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婚 13遺書

    我無法回答他,因為我的心裡同樣的亂糟糟。為什麼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這是一場惡夢嗎?什麼時候夢才會醒過來?

    「嗚嗚……我不應該啊!」肖母低低地啜泣著,她好像蒼老了許多,眼皮哭到紅腫,眼神呆滯,喃喃自語:「我不該讓他出來上學,如果他一直在老家像雲山一樣,哪怕日子苦些累些至少可以平平安安地活著……」

    我的心裡一陣的攪痛難受,用手捂住嘴巴,可是最終也壓抑不住喉間的哽咽,嗚嗚哭起來。

    肖雲山坐在一則,呆呆地注視著他哥哥的遺像,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哭。

    三個人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面面相窺,除了低低的斷續的抽泣,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為什麼要離開他呢?為什麼要跟他吵架?為什麼要跟他鬧離婚?真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自私為什麼就不懂得寬容和忍讓。

    我更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明明知道沈浩軒已對肖雲峰起了殺心,為什麼我還對他心存幻想,以為警告過他他就會收手,我好傻,就不想想他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

    一切後悔,都遲了!

    沈浩軒,你為什麼要這樣冷酷無情?那天看你那麼痛苦的樣子,枉我還為你心痛心軟,你竟然……毫無人性!你對我絕望了是嗎?你認為我跟肖雲峰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是嗎?你妒嫉了,所以你就那樣殘忍地殺害了他,你還打斷了他的手指……在他看來那是比他生命更寶貴的東西!你好狠毒!你的心是鬼火煉成的嗎?你有沒有半點仁慈?我恨你!我這輩子從未像此刻這樣恨過一個人,你真讓我恨到心尖滴血!

    淚,一直沒有停過。離開t市的時候,在冷波的車上,我以為自己流幹了畢生的眼淚,此時才明白,原來眼淚這東西只要生命不止就永不會幹涸。

    為什麼我要來r市呢?假如我到另一座城市,是不是就不會遇到肖雲峰?現在他是否已經跟他的女朋友結婚過上平凡又幸福的日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罪無可恕!

    「我哥臨咽氣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肖雲山突然打破沉默,冷冷地開口。

    「哦,」我遲疑著抬起頭,問道:「他說什麼?」

    熬夜加上痛哭,肖雲山的眼珠已布滿血絲而且深陷了下去,他冷冷地睇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才啞聲道:「他當時已經不行了,可還是死死地拽著我的衣袖說:告訴雪馨,床頭櫃裡的信!」

    我頓時彈跳起來,然後就準備往臥室跑。

    「等等!」他有些不耐煩地道,「還沒聽我說完就急著跑!」

    「那你快點說啊!」我同樣不耐煩地提高嗓門,不過迅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好,忙又降低分貝,吶吶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有點著急。」

    「……」他看我一眼,沒說話,從衣兜里掏出一張摺疊好的信紙,丟到我的腳邊。

    我忙蹲下身撿起來,展開看了一遍。的確是肖雲峰那熟悉清秀的字跡,而且灑灑洋洋寫滿了整張信紙:

    雪馨,看著你熟睡的樣子那麼可愛那麼誘人,我真想抱抱你,又懼怕驚醒了你,因為你那冰冷的目光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知道,你一直對沈浩軒難以忘情,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一次又一次的拋棄你,可你心裡愛的始終都是他!你不讓我碰你,哪怕我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你喜歡他碰你,哪怕他粗暴地對待你!這對我真的很不公平!!!

    雪馨,你對我好殘忍,你毫不留情地將一個男人的尊嚴踐踏在腳下,而我卻連對你高聲斥責的勇氣都沒有。我痛恨你痛恨你痛恨你!!!

    剛剛我做了個可怕的惡夢,嚇出一身的冷汗。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在咱們家裡飄蕩著。可是你們全部都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我想擁抱你,竟然從你的身體裡穿過,我喊你的名字,喊啞了嗓子,可是你恍若未聞。

    然後我又看到你在哭,和媽媽還有雲山一起在哭,我站在旁邊,你們卻沒有人能夠看到我!我好害怕,而且我好像還看見……算了,不說了,這大半夜的說這個不吉利!

