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三更五點之後,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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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十天,耀翻遍整個隊伍,已經找不出一點一滴糧食和水了,更多的人成群結隊的倒下,活著的人苟延殘喘的朝前挪動一步都要老半天,而江沐雪本人,已經瀕臨死亡線。
就連耀本人也瘦的皮包骨頭,眼窩深深陷了下去。江沐雪早在兩天前倒下,這兩天都是他背著她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到此,他心中生出深深的絕望之感。說實話,縱橫小辰界那麼多年,就算當年被困,他也算得上隨心所欲,而像今天這種情況,他從未想過。因為放在從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難受……好想……好想……喝水……」
趴在耀背上的江沐雪出孱弱的求救信號,自打昨晚喝了最後一口苦澀的水後,到現在江沐雪滴水未沾。男人駐足,扭頭哄慰,「再等等,到前面陰涼的地方就有水了。」
說完,他舉目朝前望了望,驕陽似火,大地仿佛被烤熟了,就算他穿著厚底的皮靴,也能感覺到溫溫的熱度,更別提那些赤腳走路,腳底全是泡在痛苦裡掙扎的人了。
是的,天氣突然炎熱起來,別說那些苦澀的水源,就是有毒的髒臭的水也給蒸乾淨。
去哪兒找陰涼的地方呢?四周所有帶綠葉的樹已經被啃的光禿禿,想找個陰涼的地方,太難。
耀把江沐雪放下,撐著她轉了個身兒,由背著改為抱著,兩個姿勢已經輪番好幾次,背著是為了走的快些,抱著則是不想她被驕陽烤。兩個法子,每一個都令人痛苦萬分。
抱著瘦弱輕盈的江沐雪,他狠狠吸了口氣,咬牙大步朝前走。半個小時後,終於找到一個稍微陰涼些的地方,那是一堆高大的灌木形成的陰影,恰好能護住兩個人。
火辣辣的光線被遮住,沒多大會兒江沐雪便睜開眼,模模糊糊看見耀正在凝眉望著她,無力的手掙扎著抬起,耀一把抓住,將其放在自己臉頰,護住她的小手在臉上撫了撫。
「雪,水馬上就有。」
他乾澀的吞了吞口水,嘴裡卻沒絲毫濕潤,倒是那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悲傷又無奈,這樣的耀讓江沐雪心疼極了。
她張嘴艱難的笑了笑,斷斷續續道:「我……一直都……相信……耀說……的……我都……都信。」
耀狠狠的抱住了她,反覆呢喃,「放心,有水,一定有水……」
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猛地抬頭,隨後目光犀利的盯著自己的手臂,張開嘴狠狠的咬下去。
「水」有了,「肉」也有了。
當江沐雪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滿天星辰,她摟住他的脖子說,做了一個極美的夢,夢裡的她喝上了甘甜的水,還吃了一個香甜的饅頭。
「真的嗎?」
「嗯。」她重重點頭,頓了頓奇怪道:「原來夢見的東西也能擋餓。」她認真感覺一下,貌似沒那麼渴也沒那麼餓了。
「不行不行,我要繼續睡。」她重新躺下,頭枕到他身上,分秒必爭。
既然夢裡的東西可以擋餓擋渴,她一定要睡的長長久久,如此,再也不會饑渴挨餓了。
……
幾天過去,江沐雪每天都在這種美夢中度過,神智越來越清醒,當她有力氣站起來走路時,耀整個人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並且胳膊上、腿上好幾處綁著浸著鮮血的布條兒。
耀告訴她,在她昏迷的幾天裡,大部隊遇到好幾次喪屍戰隊的襲擊,死了很多人,他僥倖帶著她逃脫的。
江沐雪便朝身後望去。
從前,密密麻麻的大部隊到今天,只剩下稀稀拉拉幾處,更遠的,她便看不到了。
江沐雪心疼的抽抽,抱住那些傷口眼睛立刻濕潤了,當那晶瑩的淚滴落到掌心,她忽而愣住,都這個時候,她竟然,竟然還有眼淚可以流。
就在她驚奇不已時耀突然撲過來含住了她的眼睛。
舔舐、吮吸,一滴淚珠兒也不肯放過。
她是經歷過饑渴帶來的死亡危機的人,所以特別明白耀渾身上下散出的那種對水的渴求,然而就算那樣,他突然含住她的眼睛,她就是有淚也給嚇回去了。再說,那般親昵的動作她羞的面紅耳赤,腦袋熱烘烘的完全懵住。
耀含了幾顆淚珠,放開她後留戀的舔了舔嘴唇兒,意猶未盡。
或許,他的動作太過灼熱,又或許,灼熱渴望中還帶著幾分誘惑,總之,鬼使神差的,江沐雪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當那雙柔唇突然貼到他的唇,耀渾身都僵了。下一秒,卻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狠狠箍在懷中,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腦袋,含著那兩瓣柔唇狠狠的吮吸、啃噬……
江沐雪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過了多久,當狂風驟雨退去,她身子軟的一絲力氣都沒了。
空氣靜謐的甚至只能聽見彼此粗喘的呼吸聲。
「耀,你還渴嗎?」良久,她小聲打破沉寂。
「嗯。」他低低的嗯了聲,不知是渴,還是有下文,江沐雪等了好一陣子他才托住她的腦袋道:「再給我一些。」
而後彎腰含住那柔軟。
這一次,他異常溫柔,動作輕盈而緩慢,仿佛在細細品嘗她嘴裡的甘甜。江沐雪腦子雖然沒那麼懵了,可是異樣之感從全身每一個細胞中散而出,交織而成一股火團兒,把她的身心燒的旺旺的。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她想開口說話,可是又不忍心打擾耀對濕潤水汽的吮吸,可是就這樣一直沉默著,那種異樣的感覺簡直把她逼瘋。
「書里有一句話,叫相濡以沫,就是我們現在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停下,星眸熠熠生輝望著她,低沉道。
江沐雪只覺那雙眼睛漂亮璀璨的堪比天上的星星,還有那寬闊的額頭,英氣逼人的劍眉,如刀削一般精緻的面孔,那一刻在她眼中忽然放大千倍萬倍的好看。
「曾經有個人,寫了一本書,教會我這個詞語。」
「他是誰?」
「她?一個曾經離我很近,現在卻非常非常遙遠的人。」
說完,他抬頭看向天空,漫天的星辰看起來就像浩瀚的長河,真是奇怪,看了數不清多少萬年的星星,他第一次覺得今晚的星星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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