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叔,上次收到你的書信都是六天前的事情了,這幾天除了爺爺之外,家中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嗎?」走在青石小路上,白清明突然向白貴問道。
「我正準備和少爺您說這個。這段時間裡,家中連續有兩位修士找上門來。一位是一個玄門中人,姓吳,自稱吳天師,他自稱是在城中聽到了我們家鬧鬼的傳聞,因此上門來除魔的。」
「除魔?呵呵,怕不是個想來蹭吃騙錢的江湖騙子吧。我白家現在雖然不是真正的豪門大戶了,但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鄉野愚民。」
「呃少爺說的有理,不過此人確有些手段,我也不好把他趕走,暫且將他留下來了。」
「什麼!」白清明轉過身來看向白貴,臉上有些怒意,「這種人頂多也就會個小把戲罷了,我在外面都見得多了。他們的所謂手段糊弄一下普通人還行,怎麼這次貴叔您也被這種宵小給蒙住了?」
「少爺您且聽我說完,老僕也是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我自信還不至於會被一個宵小之輩唬住。可那吳天師確實很有些怪異的手段,不知道為什麼,他施術的時候,身上居然一點真氣波動都看不出來。我想,這要麼是因為此人身上有什麼獨特的法寶,要麼就是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我是更傾向於前一種的,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有些擔心,若是貿然將其趕走,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見自家少爺沉吟不語,白貴繼續說道:「另外一位修者,真正的來頭恐怕比那個吳天師都要大。那一位可是貨真價實的丹師!」
「丹師?!」
白清明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震驚之色,他立刻問道:「貴叔,你確定沒有弄錯?」
「絕對沒錯,那位修者名叫石承,他在我面前主動展示過丹火,我也百分百能確定,那就是貨真價實的丹火!」
白清明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他喃喃道:「玄門中人,丹師。這兩類人,尤其是後一種人,是在大魏的繁華之地才會出現的人物啊,為什麼不約而同地都跑到紅木城這個小魚塘裡面來了?」
「少爺,那個石承好像對家中祖墳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他很想和您單獨聊一聊。」
白清明的表情陰晴不定,冷冷地說道:「果然,此人目的不簡單。好,正好我也想探探這位丹師的底。貴叔,你去通知那個石承,晚宴後我就和他在我的書房單獨一敘。」
「是,少爺。」白貴躬身答道。
「對了貴叔,你還知道些什麼和這兩個修士相關的事情,跟我細細地說一下。」
伴隨著兩個人越來越小的交談聲,二人的身子隨著消失在空中的落日餘暉漸漸地沒入了宅院的黑暗之中
暗夜降臨,華燈初上。
月亮在天空中升起,隨著時間的流逝,白府的宴客廳中觥籌交錯的聲音也漸漸停歇。在白府內的一條青石路上,白濤帶著四名家丁提著燈籠,一行人走向石承所住的廂房。
廂房中的石承此時正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面前一大堆已經被掰的碎碎的甜點,他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想著些什麼事情,那些甜點正是白天他從吳天師的包裹裡面奪來的那一部分。
一陣敲門聲從外面傳來,原來白濤等人已經到了門口。
白濤恭恭敬敬地在外面問道:「石先生,石先生,我是管事白濤,在下有要事求見先生。」
石承抬起頭來,大手一揮,一股真氣包裹住了那些被掰碎的甜點,並將它們收入一個儲物袋中。然後,他輕輕地整了下衣服,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白濤看到石承將大門打開,立刻後退兩步,恭敬地行了一禮,「石先生,我家少爺請先生到書房一敘。」
石承早已猜到白濤來意,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勞煩白管事引路了。」
眾人在宅院中穿行片刻後,走到了一座只有一層的小樓前。白濤往前走上幾步,恭敬地面向小樓說道:「少爺,石公子已經來了。」
「請石公子進來吧。」房屋裡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屋裡的主人似乎很是冷淡,但是石承臉上並沒有什麼不快,他徑直走到門前,輕輕地推開大門,進到了書房之中。