    總之,我在雲山的床上睡到半夜就被這個可怕的惡夢驚醒,怎麼都睡不著了。我好想你,所以就起床又回到我們的臥室。

    雪馨,你真美!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能夠……睡在我的枕邊該多好!我的思想是不是很齷齪?可是,這是真心話!我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得道高僧,我有正常男人的**和幻想。雪馨,假如我說,無數孤寂的夜裡,你就是我性.幻想的對象,你會感到噁心嗎?

    你對我來說就像天邊的星星那樣美好又遙不可及,我知道自己無論哪方面都比不上沈浩軒,所以你愛上了他,我……傷心欲絕!

    你跟他相戀的那段日子對於我來說,世界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快樂,生命也失去了全部意義,我變得低落又迷茫。宿舍的同學給我取了個綽號,叫我「遊魂!」因為我總是披著長發,冷幽幽地飄來飄去。我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遊魂,沒有你的世界對我來說形同地獄。

    可是,沒過多久,你就跟他鬧翻了,還住進了醫院。學校里都盛傳你被闊少玩膩後拋棄了,然後被迫流產。請原諒我的不厚道,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真的好開心好興奮!因為——你又回來了!

    雖然你已非完璧,但我卻感覺更靠譜更塌實,失貞的你應該不像以前那麼高不可攀了吧!我想我不會嫌棄你的,只要你不嫌棄我沒用不嫌棄我來自貧瘠的窮山溝。

    一鍋雞湯,我在煤球爐上細火慢燉了四個小時,那是我能奉獻給你的最好享受。看著你津津有味地喝湯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為你燉一輩子的雞湯。

    可惜,還不等那頓飯吃完,他又來了!沈浩軒,這個我遇到的最強勁的情敵,他帶來的米其林讓我的雞湯相形見拙,雪馨,那一刻對於一個男人的打擊究竟有多大,你身為女孩子是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那不僅僅是挫敗,更是一種尊嚴上的無聲羞辱,我剛剛騰起的那點可憐的幻想就被踩得粉碎。

    低落了好久,也頹廢了好久。偶爾看你回到校園,那麼落寞那麼憂傷,看得出來你在他身邊過得並不快樂。我太沒用了,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再次用武力將你帶走。

    後來,我慢慢想通了,你是我高攀不起的,也許這樣也好。從沒開始過強過得到後又失去,那樣真會要我的命!

    想開了這點,從此我對你不再抱有幻想!

    我試著忘掉你,試著去跟別的女孩談戀愛,可是,我怎麼可能忘掉你?我談女朋友也會本能地挑模樣身材跟你相似的,挑來挑去就挑中了裴冉。我覺得只要你別再出現,我會跟她戀愛結婚生子,哪怕有遺憾,也會平凡安穩地度過我的一生。

    當我真的準備放下所有幻想,完全放下你打算跟裴冉結婚的時候,你竟然再次闖進了我的世界。這次,你的身份是棄婦,還帶著個那么小的孩子……我也痛恨自己的無可救藥,在看到你迷茫無助的樣子,我在心裡著實樂了一把。

    雪馨,我愛你已經無可救藥!就像一隻孱弱的飛蛾,哪怕有一線亮光也會義無反顧地撲過去。我再次淪陷,而且是深陷。

    你那麼美好善良,在我半身不遂的時候始終不離不棄,細心地照顧我,不斷地鼓勵我,你讓我對生命對生活又重新燃起希望,你就是我生命的太陽!沒有你,我很快就會枯萎死去!

    現在我又奇蹟般地復活了,原以為可以補償以前對你的虧欠,讓你享受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你卻拒絕我,這太讓我傷心也讓我……生氣!注意,我很生氣!

    你知道我多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當然,我決不會像沈浩軒那樣強迫你,也不是怕你的怒罵和耳光(其實也有點怕),而是我不忍惹你傷心不忍讓你生氣。

    雪馨,我愛你!因為愛你我才想,既然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又何必在乎這幾天呢?要你完全接受我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我相信你不會僵持太久的,畢竟我們是夫妻!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都是這些年來我想對你說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告白。

    因為剛才的夢,讓我有了覺醒。假如……當然我只是說假如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你,你要怎麼辦呢?我的媽媽和雲山怎麼辦呢?

