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朔一臉懊悔與自責,看上去跟真的一樣。
真是見者落淚,聞者傷心吶。
這戀愛腦二哥沒想到還挺會舉一反三。
裴韶在心裡默默給他豎起大拇哥。
裴昊廷感覺自己都要被氣暈了。
他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景朔說笑了,」裴昊廷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笑容尷尬又勉強。
「這……是父親不好,誤會你了,看來此事全是那妓子一人計劃的事。」他勉強撐著笑臉道,心裡卻恨不得把裴景朔抽筋扒皮。
「侯爺!」
聽到他這麼說,蘇星有些慌亂的從房內衝出來,衣衫不整,但此刻她卻顧不得了,跪在地上抱著裴昊廷的大腿聲淚俱下。
「星兒為侯爺做事,侯爺不能這麼對星兒啊!侯爺若這麼說,星兒日後哪兒還有臉面活著啊!」
裴昊廷臉都要綠了。
果然妓子就是妓子!上不得檯面上東西!
裴韶縮在一旁看戲,臉都要笑抽抽了。
他這便宜爹,栽了吧!
而幾位大人里,除了德高望重又是老古板的劉丞相被氣成河豚不想說話外,其餘幾位都大人憋笑憋的神色扭曲。
「大冷天的也不嫌冷。」周大人搓了搓胳膊,小聲抱怨。
最後還是劉丞相看不得這種淫穢之事,怒而拂袖離去,幾位大人也不想觸霉頭,紛紛尋了藉口跟程氏告辭。
外人走了後,樓里便只剩了裴昊廷和跪在地上啜泣的,以及候府幾位家眷。
老鴇也是極有眼色,當下便將姑娘們全都拘在房裡不許出來,只留了兩個侍衛守著門口,自己也一轉頭不見了蹤影。
「侯爺,」程氏輕嘆了一口氣,面上是淒悽慘慘之色,有些責怪道。
「侯爺此次做的也太過分了些。」
「閉嘴!這哪有輪得到你說話的份!」裴昊廷丟了這麼一大圈人,心裡早就積了不少怒氣,看程氏還敢責怪他,當下怒斥道。
「還有你生的這個好兒子!裴景朔!」
他咬牙切齒,與原先的溫文爾雅絲毫不沾邊。
程氏有些無奈,雖然很想撂挑子就走,但身為候府女主人,還是不得不留下來給他收拾一堆爛攤子。
蘇星按照裴昊廷的意思,暫且被帶回了候府,但並未給她什麼名分。
待眾人回到候府,已是將近深夜了。
裴昊廷一回府便去了丁姨娘院中,程氏則是將連著裴天青在內的幾個子女全都喊了過來。
【嘿!這還是第一次仔細看到大哥呢】
裴天青腳下一個趔趄。
他捏著手裡的書籍,不動聲色的給程氏請安。
他自幼性子便沉悶,日夜呆在自己的文香苑中讀書,平日裡極少出門,對周圍的事物也全都淡淡的不放在心上。
裴韶此時正湊在火爐前烤紅薯吃,剛入冬不久,程氏怕她夜裡餓,便在房裡支起了一個小火爐,平日裡烤些紅薯花生類的小吃食備著。
紅薯被炭火燒的焦香,飄的滿屋子都是香甜的味道。
裴韶嗷嗚又咬了一大口,不知道程氏今日將大哥二哥喊來做什麼。
「娘。」
程氏還沒說什麼,裴景朔就搶先一步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今日是兒子的不是,兒子瞎了眼,實在是識人不清。」
程氏眼神有些恍惚,沉默了一會才輕嘆一聲,起身將裴景朔扶起來。
「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次不過是一時被人蒙蔽了心智,只要知錯就改便好。」
末了,她又抬頭喚裴天青,猶豫了了一會才低聲說:「娘今日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娘打算……將你們外祖一家接進京城來,日後置辦了宅子家產,便在京城定居。」
裴韶已經遞到嘴邊的紅薯差點掉下來。
外祖?她印象里可沒有這一出啊?
而且,外祖一家不是早就死了嗎?
「外祖?」裴天青幾人也全然愣住了。
程氏一族被流放時,程安白剛出家堪堪兩年,彼時長子裴天青剛出生,對外祖一家毫無記憶。
裴昊廷平日裡不許下人提岳丈一家,生怕自己被遷怒,程氏也幾乎不跟孩子提起來。
裴韶頗有些詫異,她將精力集中到程氏身上,想聽聽她的心聲,奈何什麼都沒有。
外祖一家沒有死?
「嗯。」程氏輕輕點頭,「我前幾日剛聯繫上你們外祖和外祖母,包括你們幾個舅舅,都尚在人世,只不過需隱姓埋名,生活頗有些艱難,我便想著將人接來京城,重新置辦了宅子,長居在此處,平日裡也好有個照應。」
「娘,此事怕是有些冒險。」裴天青面色複雜,掙扎著還是開口,隨即,他的神色又變得堅定,「娘想做什麼便去做,若是萬一真出了事,兒子也會幫娘想辦法。」
裴天青腦子靈活,說話間已經想了許多。
程氏一族被判流放已經是十幾年前的案子了,雖不知當時是什麼情況,在外邊天高皇帝遠的倒還好,若是回了京城,天子腳下,怕被有心人抓到了把柄會出什麼變故。
但這倒都是其次,就算真出了什麼變故,當年外祖的案子左右不過是貪污受賄,算不上什麼大罪,若是出了事,他拼盡全力也會護外祖一家和娘的周全。
「娘想做什麼,景朔都支持娘。」裴景朔也是急忙表忠心。
開玩笑!他被蘇星和爹聯合起來下套設計,能反將一軍都是娘和韶韶的功勞,更何況那是他親娘,他不支持誰支持?
「母親想做什麼便去做,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或有什麼困難可來尋千悅,千悅這些年也算是攢下了點身家人脈。」
跟裴天青和裴景朔不同,裴千悅雖非親生,但想來事事以程氏為主,曾經程氏染了風寒後又高燒,幾日間全是裴千悅衣不解帶的侍候左右。
程氏並不是不為幾個孩子考慮,她本來想的便是讓人偷偷送些錢財去給父母,保他們後半生一世安穩衣食無憂,可惜程父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一日比一日糟糕,在外面實在得不到什麼好治療,只能日復一日的拖著。
她心疼父親,便因此存了將人接回京城治病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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