書房中,一個頗為俊逸的白衣青年坐在東首的一張書桌前,正在明亮的油燈下看著一卷書。房間西側則是一排排整整齊齊放滿了書的書架,可見屋主人多半是一位好學之人。
石承一見那青年的樣貌和氣質,心中也是暗暗點頭,白家的大公子白清明被稱為紅木城中的第一才俊,今日一見,此言多半不虛。且不論這位白大公子才能如何,石承一見到白清明便知曉這位白府大公子的武道修為在這紅木城中可躋身一流。
石承走到書房中央,向坐在東首的白清明行了一禮,說道:「在下石承,見過白公子。」
「先生不必多禮,請坐。」白清明抬起頭來,語氣依然有些冷淡。當他看到石承醜陋的面容時,不禁愣了一下,但修養極好的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石承道了聲謝,依言坐到了書桌旁的一張長椅上。
等石承坐下後,白清明說道:「我家太公的病,勞煩先生費心了。先生看上去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卻已經凝出了丹火。說來慚愧,清明向來自視甚高,但在先生面前才真正知曉何為人外有人。」
「白公子過謙了,公子乃是人中龍鳳,將來前往東陸亦能成為一代人傑,這南荒想來是留不住公子的。」
「那就承先生吉言了,聽聞先生是從西陸而來。一位西陸的丹師,不遠萬里到我這紅木城中,不知所為何事?」白清明緊緊地盯著石承,毫無感情地問道。
儘管石承是一位丹師,但當白清明從白貴口中得知石承來自西陸時,白清明的心中對於石承仍不禁多了一股輕蔑憎惡之情。
「看來白公子對於石某還是不放心啊。」石承笑了笑,繼續說道:「石某手裡有西陸的藥師商會的認證文件,也有他們幫忙開出的特別通關文牒。白公子若想要查證,石某自會將這些東西交予公子查驗。至於我為什麼來到這裡,實不相瞞,石某自出師以來,一直雲遊四方,行醫天下。另外,石某在雲遊行醫的同時,也在四處尋找一個仇家的蹤跡。」
「先生的仇家?莫非與前些日子盜挖我家先祖墓的賊子有關?敢問先生是怎麼和一幫盜墓賊結下仇的?」
「他們可不僅僅是什麼盜墓賊。」石承正色道,「如果石某所料不錯,貴府祖墳內被盜走的應該還有白家先人的屍體吧。尋常盜墓賊往往只是為了墓中隨葬的財物而來,不知公子可曾聽聞連墓中屍體都一併盜走的盜墓賊?」
「依先生之見.」白清明蹙了蹙眉,說道:「這件事情還並不簡單?不知先生的仇家都是些什麼人,先生認為那些人盜走我家先祖屍骨的原因是什麼?」
「我那個仇家,來頭非同小可。我現在還不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向白公子和盤托出,還請白公子見諒。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們收集屍體,是為了一門絕世邪功。如果讓他們成功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失去性命。」石承目光微閃,嚴肅地說道。
白清明目光銳利如劍,死死地看著石承的雙眼,似乎是想看出些什麼來。石承毫不避讓,眼中充滿了堅定。
見白清明久久不說話,石承開口繼續說道:「貴府先祖墓出事後不久,白老家主便緊跟著遇到了怪異之事。難道白公子不想知道,這兩件事是否有所關聯?石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白公子可以准許在下調查此事,包括前往先祖墓和祠堂實地勘察。在下保證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如果公子對在下不放心,可以遣人隨我一同調查。四天後,石某會開爐煉丹救醒白老家主,診金謝禮分文不取!」
白清明低頭看著書桌,沉思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道:「盜墓案發生之後,我早已委託官府嚴查此事。石先生不會覺得自己一個人能頂的過官府那麼多的捕頭捕快吧?現在天色已晚,先生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在下之前聽聞,貴府的盜墓案一直是由公子在進行調查。但依石某看,公子似乎並未把這事情放在心上。我只能告訴公子,還請務必慎重對待此事。」石承冷冷地說道。
「這話應該由我跟先生說才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向來不喜你們這些心懷狡詐的西陸人。希望先生四日後煉出的丹藥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說完,白清明看向窗外,喝道:「白濤,送客!」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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