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一驚,對視了一眼,即刻搖頭。
想法,自然跟鵬魔王沒什麼兩樣。
犯不著為兩個不相干之人,搭上自個的性命。
三道身影,即刻回頭,越過叢林,迅速遠去。
身後,那騰騰紫焰,陡然一跳。
如剎那燒穿了虛空般,那火球,竟陡然沒入未知空間,剎那消失不見。
原地,唯有一個殘留著絲絲縷縷恐怖之力的巨坑,無聲訴說著那些曾發生的過往。
……
「白樺,住手!快給老子冷靜下來!」
遠遠的,便聽到了青蛟的大喝。
踏月而歸的兩道身影,對視一眼,即刻加快了腳步。
「放開我!青蛟,你若還念著大王之恩,就當隨我一道,去殺了那狗賊!」
白樺激動已極,不住掙扎。
可是,還未恢復過來的身體,怎可能掙脫四象陣的束縛?
青蛟親自出手,以七彩氣帶牢牢捆住了白樺,任他如何掙扎,也逃不出四象陣的掌控。
「夠了!大王既然有言在先,我等怎可以罔顧大王之意?」
青蛟非但不給白樺鬆綁,渾身靈力洶湧之下,又加重了七彩氣帶的束縛之力。
「青蛟,你這是愚忠!愚蠢至極!」
「夠了!你這般苦苦相逼,不也是愚忠嗎?」
青蛟紅著眼眶,奮然咆哮。
白樺聞言,臉色一滯,陡然安靜了下來。
是啊,這般苦苦相逼,誓要殺了天狗,不也是愚忠之一嗎?
白樺心中苦澀,大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大王的狀態,他再清楚不過。
陪伴大王閉死關的數千年裡,他可是無比清晰地感應到,大王遭暗算後,神魂的創傷,是有多麼嚴重。
好不容易醒轉的一次,卻是大聖爺與天狗激戰之時。
那時候,大王與他同時驚醒,皆敏銳地捕捉到了補全逆天改命決的希望。
緊接著,便是迎回大聖爺,徹底補全了那逆天改命決。
然而,就在希望無限放大之時,外敵又參上一腳,再度打來當頭一棒。
就在大王行將功成的前一日,天狗勾結來的外敵,徹底擊碎了所有人的夢想。
如今,大王的狀態,甚至比之閉關前,還要糟糕。
甚至,都沒有幾天好活了。
一想到此,白樺就恨怒欲狂。
然而,一旦大王駕崩,天狗再一死,這東勝神洲,必將一朝間土崩瓦解,再無半絲迴轉的餘地。
這一點,東勝神洲高層,無一人不知。
殺天狗是忠君,保天狗不也是忠君之一嗎?
大王早已頒下旨意,任何人,不得再為難妖王府軍師。
白樺此番執意要殺天狗,除了愚忠外,還能作何解釋?
忠於大王,可不僅僅是這一種選擇!
另一種,青蛟等人,早已選下。
如今還不徹悟的,就只剩我白樺一人了!
一念及此,白樺就覺得心如刀絞,暴漲的恨意,直欲把整副身軀都撐爆。
剎那間,白樺的神色,不住變幻。
憤怒,悔恨,殺意等情緒,不住在臉上交織。
「大王!」
「大王!」
……
就在白樺心中天人交戰之時,四大妖將陡然齊齊叩首,朝花果山方向一拜。
一道偉岸中略顯佝僂之軀,背對殘月,一步步走來。
「大王!」
白樺再也忍不住,哽咽著嘶吼了一聲。
虎目之上,早已忍不住,滾燙之物,肆意橫流。
「本王很好!你等都起來吧!」
獼猴王幾步走近,彎下腰,一把朝白樺扶去。
「白樺,你……沒事吧?可曾怪本王,出手不知輕重?」
「大王!白樺沒事。如果大王願意,便是再多打白樺幾下,又有何妨?倒是大王你……你……」
「區區小傷,還奈何不了本王。」
眼見白樺傷心至此,獼猴王微笑著,一副滿不在乎之樣。
「可是,可是……白樺……白樺要去殺了那天狗,給大王報仇!」
白樺霍地回頭,滿是仇恨的雙眼,再度死死盯在了不遠處的天狗身上。
對此,天狗面無表情,只是彎腰拱手,恭恭敬敬地朝獼猴王一拜,口稱大王。
獼猴王聞言,眉頭一皺,手一揮,示意天狗即刻退走。
「唉!既然你執念如此之深,還是跟本王走一趟吧。」
話音一落,便牽著白樺之手,一步步登天而去。
「四聖使,大聖爺,就暫時託付給你們了。」
遠遠地,一句話隨風飄來。
兩道身影,在殘月下一閃,剎那失去了蹤影。
「是,大王!我等謹遵大王旨意!」
四大妖將就地一拜,怔怔的身影,全都朝著一個方向,如丟了魂般,久久不見動靜。
……
「不……不好啦!大聖爺,不好啦!」
輾轉反側的猴子,再度被一道慌裡慌張的聲音驚擾。
不用說,定是那鐵頭,又遇上了難以解決之事,急急忙忙向猴子求援來了。