    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子,好像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敗。無論情況多糟糕,你總有辦法扭轉局面,有時候我覺得你那具纖細的身軀里蘊含的力量是無窮的。

    本來這封信是我寫給你的情書,寫得當然應該是夫妻間的綿綿情話。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想跟你說點題外話。

    外面的天快亮了,我只睡了一小會兒,那個真實的惡夢讓我不寒而慄,既使寫信的時候都不時的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這讓我很不安。是不是有不幸的事情要發生呢?但願這次仍然是我神經過敏。

    雪馨,我想說,假如有一天我真像夢裡夢見的那樣突然離開,你和媽媽還有雲山都找不到我,求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他們!其實我媽媽並不壞,她跟你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脾氣太強太倔不太好相處。至於雲山,你不會找到比他更實心眼的好人,只是他比我更拙於表達。那天他打你……也是因為可憐的自尊心,他覺得你看不起我們家的人,因為我們都是窮山溝里出來的。還有,他很看不來你跟冷濤並肩在一起有說有笑,他並覺得冷濤在看我們一家人時眼光里有鄙夷。總之,各種原因合在一起……當然他打人不對,以後絕不會再發生了。

    感覺自己不知道想說什麼了,有點詭異也有點鬱悶,這情書怎麼看起來有點像遺書呢!

    雪馨,你睡得還是那麼香甜,估計打雷都震不醒你,可是我知道我一過去摟住你你就醒了……算了吧,不打擾你睡眠了!反正天也快亮了,不過今晚我想在我們的床上睡好嗎?你不想做我不強迫你,我只是想抱抱你!

    今天我要打起精神認真作畫,我要賺很多的錢,給雲山買房子,給他娶媳婦!雪馨,我欠他很多!為了供我讀書,他根本就沒邁進過學校的門檻,打獵挖草藥換錢補貼家用,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哦……你要醒了!這封信暫且寫到這裡,今晚睡覺的時候拿出來我們躺在被窩裡一起看(偷笑)!

    天亮了,早安我的天使,新的一天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好心情!

    看完了整張信,我無法說出一個字!那晚,他竟然在我的床邊從半夜一直坐到天亮,還寫了這麼長的一封信。他對我的感情那樣深沉那樣熾熱,無論我是被騙**流產(雖然只是流言,但他認為那是事實),還是我拖著孩子四處流浪,他都認為那是老天賜給他的機會,他從來沒因為這些事情對我加以辭色,他的愛如此偉大又如此的……卑微!

    我對他的感情付出跟他相比簡直是不足為道,在他的生命里,我是他的全部是他的中心,而在我的生命里,他只是……過客!


    那晚,他已預感到不詳之兆了嗎?從信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他隱隱的恐懼,同時他又認為自己在神經過敏。寫了這麼多,只為了到晚上跟我和好後,兩人躺在被窩裡一起看這封信。相信他在想到這裡的時候,他一定在微笑吧!

    雲峰,第一次你讓我的心如此的痛!我的淚水洶湧而出,哽咽衝出喉嚨,放聲悲慟。

    天啊,那天我都幹了些什麼?就因為跟他媽媽拌了幾句嘴,我就抱著麟麟離家出走,而且還鐵了心要跟他離婚!

    是的,雲峰說的沒錯,他明明知道我不愛他,可是他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我,選擇了跟我的婚姻。

    他的力量那樣纖薄可是他的愛又是那麼熾熱深沉,他很怕失去我,所以才動不動就以生命相威脅。在他看來,只有他的生命是最寶貴的,才足以作為挽留我的籌碼。

    我卻將這一切當作一種負擔,我想我真的被他寵壞了,連一點點的委屈都吃不下,從未設身處地地為他著想過。他的媽媽和弟弟遠道而來,又同樣是敏感又自尊的,假如我跟他們起了矛盾,他再向著我說話,那不是傷了他媽媽和弟弟的心了嗎?

