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回到冀州城了?
而且現在人還在長樂鎮?
陸淑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追問道:「他在咱們鎮子的什麼地方養病?不是說大雪封路了嗎,他是怎麼回來的?」又連著問道:「既然都回來了,為何不是直接回侯府,而是到了咱們長樂鎮?」
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陸淑怡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李平安,等他的答覆。
〗安撓了撓頭,一副說不清楚的表情:「怎麼說呢……」
「照實說。」陸淑怡理直氣壯的瞪著他:「要是有隱瞞,等下次我見到霍二公子的時候,我就把你現在說的話統統都告訴他,讓他處置你。」
◆天佑最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嘴巴不嚴實,他既然下了死命不讓他的人把他的行蹤透出來,那就絕對不能透出來。
〗安瞬間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一時皺著眉頭懊惱道:「您怎麼這樣……」
「不想我這樣,那你就照實說。」
「這……」李平安一臉為難,手指不停的撓著頭,仿佛要把頭皮撓下來一塊一樣。
如此猶豫了半天,他才無奈嘆一口氣道:「算了算了,我告訴您好了。」
陸淑怡支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安又嘆一口氣,面露憂色低低道:「其實……其實二公子是來養傷的……」
「養傷?」陸淑怡眼中的驚慌如小兔子跳了一下,她追問道:「怎麼會受傷,傷的重嗎?」
∧里卻暗暗思忖。
◆天佑受了傷不去侯府養著,而是跑到長樂鎮來養著,這其中必定有內情。
◎許。他已經同他的父親和哥哥鬧開了吧,一旦鬧開,他自然是不能回侯府的。
≠或者,他身上的傷,本身就是他哥哥或者是父親造成的,所以他不能回府。
≡古名利的追逐就是這麼殘酷,父子算計。兄弟算計。親情二字在名利面前,顯然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陸淑怡捏了捏手指,目光有淡淡的憂傷。
〗安眉頭皺成了川字。嘆氣道:「如何傷的我也不曉得,畢竟有些事情我也是局外人,知道的不多。至於傷勢……我聽廖虎說了,說傷的不是很重。調養一段就能痊癒。」
〗安的話陸淑怡倒是相信。
畢竟李平安是半路跟著霍天佑的,而且又不是近侍。有些事情他應該也不會知道內情。
不過既然她知道了他受傷的事情,那她要不要去看看他?
陸淑怡伸手絞一絞衣角,怔怔出神半響。
〗安皺著眉看向她,遲疑道:「您要是沒事。那……那我先回去了。」
「我還有話問你。」陸淑怡定了定心神,抿嘴還是問出了她想知道的:「你告訴我,二公子現在在什麼地方養傷?」
〗安立刻急聲道:「您想幹什麼?莫非您想去看二公子?」他登時無奈的拍著腦門雙手抱拳求道:「我的好三小姐。您可別害我啊,您要是去了。二公子不用猜都知道是我向您透的秘,到時候您還讓我活不活了?我還沒娶盼兒呢,我可不能死啊……」
這時候李平安的心裡是崩潰的,他默默嘆一聲,女人果然是不能信的……
陸淑怡乾咳一聲,目光一轉道:「誰說我要去看他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那您可以問,但是我不能回答。」李平安轉身就想撒丫子走。
「站住,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在臥牛山的大慈寺養著,對不對?」…
李平安的身形一晃,馬上轉身搖頭否認道:「不……不是的,不是大慈寺,絕對不是大慈寺。」
陸淑怡笑的狡黠,擺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李平安對陸淑怡的態度摸不著頭腦,可是心裡又覺得不好。
她怎麼一下就能猜到大慈寺?要知道,霍二公子這次就是在大慈寺養傷。
哎,該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大慈寺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李平安轉身走了。
陸淑怡心情有些鬱郁,轉身坐在身後的紅漆嵌琺瑯面圓凳上,又喚了一聲:「墨菊。」
她剛剛說起大慈寺,不過是炸一炸李平安罷了,但是李平安的表情告訴她,霍天佑就在大慈寺。
他應該是在上次和她見面的那個小院子裡吧……
墨菊從外頭進來,一進門就看到陸淑怡一臉憂色的表情,她忙從一側的圓桌上拿了白釉貼花杯,倒了一盞熱茶過來。