妖王府的重要建築,皆有特殊陣法保護。只要不曾摧毀陣法根基,便可施以法術,快速復原過來。
得益於此,四大妖將的院落,當晚就得以恢復。
是以,猴子才有幸,不至於像普通百姓般,露宿廢墟中。
可惜,腦海里紛雜之念,實在是不給面子,根本不給半絲睡安穩覺的機會。
「慌裡慌張的,到底又遇上什麼天大之事了?」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讓猴子很是不爽。
「咳……咳……大……大聖爺,天狗軍師欲恢復東勝神洲妖族士氣,是以,一大早,便要舉辦燃血大會。」
猴子眼皮一翻,沒好氣道:「什麼燃血,什麼大會的,關老子屁事?」
鐵頭聞言一驚,卻還是斗膽,作出了解釋。
「所謂燃血大會,便是抓了那猖狂的人族,綁縛到廣場,供妖族子弟,肆意虐殺。見了血,便能激發妖族骨子裡的那股血性……」
「停!你說什麼?」
「見了血,便……便能激發妖族骨子裡的血性……」
猴子的神色,陡然變得無比駭人。
那張猙獰之臉,不住扭曲,如欲隨時擇人而噬,讓鐵頭激靈靈直打寒戰,剎那如墜冰窟,腿若篩糠。
「不對!上一句!」
猴子咬著牙,生生將話從牙縫裡擠出。
「……抓……抓來猖狂的人族,綁縛到廣場,供妖族子弟,肆意虐殺……」
「夠了!」
猴子猛地咆哮出聲,右拳一揮,即刻打在身邊的茶几之上。
轟然聲中,茶几剎那分崩離析,散成了一地碎末。
鐵頭一哆嗦,即刻跪倒,「咚咚咚」便是三個響頭。
這大聖爺,平時說好伺候,也好伺候。可萬一發起火來,卻也是如疾風驟雨,令鐵頭也驚懼不已。
「大……大聖爺,您還是趕緊去參加吧。要不然,院外的禁衛軍,可就要……要奉軍師之命,來請大聖爺您了!」
鐵頭雖然哭喪著臉,卻也不忘委婉地表達院外幾位禁衛軍的不敬之舉。那個「請」字,咬得尤其重。
猴子眸光一寒,即刻冷冷道:「是嗎?就算不來請,本大聖也要去開開眼界呢!」
猴子冷笑著,心中暗道:老子倒是要看看,誰敢以人族子弟為奴隸,肆意踐踏他們的生命!
當下,猴子飯也顧不上吃了,即刻大踏步而出。
院外,三名禁衛軍,一見猴子身影,便上前幾步。
那架勢,隱隱成犄角之勢,把猴子夾在當中,就好像生怕猴子逃掉般。
如此一來,就算猴子不想去,也要被他們架著,強行送到廣場。
猴子冷笑著,陡然止步,冷冷道:「你們,全都在找死嗎?」
三名禁衛軍悚然一驚,剎那醒悟。
這主,可是傳說中的大聖爺轉世。
無論是諸仙戰場一戰,還是與天狗的激戰,都讓不少人目睹,極速傳揚開來。
再加上這主前世的赫赫神威,豈是小小的禁衛軍所能招惹的?
雖然,來此之前,受盛氣凌人的天狗影響,三名禁衛軍,短暫地忘卻了這一切。
可一經猴子這般提點,哪還有不醒悟的道理?
唰!
三道身影快速閃動,剎那就在猴子面前一字排開,滿臉堆笑著,納頭便拜。
「我等兄弟三人,拜見大聖爺!」
「剛才都沒睡醒,是以多有冒犯,還望大聖爺大人大量,再給我等一次機會!」
「是啊,是啊。我等這些小人物,根本就不入大聖爺法眼。大聖爺何必跟我等計較,墮了自個的威名呢?」
那變臉速度之快,令猴子都一陣錯愕。
眼見猴子半晌無回應,中間一名禁衛軍抹了把汗,再次斗膽道:「大聖爺,我等知錯,再也不敢啦!您就當我等是個屁,隨意就放了吧!」
三位禁衛軍,那戰戰兢兢的樣子,讓猴子看得不住皺眉,說不出的生厭。
然而,他們畢竟是小小人物,為了活命,作出如此行徑,也無可厚非。
就算是殺了他們,也難以左右燃血大會的進行。
所以,還不如先趕到廣場,看一看情況再說。
「帶路!」
猴子冷哼一聲,吐出兩字。
三名禁衛軍聞言,登時喜上眉梢,如釋重負。
要是真如傳言般,一旦得罪了大聖爺,便是不死不休,那我等,恐怕早就血濺三尺了。
然而,大聖爺並未像傳言中般,那般殘忍嗜血,最終揭過了我等的無禮。
如此看來,關於大聖爺的傳言,也不一定都為真。
喜不自禁的三名禁衛軍,連聲叩謝,即刻當先開路。
約莫小半盞茶功夫,猴子便跟在三名禁衛軍身後,到達了王城西北角的校場。
轟!
只看了一眼,便讓猴子心中殺機暴漲。
洶湧澎湃的靈力,即刻全速運轉,剎那崩飛了身旁的三名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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