    在他心裡對他的媽媽和弟弟懷著一種近乎愧疚的感激心情,尤其是對他的媽媽,孝順習慣了,根本就不會反駁。這種多年養成的根深固地習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掉的。

    這樣的家庭肯定會起摩擦,導致最後崩潰的結果,我又何嘗沒有責任?

    嗓子已經哭啞了,我疲倦地蜷縮在地毯上,手裡握著雲峰留下的情書,每次低頭的時候就會有淚滾落下來濺到那張早就揉皺的紙上,斑斑點點,污濕了上面清秀的鋼筆字跡。

    「嫂子,」肖雲山突然抬頭喚了我一聲,等我遲疑著抬起頭望向他的時候,他卻又低下頭。

    我想起肖雲峰在信里一直惦記著他這個弟弟,也許是因為對肖雲峰的愧疚,現在看著這個粗壯的鄉野漢子,我心裡也不禁騰起幾分憐惜,第一次用柔和的嗓音問道:「什麼事?」

    他又慢慢抬起頭,鼓起勇氣說:「你……能不能搬回來住?」

    「……」我猶豫了一下,心裡卻也明白他的難處。他和母親千里迢迢地來投奔肖雲峰,現在肖雲峰突然離世,他初來乍到都不知要怎麼計劃以後的生活。我當然也知道再跟他們住在一起,還是免不了口舌是非,但這種時候又怎麼能忍心不管不顧地處身事外呢?

    「雪馨,」肖母也開口了,「雲峰走了!走得太突然,我們……嗚嗚……」說到這裡不由又是一陣嗚咽。

    我和肖雲山也一起跟著哭起來,此時此刻我們的心情都是一樣——悲傷痛苦又對未來的生活感到迷茫。

    「……」她擦了把眼淚,哽咽著接道:「這個討債鬼……還夠了債……走了!我們還是要活下去……」

    「媽,你放心,」我也抹了把眼淚,表明態度:「雲峰雖然不在了,但我還是你的兒媳婦,雲山當然也是我的弟弟!在他沒有成家立業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好孩子,媽就知道你不是個壞女人,只是脾氣壞了點而已!」肖母斂目養了養神,再睜開眼睛,神色已平緩許多,她問道:「這房子的房產證呢?」

    「……」我實在想不到她現在居然能想到這些事情!房產證?天知道!這房子是租的哪來的房產證?只是此時這些話要怎麼出口?當時在他們母子剛來這個家的時候,我就想跟他們說明白這房子的事情,可是肖雲峰怕他媽媽責怪他,又怕她去找裴冉討要房子,就一直瞞著沒說。現在我要怎麼解釋?問題是,我的解釋她肯信嗎?

    「其實媽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上面寫誰的名字,我以前聽雲峰說過,這房子是他買的!」肖母犀利的目光緊緊盯住我。

    「……」我繼續沉默,感覺新一輪的戰爭馬上又要開始了,而且就在肖雲峰的遺像前。

    「媽,」一直沉默的肖雲山突然喊了他媽一聲,勸道:「算了!哥哥的房子就是嫂子的,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房產證!你放心,以後我也會掙錢買一套房子!」說完又對我說:「嫂子,在買到新房子之前,我跟咱媽只好先住在這裡了!」

    我打起精神,說:「當然要住在這裡,不住這裡要住哪裡?」

    「哥不在了,以後我就是家裡的頂樑柱,賺錢養家是我的責任,不過找工作的事情還要嫂子為我操心!」這個看起來粗野的男子有時候真比他媽通理多了。

    「找工作的事情不急,反正我們還有一家畫廊,僱人打理也要付工錢的,你先到那裡跟著裝裱師學習裝裱技術,以後會用得著!」我想了想又問道:「小秀走了嗎?」

    「這次可不是我趕她走的!」肖母連忙接口道:「她見這裡出了人命案,一個勁的害怕被我說了幾句就不見人影了!」

    肖雲峰突然離世,我也離開了這個家,年紀輕輕沒有經過什麼風浪的小秀本來就六神無主,估計肖母心情不好沖她發火,她便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我穩了穩神,便決定了以後的計劃。明天就打電話讓小秀回來,然後我再辭掉廣告公司的工作(又要麻煩何姐了),把麟麟接回家來住。

    肖雲山雖然木訥了些,不過我感覺他考慮事情很老成周全也很有主見(這點比他哥哥強),讓他學著打理畫廊的生意,而我準備——去找沈浩軒算帳!

