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答應了下屬們晚上吃飯,所以花晚開今天的工作都比較趕。沒到下班的時間,就已經把工作都處理好了,連帶著大家也早早的下了班。
花晚開很驚奇她出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一副沒事幹的樣子,後來才知道他們這是『察言觀色』,根據她今天的行為推斷出今天會早一點下班,所以大家的工作都提前做好了。
結果,果不其然。
他們挑好了地方先吃的火鍋,然後敲詐了她一番,去『碧水聖朝』唱歌。
一行人來到『碧水聖朝』,接待的禮儀小姐自然認識花晚開,所以很快的就安排了包房。
花晚開沒想到,居然在這兒碰見了許久不見的權又澤,「好久不見。」她在他們曖昧的眼神中先打招呼。
「好久不見。」權又澤回應道。
他穿著一件粉色的襯衫,一條黑色西裝褲。偏偏是白希的皮膚,所以沒有其他男人穿上的騷包的感覺,給人一種很溫暖,很乾淨的感覺。
其他人看著他們相視卻不說話,自覺避讓,孫秘書指了指樓上,說:「總經理,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偏偏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為緩慢,其中的意思明顯不過。
他們一溜煙兒全跑了。
權又澤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心裡什麼感覺,自從上次他拒絕了自己之後,他就沒再找她,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他真的很喜歡她。
他沒有勇氣去和她心裡的男人爭一爭,因為那個男人比自己優秀,比自己耀眼。
可他知道,其實他是敗給了時間,因為花晚開不是只看表面的那種女人。
可他還知道,她不會愛上自己,她眼底的悲傷告訴他,她愛他很深。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氛圍,權又澤裝作毫不在乎,已經放下的樣子,就像是朋友之間打招呼的語氣:「最近過得好嗎,醫院有一個非洲的醫護自願者,我參加了,回來沒幾天,還沒聯繫你。」
「很好。」花晚開淡淡的回答,他原來是去了非洲,因為她,他才去的吧。
因為以他的家世背景,他不想去,沒人能逼他。
「你在非洲怎麼樣,要自己要注意一點。」她說出口,才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廢話,已經去完了,現在關心有什麼用。
權又澤聳了聳肩,似乎很開心那段時間,滿滿的回憶的感覺,語氣很輕鬆:「過得很充實,去了之後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那裡的孩子很淳樸,不怕辛苦,都很堅強。」
「那就好。」聽他語氣這麼放鬆,花晚開就放心了。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權又澤亮著聲音說:「你快去吧,都等著你呢,我也得回去了。」
「好,再見。」花晚開淺笑著,然後從他身旁經過,她甚至都能從他身上聞到陽光的味道。
就真的這樣擦肩而過了嗎?權又澤又不甘心,還是從後面叫住了花晚開,問了一個憋在心裡已久的問題:「為什麼一個電話不打給我?」
終於還是問了出來,花晚開最怕他問這個問題,沉默了許久,才敢平靜點的回答:「因為,我真的配不上你。」
權又澤這回算是徹底的絕望了,同樣的回答,不同的心境。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他走過去,牽住花晚開的手,神色清明了起來,語氣豁然開朗:「晚開,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花晚開能真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放下了自己,欣慰的同時還有點難過。
