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術神座第十九章哥特之變

有一天，藏書館裡角落裡的多了一張藥劑實驗台，而且設備其全，藥材充足。

於是夏洛開始跟著老人後面學習調製念力回復藥劑。

老人也只是大致講解了調製的方法，剩下的全讓夏洛自己去一點點摸索。

有疑問先自己去查《藥理學大全》或者其他書籍，只在夏洛碰到大的問題才會給予深入淺出的系統解答。

「思念」素來有「液體念力」的稱號，卻不是因為念力變成液體形態，而是因為「思念」的做法簡單來說就是將念力溶於能夠吸納念力的特殊液體中。

具體而言就是憑藉對念力的控制力，將自身念力「空白化」，使之變為無雜質的純粹念力能量，再將其導入基礎吸納液。

難度在於念力空白化的控制和基礎吸納液的配製。

想配製出這種吸納念力的基礎吸納液，本身便需要極為高深的藥理學知識。

單位體積的基礎吸納液能夠容納的念力量體現了基礎吸納液的品質。

這也是決定配製成的「思念」品級的重要因素。

盧克馬西斯之所以認為念能迴路僅三條的夏洛絕無配製成功的可能性，有兩個理由。

第一，念能迴路的數量影響念力「空白化」控制的程度。

在念能迴路數量在臨界值以下的情況下，若想成功完成「念力空白化」，那念力操縱性必須要達到A級，才能彌補念能迴路方面的缺陷。

對於念力操縱性是B級還被認為是天才的盧克馬西斯來說，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眼中的「賤民」的念力操縱性等級會超過自己，也更加不可能想到會是最高的S級了。

第二，念能迴路的數量影響單位時間導入基礎吸納液的念力輸出量，也就是念力輸出的效率，和念核爐心念力回復的速度。

單位體積的基礎吸納液中容納的念力量，也就是基礎吸納液中儲存的念力的密度，在很大程度上便代表了念力回復藥劑的品級。

而最低的萌芽級「思念」的基礎吸納液中容納的的念力量也不少，大致相當於一個初級念術學徒念核爐心的全部儲存量。

除卻少數天才人物，初次參加藥劑課題的新晉念術學徒的念核爐心儲存量並沒有達到真正念術學徒的程度，一般而言僅相當於初級念術學徒的一半。

而念術學徒的念核爐心從枯竭狀態回復到飽和狀態需要半天時間。

這意味著正常新晉念術學徒一天最多能夠擁有三個新晉念術學徒飽和狀態的念力量，即一個半初級念術學徒飽和狀態的念核爐心儲存量，也就是一個半萌芽級「思念」所需要的念力量。

若是除去配製基礎吸納液花費的時間，將念力「空白化」和將空白化的念力從念核爐心導出，順著念能迴路輸出，最後導入基礎吸納液的時間，以及過程中難免逸散浪費的念力量，一個新晉念術學徒在一天之內頂多只能輸出一個萌芽級「思念」所需要的念力量而已。

而藥劑課題成果展示會上給予念術學徒配製藥劑的時間也恰好就一天。

想要配製成功，那麼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絕不允許一丁點失誤，否則將會前功盡棄，無法達成最低萌芽級的標準。

在盧克馬西斯看來，念能迴路僅三條的夏洛在引出念力從念能迴路運輸到外界，再導入基礎吸納液的過程中將花費大量時間，這樣自然也就沒時間去回復念力再次輸出導入了。

也就是說即使這個夏洛拼命一天，受限於念能迴路數量太少導致的念力輸出效率低下，和念力回復速度緩慢，也無法導出一個萌芽級「思念」所需要的念力量。

不過打死盧克馬西斯，他也不會相信，夏洛念核爐心的儲存量居然達到了怪物級的念術師層次，那不知是初級念術學徒念力儲存量的多少倍了。

第二十天，夏洛懷揣一瓶藥劑，離開念術工會，坐上工會的馬車，直奔奧拓區香榭爾街。

……

現在哥特藥劑店內已經沒幾個人了。

因為克馬西的之前的步步緊逼，店內大部分藥劑學徒和藥劑師全都毀約離開哥特，另尋他路了。

留下的少許有感情的學徒和藥劑師內心也在忐忑不安，想著是不是找個理由也離開，畢竟店裡現在幾乎沒什麼生意了，而他們還有家人要養活。

而此刻，在配藥室內，阿育勒正在勸首席藥劑師羅伯特：「首席大師，您又何必像那個老馬克一樣固執呢，和我一起接受克馬西藥劑店的邀請，不是很好嗎？反正這個哥特藥劑店馬上就要成為克馬西的一部分了。」

「雖說這個月那邊沒什麼動作，但你我應該都知道，這只是在等小姐的回覆而已。唉，當年您也是這樣，對那個和您一起競爭首席位子的老夏洛抱有仁慈之心，要不是我暗中做了點手段，怕是首席您現在也坐不上這個位子吧？」

門外正準備進來的老馬克腳一頓，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

原來是他……

羅伯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雖然我並不贊同你當年的手段，但畢竟我能當上首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對你照顧有加。你放心，這件事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但是，托曼家族對我有恩，而且我從學徒階段就在哥特，到現在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十多年了，所以我不會離開哥特去克馬西的。你自己一個人去吧，願你有個美好的前程。」

聽到這裡，原本一直彎著腰低著頭的阿育勒站直了身子，臉上表情立刻由軟變硬。

「老東西，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肯鬆口，你也太不識好歹了吧。哼，現在香榭爾街最大藥劑店克馬西藥劑店招我進去，我身份已經非比尋常了，既然你不肯離開，那我也不需要再拍你的馬屁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本來我是不在意的，但現在那個小夏洛居然是個藥劑天才，未來可能對我造成威脅。而現在在這個店裡，知道我當年暗中做手腳致使老夏洛出意外的人也只有你，那我臨走之前當然不能放過你了。」

話一說完，阿育勒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拔出瓶塞，將裡面的暗色液體潑在羅伯特的臉上，隨後哈哈大笑：「這可是我高價買來的腐蝕藥劑，這下你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吧。」

門外老馬克見到阿育勒話語大變，又掏出小瓶，便明白是有變故，趕緊衝進配藥室，卻已經來不及阻止阿育勒了。

阿育勒一聽門被推開，嚇了一跳，等見到原來又是個老傢伙，便鬆了一口氣，繼續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當年那個死鬼老夏洛的跟班啊。想必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沒錯，當年老夏洛在研製新藥出意外就是我下的手。」

老馬克看到羅伯特兩手在臉上亂抓，卻仍無法阻止藥劑對皮膚的腐蝕，再看一臉陰險的阿育勒，居然會對這些年一手將他提拔到次席藥劑師位子的恩人出手，簡直不可饒恕。

氣得他隨後抓了桌上的試瓶朝阿育勒扔去。

「你這個小人，居然暗害了老夏洛，我饒不了你。」

阿育勒輕易躲開老馬克扔來的試瓶，迅速擋住門口出路，然後慢慢逼近明白狀況不斷後退的老馬克，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和剛才一樣的小瓶，獰笑道：

「本來這一瓶我是給首席留著，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但現在你居然出現了，而那老東西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這瓶腐蝕藥劑就留給你吧。當然，你也可以喊，但現在店裡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而店長也帶著赫爾曼那小子出去了。所以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哈哈。」

阿育勒再次拔掉手上腐蝕藥劑瓶的瓶塞，慢慢逼近已被迫入死角的老馬克，就要將裡面的腐蝕液倒在老馬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