不好,我不想聽。」
「我怎麼了,我成什麼樣你關心嗎?你有時間嗎?你了解我嗎?」
「蘇老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事業,關心一下你的現任妻子,據我所知你們現在感情不是很好,就這樣蘇老闆,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您的寶貴時間了,再見!」
蘇琳掛掉電話看著手上的即將燒盡的香菸,有隻手遞過水晶菸灰缸,蘇琳看著憂心忡忡的顏希露出一個很飽滿的笑容:「沒事了。」
「可是……」
「可是什麼,沒什麼可是,放心吧,我家老爺子脾氣很好根本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蘇琳打斷顏希的話接過菸灰缸挑著頭問「你的新作?」
「哦,這個這個……嗯……有個朋友送我的。」顏希慌亂的回答。
「挺好的。」蘇琳說完端走了顏希的杯子,過一會遞過來一杯暖暖的咖啡。
「嘗嘗我的手藝。」
「嗯,沒有煮的好喝。」顏希喝了一口說。
「唉,有喝的就不錯了,還想什麼呢。」蘇琳擦著護手霜表情有些嫌棄。
顏希看著桌上鏡子裡的背影,卡其色的風衣上面一個大大的耳機將腦袋夾雜中間。橘黃的燈光下暖暖的咖啡冒著溫馨的氣息。誰的故事不曾憂傷,誰的夢不曾破碎。電話這頭陌生的語氣像跟一個陌生人無力的抱怨夾著一絲怨恨,聽不到電話那頭破碎的聲音。突然想到了武俠小說里說的七傷拳,傷人先傷己。話語交鋒之間,簡短的收場。針鋒相對也好,默默承受也好,終究誰也沒有贏,一個撕開了過往的傷疤再一次玩弄著黑色幽默,另一個被過去的回憶再次抹殺現在的期望。止戰之殤,長久的沉默是不是在悼念曾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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