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不喜歡自己的人真的不喜歡自己的時候,又捨不得。喜歡的男人不喜歡自己,還不肯放棄。
她拿出另一隻回握住他的手,同樣的回答:「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然後,兩個人鬆開手,真的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可是兩個人的心裡都清明了起來。
樓上一雙眼睛看了事情的全部過程,從花晚開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看。最後,兩個人相視而笑,緊緊的 握著手,這一切都讓他暴躁不已。
那個權又澤不是前段時間飛了非洲嗎,一回來就找花晚開。
薄易之的臉上慢慢籠罩著一層陰鬱,他在『碧水聖朝』談事情,出來上個洗手間的時間,就看見了花晚開和權又澤兩個人。
雖說沒聽見兩個人說什麼,可是薄易之還是不得不防。
拿出手機給前台撥了過去:「給我查一下花晚開在幾號房間?」
「6號,薄總。」
掛了電話,薄易之又給路墨撥了過去:「我有事,田總就交給你了。」
然後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勾著嘴角朝6號房間走了過去。
花晚開進去的時候,大家剛開始點歌,見她回來了,消了聲音,八卦的問:「怎麼,大帥哥沒一起上來?」他們總經理的終身幸福,可比唱歌重要多了。
「我們就只是朋友。」花晚開聲調上揚了幾分,很正經的解釋。
可顯然她解釋蒼白無力,眾人明顯的不信,還調戲道:「總經理,你不會是捨不得讓我們多看幾眼吧。」
覺得自己說什麼都解釋不明白,面對這群極為八卦的選手,花晚開也懶得解釋,淡定的說了一句:「既然都這麼能八卦,有沒有問一下唱歌花多少錢的?」
他們立即都閉上了嘴,把聲音調了回來,準備好好唱歌。他們哪敢問花了多少錢的,這裡可是『碧水聖朝』,一個房間就得他們一個月的工資。
這下總算是清淨了,花晚開極為愜意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門這時被推開了,他們紛紛朝門口看了過去。
是服務生,還不止一個服務生,二話不說就進來了,一人手裡端著一個盤子。
花晚開看了看這些東西,叫住了一個服務生,不明所以的問:「你們上錯了吧,我們沒有點這麼多東西。」
「沒上錯。」服務生只是簡單的回了三個字,就離開了。
他們還處於驚訝之餘,見薄易之走進來更是驚呆了。
薄易之今天也穿了一件粉色的襯衫,不比權又澤,不,準確的說是不一樣的風格。
他本來生的就妖孽,穿著一件淡粉的衣服,還唇紅齒白的,眉如墨畫。妖媚的眼眸中泛著冷清的氣息,臉色卻異常的柔和。整個人迷離又真實,邪魅又妖艷。
偏偏聲線還沾染著色調,好聽誘人:「今天『碧水聖朝』活動,免費的。」
大家都知道『碧水聖朝』從來不搞活動,這就是薄易之的一個玩笑而已。大家心知肚明,是薄易之贈送的。不過,連一句玩笑的話都說得如此的動情,被薄易之深深的折服了。
不知道誰大了膽子,邀請:「薄總,不如一起吧?「
「好呀。」薄易之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這正是他的目的。
誰讓他有自信一定有人邀請他!
因為花晚開是後進來的,所以自己一個人坐在了邊上的一個小沙發。偏偏薄易之就就近了,淡然地坐了下來。
他們見薄易之坐在花晚開的身邊,都串了串位置,離兩個人遠了幾分。薄易之的氣場太強,粉紅心太重,跟他們坐在一起那還能好好唱歌了嗎。
還是和他們總經理坐在一起比較好,都是總攻級別的。這麼一看,兩個人還真般配。
因為薄易之的到來,歌曲都停了下來,現在也沒人敢先唱歌,一時間包房裡安靜極了。
花晚開沒想到薄易之居然來了,還坐在自己身邊,也沒想他為什麼來,思襯著不能這樣,轉身看著薄易之,保持著良好的笑容,甜美的說了一句:「薄總,您看你一來,他們都不敢唱歌了。不如,您先來一首,鼓舞一下?」
這要是換做是別人,他們早就起鬨了。可這是薄易之,他們哪敢!
