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石承目不轉睛地審視著面前的瘦高青年時,房屋內的光圈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白貴和一眾家僕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家或跪伏在地上念念有詞,或低眉垂手躬身侍立,直到吳天師身邊的流光徹底消散之後,白貴才輕聲上前問道:「吳天師,這次伏魔法事結果如何?」
「哦,是這樣。」吳天師轉向白貴,甩了甩袍袖,儘管他努力地用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話,並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但在石承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我剛剛請的賢者聖魂加身,以無上天眼追尋妖魔,終於讓我尋得那孽畜的蹤跡了。」說罷,吳天師指了指地上那一攤碎陶片。
「在,在這陶壺之中?」白貴面露懼色,身子微微顫抖,似是在硬撐著不讓自己往後退。
「然也。」吳天師搖頭晃腦道:「這妖物陰險非常,即便我以天眼觀之,也只是勉強發現它的一絲蹤跡。方才我已經施展無上秘法,出其不意地毀掉了它的棲身之處,只是哎.只是。」說到這裡,吳天師面露惋惜之色,不住地搖頭。
「只是怎樣?」白貴急忙問道。
「只是這孽障並非尋常妖物,方才本天師也僅僅是擊傷了它,終究還是讓它跑掉了。」吳天師搖了搖頭,嘆氣道,「唉,白管家,請您見諒。」
「天師哪裡話,自從您來到府上,家中的異事發生的確實少了。唉,只是老爺始終未能醒轉。啊,對了,好在今天遇到了石先生。」說完,白貴便看向石承,「石先生,這位就是我白家最近請來伏魔的吳天師。」
石承抱拳一禮,不過並未說話,依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吳天師。
吳天師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還了一禮,道:「在下姓吳,雲遊四方,至於名字那個俗塵之名早已忘卻,石先生喚我吳天師便可。「
白貴見氣氛有些尷尬,忙出來打圓場道:「兩位先生都是大能之人,吳天師道法精深,石先生則是丹道奇才,有二位先生相助,想來我白家定能平安度過此劫,這真是聖尊護佑啊。」
「丹,丹道?你,你是丹師!」吳天師驚的叫出聲來,手也忍不住抬起來指著石承。
吳天師有些失態,不過石承不以為意,答道:「在下自幼隨師父修行,如今也只是初窺丹道,讓吳道友見笑了。石某方才見道友道術精妙,不知是師承何處?」
「不敢,不敢。」吳天師慌忙地擺了擺手,「在下恩師是東陸三山嶺中隱居的一位高人,在下下山後便四處雲遊,四海為家。」
石承笑了笑,一邊的白貴擔心自家家主的情況,連忙對石承說道:「石公子,我家老爺就在樓上,您看.」
「我這就上樓。」石承會意,點了點頭後就大步向樓梯走去,白貴轉過頭來,看向吳天師,說道:「今日有勞天師了,天師可回廂房或去園中歇息,在下這就備下茶點送過去。」
「正好我有些累了,回房便是。」一聽說有茶點,吳天師眉開眼笑,「白管家辛苦了。」
「天師助我白家良多,區區茶點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謝意而已。」客套了幾句後,白貴喚來一名家僕,吩咐了幾句,便跟著石承匆匆往樓上而去。
石承白貴二人走上樓梯,木製的台階在二人腳下微微作響。樓梯雖然有些陳舊,不過打掃的頗為整潔。二人沿著樓梯轉過一個彎,一扇木門出現在眼前,白貴上前小心地將門推開,白家現任家主,紅木城中最有威望之人的臥室呈現在了石承的眼中。
白繼隆的居室與白府其他地方大同小異,並沒有珠光寶氣式的裝潢,但是每一處地方都井井有條。雖然還未見到白繼隆其人,但石承已經能夠感覺出這位白家家主治家之嚴格。
白貴走到床前,輕輕地掀開了帘子,轉身來向石承點點頭,然後便垂手立在一旁。石承則走到床前,坐在床邊的木凳上,仔細地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老人。
白繼隆身材並不高大,單單看身形你很難想像這個老人居然是紅木城中數一數二的武道高手,以石承的修為,他能看得出來,這位白家家主還是一個修者境中期的高手。
歲月在白繼隆的臉龐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是老人的眉眼卻是安詳和善,如果不看他那氣色糟糕的臉龐,旁人可能僅僅以為這位老者只是睡著了而已。
石承凝神看著白繼隆的臉,白貴則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良久,石承輕輕掀開一側被角,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搭在了白繼隆腕部的經脈上。
一刻鐘過去了,石承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只是眉頭微微皺起,白貴看的有些著急,但又不好打斷詢問,正當他坐立難安時,忽然聽得石承說了一句:「好了。」
「石先生,我家老爺現在身體到底怎樣?」白貴連忙問道。
「敢問白管家,你真的確定白家主在出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祠堂裡面嗎?」
「確實是如此,我們家的祠堂是單獨一棟大宅,又沒有後門,只有一扇石門和祠堂後的家族墓相連。但是白某可以確認,出事的時候那扇大門被封的死死的,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不管怎麼看,老爺在出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裡面的。」
「我知道了,」石承點了點頭,「你家老爺中了一種很奇特的毒不過我並不是沒有辦法。這樣吧,我寫給你兩個方子。」說著,石承走到書桌前,取來墨筆,一行行蠅頭小楷整齊地出現在紙上。
寫完藥方,石承站起身來,對著白貴說道:「白管家,我左手這個方子,每日一帖藥,重在調理身體。我右手這張方子裡面的藥,抓來後直接送到我手裡。這是我要煉的丹藥的丹方。這幾天我就在貴府叨擾一下了,四天後我要開爐煉丹,待你家家主服下後便可醒來,你們白府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想到時候你們也就知曉了。」
白貴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雙膝一彎,便欲跪下給石承道謝。
石承眼疾手快,連忙伸出手扶住了白貴。白貴激動地說道:「石先生,大恩不言謝,老爺是我白家的頂樑柱,先生今日出手救我老爺,便是救了整個白家。白貴不知該如何報答,先生若有任何要求儘管說出,我白家願意拿出任何東西作為給先生的報酬。」
「白管家言重了,晚輩只求一些盤纏而已。另外,貴府先人墳塋遭劫一事可能與小子一仇家有關,不知小子可否了解一下內情?」石承正色道。
「啊白某並無意見。之前在車上,白某已經允諾安排先生與我家少爺一敘,等我家少爺回府,我一定第一個通知先生。不知先生的仇家是什麼底細?」白貴問道。
「這個就涉及到我的一些私事了,還恕在下暫且不便相告。」石承說道。
「白某明白了,」說著,白貴看了看窗外,「看日頭,再有一個多時辰應該就到飯點了,在下這就為先生安排一間廂房,先生暫且歇下,等到酒菜備齊後白某便與先生和吳天師暢飲一番。」
正在此時,一個如出谷黃鶯一般的女子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貴叔,我聽下人說你尋到了一位新的藥師來為爺爺診病,不知爺爺現在怎樣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1s 3.50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