「天氣冷,您先喝口熱茶。」墨菊把茶杯遞給了陸淑怡。
陸淑怡蔫蔫的接了,語氣沉沉道:「霍二公子受傷了,他就在咱們鎮子上養傷,你說我是去看看呢還是裝不知道?」
她對墨菊完完全全的信任。
墨菊一愣,驚訝道:「不是說大雪封山嗎?怎麼……怎麼還受傷了?」
陸淑怡也不細說,只輕聲道:「反正事情很複雜,我也搞不清楚。不過他現在就在大慈寺養傷,李平安說傷的不重,但是既然我知道了,我總覺得我該去看看,畢竟他幫了我不少忙……」
墨菊輕輕點頭,沉吟道:「嗯,咱們是該去看看。不過……太太那邊咱們該怎麼說?外頭這麼大的雪,她未必會讓咱們出去呀!要不然等雪停了再說?」
陸淑怡放了手中茶碗,伸著脖子看了看外頭。
冰天雪地的,確實,她要是貿貿然說她要去大慈寺,吳氏一定是不會答應的。
但是她要是不去看看霍天佑,這心裡頭又放不下,這種感覺還挺煎熬的。
「霍二公子與我有恩,母親的病他就出了不少的氣力,我現在明知道他受了傷,我還不去看他,這不是我的性子。」
墨菊低著頭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別說是您,就是我也覺得應該去看看他。不過該怎麼去看,找什麼藉口,咱們還是好好合計合計再說。」
陸淑怡點了點頭,主僕二人謀劃了一陣子。
是夜,陸淑怡半夜裡驚醒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哭著醒來的。
墨菊急忙叫人去回明了吳氏。
吳氏聽後很是著急,當即起床過來瞧陸淑怡。
陸淑怡坐在床頭,看見吳氏就紅著眼睛哭了起來。
吳氏心疼的不行,急忙摟住陸淑怡,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好孩子,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墨菊回話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兒晚上三小姐就是睡不踏實,醒來了好幾次,每次都哭著醒來的,我們也是嚇壞了,才把您給請了過來。」
吳氏點了點頭,摟緊了陸淑怡,柔聲道:「別怕,別怕,有我在,什麼妖魔鬼怪的都不敢傷你。」
陸淑怡靠在吳氏懷裡,這才慢慢平復了情緒,委屈道:「這半宿我總是做夢,夢見大慈寺的佛像同我說話,說我忘了去還願,要責罰與我。」
「佛像同你說話?」吳氏笑一笑,拿著帕子替陸淑怡擦眼淚。這姑娘也不知道哭了幾次,眼睛好像都有些腫了。…
吳氏安慰道:「只是個夢,沒事的。」
陸淑怡卻固執道:「不,有事。從前我在大慈寺佛前許願,只要這半年您和父親能身體康健,我就要去佛前供奉一個大海燈,還要備上香花果品去還願呢!如今我得償所願,您同父親都健健康康的,我卻沒有去還願,一定是佛祖怪罪我了……」
吳氏也是信佛之人,一聽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沉吟半響才道:「許了願,是應該還。」
陸淑怡立刻道:「那我明兒一早就去大慈寺還願。」
吳氏失笑:「看把你急的,外頭冰天雪地的也不好行路,等雪停了你再去也不遲啊,到時候我陪著你去。」
陸淑怡立刻歪著腦袋固執道:「不行,這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呢,要是明晚我再做夢怎麼辦?」她撅著嘴撒嬌道:「反正明兒我就是要去,我許的願,自然是我去還願,您不用陪著我。」
吳氏搖頭:「還是等雪停了再說吧……」
「娘,我的好娘……讓我去吧,好不好?」陸淑怡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搖著吳氏的胳膊:「我要是不去,我下次許了願望,佛祖才不願意替我達成願望呢……要我去好不好,要我去好不好?」
她一般都稱呼吳氏為母親,這一下叫了一聲娘,吳氏的心馬上就軟了。
再加上陸淑怡又是倔性子,吳氏知道她再怎麼勸也勸不住,只能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叮囑道:「去是可以去,只是要多帶幾個人去,實在不行,就叫了靜兒陪著你去。」
「我才不叫她呢」陸淑怡仰著臉笑了起來,說道:「她要是去了,保准貪玩不想回來,要是到時候她跑到山裡頭去玩,我可怎麼管?」
陸淑靜可是最喜歡往山里跑著玩了,上次出遊回來她還說沒玩夠呢!
吳氏一想也對,點頭道:「行,那你就自己個兒去,只是要多帶些人去。還有,手爐腳爐也都帶著,再多備著幾件厚實的大氅,別凍壞了,這大冷天的,山裡頭還不知道有多冷呢!」
陸淑怡一一應了,一面還衝墨菊眨了眨眼睛。
墨菊只抿嘴笑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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