她抱著的想法就是薄易之應該不會唱歌,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
「你想聽?」薄易之眼睛晶亮著,盯著她問。
「嗯。」花晚開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在她驚訝的眼神中,薄易之站了起來,走到麥的前面,把它調整好位置,對著自己的唇瓣。然後衝著點歌人的位置說了一句:「言承旭,我是真的很愛你。」
那個人立即手忙腳亂的找到了歌曲,衝著薄易之點點頭:「點好了。」
有些人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錄個視頻,薄易之大神唱的歌曲,那可是隨便一出手就能賺得缽滿盆,a市 的名媛富女都得爭著搶著。
花晚開睜著眼睛,滿眼的不敢相信。薄易之他,真會唱歌。
緩緩的音樂前奏已經在包房內緩緩響起,除了音樂聲一點雜音都沒有。
「聽說感情要慢慢累積,有不得讓我放肆任性」
「怎麼我循規蹈矩,拼了命付出,你沒有回應」
「聽說感情難免力不從心,亦步亦隨卻不見蹤影」
「你給的眼神好比,大熱天裡一道冷空氣」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愛你」
」~~~「
他唱歌的聲線真的很好聽,低沉卻不死氣,又像是陽光穿過雲層的聲響,在耳朵里爆炸開來。輕輕的一句,再深情的一句,像是在訴說,像是在歌唱,他對心愛的女人的痴戀。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愛你。
一字一句的擊打在花晚開的心臟上,那樣的愛情,她怎麼不知道。就像是她對薄易之的愛,真的真的很愛他。
他唱歌的時候你,低著眉眼,像是在獨自緬懷。
他的唇瓣已經不再一張一合,可是那美妙的聲音還不絕於耳,像是所有人都在回味。
然後,他輕輕地抬起頭,衝著花晚開呆滯的眼神勾唇一笑,神色溫暖,略帶笑意。花晚開瞬間收了視線,不去看他。
後知後覺,薄易之離開了,大家才想起雷鳴般的掌聲。
薄易之已經回到了花晚開的身邊,手臂不著痕跡地放在她的身後的沙發上面。附耳過去,輕聲說:「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這是在問她的意見嗎?
花晚開慌亂地點了點頭,讓他出醜不成,自己還陷了進去。
看了看還驚呆的下屬們,清聲說:「薄總唱得這麼好,你們也不能認輸,大家隨意一些就好。」
「是呀,都聽你們總經理的。」薄易之在一旁附和一句,花晚開回頭看了看薄易之的眼神,神色怪異。
薄易之聳聳肩,表示沒什麼。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還是副總經理壯了膽子,先唱了首歌,他們這才算放開了。
花晚開被大家一起叫過去喝酒,也借著機會邀請薄易之,他一副疏離的樣子,淡淡的回絕了。雖然那個人很失望,但想想能見識過薄易之唱歌就已經非常滿足了,心情又好了起來。
薄易之知道花晚開的小心思,巴不得自己不去,這樣她也不會尷尬,就讓她玩得盡興點好了。
雖然他一個人坐在那,可是一點都沒有格格不入。他也不覺得無聊,了解一下她的朋友圈也好。看著她喝著酒,聊著天,他覺得非常的滿足。
臉蛋紅紅的,一直掛著笑容,可以看得出來很開心。他不由得想,和他在一起何曾這般笑過?
他終究還是,傷了她的心。
眾人商量著玩真心話大冒險,可是花晚開卻死活不玩,這要是問她她喜歡誰,她肯定答不出來,還會被薄易之看出端倪。
最後唱了幾首歌,大家才開始一點點的散了。薄易之跟著大家一起到了『碧水聖朝』的大門口,他們跟他打招呼說再見,因為剛才大家一起玩了,所以打起招呼都自然了幾分。
大家都離開了,只剩下花晚開和薄易之兩個人,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盯著薄易之的眼睛,表情嚴肅,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輕鬆,緩緩開口:「薄易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薄易之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嚴肅,像是下了很重要的決定一樣,他轉身朝裡面走了進去,丟了一句:「跟我來。」
花晚開在外面吸了很長的一口氣,讓她和他面對面的時候自己才不會慌亂,然後跟他走了進去。
她一路跟著薄易之到了『碧水聖朝』的最頂端,上面好像只有一個房間,他推門而進,花晚開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
果然只有一間房間,因為這個房間足夠的大,她難以形容的大。
最奇特的就是房間的頂端居然是玻璃的,全部是玻璃的,一抬頭就可以看見漫天的星空,美輪美奐。如果在這裡躺下,一睜眼就可以看見天空,白天和黑夜。
她從來不知道『碧水聖朝』還有這樣一個房間,從來也沒有走上來。
薄易之走到酒櫃倒了一杯紅酒,抿了一口,搖著酒杯,和著這夜晚的動情說:「說吧,什麼事?」說完,又坐到了沙發上。
花晚開也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的一側,目光平淡如水,望向窗外,手心裡微微濕汗,像是在說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薄易之,我們的交易就此結束吧。」
薄易之眯了眯黑眸,不疾不徐地說:「遊戲是我說開始的,應該由我說結束。再說了,用完我就想甩掉我,你也得看看我『弟弟』答不答應。」
「你什麼時候有弟弟了?」花晚開轉頭看向薄易之,不明所以。
在一起四年了,他什麼時候有弟弟了?她怎麼不知道!