    *

    第二天,我按照計劃叫回了小秀,再接回了麟麟,然後找何姿辭了工作,並再三道謙。好在她很體諒同情我現在的處境,不但沒說什麼還一個勁的安慰我。

    我打沈浩軒的電話,死活沒人接,發簡訊也沒任何回應。這個王八蛋,難道作下命案之後就畏罪潛逃了嗎?

    再想想又不太可能,他既然敢殺肖雲峰就應該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他也絕不可能會因為這種案子牽扯影響到他的生意和日常生活。

    這麼久他都沒有出現,這是件很詭異的事情。沈浩軒的性格,我大體也了解。跟他認識到現在已有四個年頭了,他從未出現過這麼久在明知道我的下落也不跟我聯繫的情況。而且他對麟麟的疼愛絕對不是假的,就算他對我有成見有想法,他怎麼可能這麼久對麟麟不聞不問呢?哪怕是電話他都沒有打來一個!

    我擰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便打車去了他在郊區買的別墅。

    讓出租車在大門口停住,我驚訝地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那些保鏢和女傭都不見了,甚至院子裡因為長時間無人整理,早就衰草遍地。

    我想起最後一次跟沈浩軒分別,他站在雨中那孤寂失落的身影……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一種不祥之兆湧上心頭。這是一種令人心慌意亂的感覺,好像剛剛得知肖雲峰的噩耗時差不多。

    悶悶地站了十分鐘,直到司機不耐煩的按喇叭我才回到車上,然後說:「去新建的那個度假村!」

    「哪個度假村?」司機有些茫然地問道。

    「就是……」我也有些說不明白,想了想,接道:「就是投資了三個億還沒完全建成的,很美的……像世博會上放映片裡的綠色家園……」

    「噢!」司機恍然大悟,「你是說帝尚投資興建的雪馨苑!」

    「……」雪馨苑?我怔住,心頭湧起複雜的感情,壓下這些不該有的悸動,我儘管使自己的聲音冷漠些,只是卻總也難祛一絲顫音,「對,就是那裡!」

    司機調轉了車頭,邊開車邊好奇地問道:「你去那裡幹什麼?已經停工了,好久都不再有動靜!現在已是初冬,也過了踏青賞花的季節,再說那裡人煙罕至,聽說經常還有打劫的!」

    「你只管去,車費不會少你的!」我搶白了他一句。

    「……」司機便閉上嘴巴,乖乖地驅車前往。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雪馨苑的門口處停下。我下了車,向門口裡面張望了一番。

    好像真的停工了,樣子還跟上次沈浩軒帶我來時差不多,沒見到有什麼進展。就連湖泊上的漁船都消失了,裡面除了各類飛禽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在活動。

    漂亮的歐式別墅,宏偉華麗的大酒店,寬敞闊氣的停車場……統統變成了禽類的棲息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右眼皮劇烈的跳動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車輛由遠駛近的微響,我連忙回頭,見有七八輛黑色的奔馳寶馬車井然有序地駛過來,依次排列著在大門口不遠處停下。

    「小姐,領導來視察了,我們快走吧!」司機趴在車窗上摧促我。

    什麼領導來視察?我聽說這話更不肯走了,我想打聽一下有關沈浩軒的下落。

    車門打開,許多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男子走下車,簇擁著一位卓然不群的英挺男子慢慢向大門口走來。

    我瞪大眼睛,仔細辯認了一番,那不是沈浩軒,卻好像是——冷濤!

    正在跟眾人邊走邊低聲交談的冷濤也發現了我,有點意外,不過他馬上就笑起來,抬手招呼道:「雪馨!」

    「雪馨?」那些看起來都像企業老總的男子們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原本就沒幾步路,轉眼就走到我的面前。「冷少,冒昧的問一句,這位叫雪馨的女孩跟這座您準備買下的度假村有關聯嗎?」

    冷濤微微勾唇,卻笑而不答。

    「你過來談生意啊?」我強打起精神,牽了牽唇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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