不對,想起平時他「非人」的指導,花晚開迅速分析,看向他的雙腿間。
變-態!這樣都硬。
「所以我暫時還不打算給它換個『家』。」薄易之非常滿意的說,又抿了一口紅酒。
原來他在自己的身上只有這些,雖然一直都知道,可這樣說出口,她還是會有點難過。神色恢復了平靜,她就像下了最後的賭注一樣,狠決開口:「薄易之,結束吧。為什麼你就是糾纏不放呢,從我身上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如果真的有什麼,那你一次性拿走好不好。你喜歡的,你不喜歡的,你統統拿走。」
最後幾個字像是聲嘶力竭一樣的喊出來。
薄易之心疼了,他給她的只有痛苦吧。
可是,就算是痛苦,那他們也要一起承受。
薄易之拿出了一貫威脅的手段,冷靜地說著:「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你父親的家業,你情人的醜聞,這些,你都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花氏,你拿走。醜聞,隨便曝光。大不了,我們一家人過平淡的生活,永遠的離開a市,退出你們的視線。」花晚開毫不猶豫的說。
薄易之,你知道嗎?因為愛你,所以在乎花氏。因為愛你,所以害怕醜聞曝光。那時,我就真的配不上你了,我沒有資格。
可是,我要不愛你了,所以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她要離開a市,那怎麼行!
薄易之覺得自己真的是把5她逼到一定地步了,可是,花晚開,那三個字對你來說就那麼難以承認嗎?
還是,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
「在我身邊,你就真的那麼難受嗎?」薄易之漆黑的眸底又暗了幾分,語氣也低沉了幾分。
花晚開捫心自問,真的很難受嗎?
不是。
不管怎樣,能在他身邊待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是自己暗戀了四年的男人呀,能在他身邊呆一會兒,能為他親自下廚,甚至能跟他同床共枕,怎麼會是一件難受的事!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份愛便得悲傷了起來。當心裡的悲傷大於愛情,怎麼會幸福呢。
「是。」她說了一個似真似假的字。
薄易之狠狠地將酒杯摔在了地上,紅酒灑在了地毯上,混合著一個顏色。
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他摔門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花晚開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站起來,蹲在地上,拿起了酒杯的碎片,對準自己的手腕。
如果真的割下去,會是什麼感覺?
薄易之摔門出去之後,放心不下她一個人,還是折了回去。推開門,就看見花晚開拿著酒杯碎片對著手腕。
他趕緊衝上去奪了過來,雙眼怒睜,狂躁的聲線陡然響起:「花晚開,你幹什麼呢?」
花晚開一愣,被薄易之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感覺到他這是真的生氣了。顫抖著站起來,不知道從何解釋,蒼白無力的解釋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還怎麼會輕生!
「你走吧,我會考慮的。」薄易之扔掉碎片,低聲說了一句。
他說的什麼意思?是會考慮她說的這件事,願意結束交易?
「哦。」腦袋渾渾噩噩的,花晚開回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薄易之一腳將茶几直接踹碎了,幾萬塊的茶几,就這麼無法復原了。
他留這些有什麼用,她拼命的想往外逃,這些東西留下來給誰看。原本就是為了她才建的這個頂樓的,只屬於他們兩個的『碧水聖朝』。
他想,兩個人躺下來的時候,夜晚就可以看星星。都說為了女人摘星取月,這些根本就是騙人的。
他給她的,就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星空,獨一無二的,花晚開的星空。
現如今,這星空都沒什麼用了!
四下看了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屬擺件就朝著上面的玻璃砸了過去。
『咣當』一聲。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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